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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辞官返乡 鸿门宴席


多尔衮将天地帮少主陈小宝处以流放之刑。处理好此事后,他对李纯风说道:“李大人,你之前庇护这个少年,是因为你的善心,这个我不会在意。你与本王之间毫无介蒂,情谊深厚。今后遇到些许事情,还需请教于你。”

        “王爷宽厚仁爱,令人敬佩。”李纯风心想,王爷你的城府深呢,若有介蒂于我,你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嗯,德不配位,必有灾祸。我身为摄政王,本应该待人宽厚仁慈。现在皇上年幼,我得尽心辅佐,死而后已。”

        “王爷执政以来,对朝廷可算得上是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了。”

        “本王不兢兢业业把持朝政,难道让大清江山旁落他人之手?”言及社稷,多尔衮提到了龙脉图,“我早些时日说过,准备将李大人所寻点到龙穴的龙脉图纸,命人誊于绢帛之上,放在钦天监。今后历代大清皇帝可以知道长白山龙穴位置,安排在每年春分,秋分时日,以‘阳精之水’润泽龙穴。这样一来,大清国运绵延,江山永定,百姓康宁。”

        王爷的意愿,岂不就是希望大清江山世代传承。李纯风回忆起当时在长白山支脉,龙岗山山上见到的十二座山峰。根据这十二道山岗,他已然推算出大清的气数。那么,自努尔哈赤开始,直至未帝,清朝总共会经历十二位皇帝。这样刚好与山岗的数量相符。也就是说,大清经十二帝以后,气数也就尽了。

        李纯风心里知晓,可是又不能出言于口,只得顺迎摄政王的心思:“王爷命人将龙脉图誊于绢帛之上,放在钦天监。寓意大清国运昌隆,世代永传,实为一件可取之事。”

        话虽如此,但是李纯风心里明白:无论哪个朝代都有气数。之前前往长白山山岭寻龙点穴,今后在龙穴位置行阴阳之术,确有延续国祚,助国运昌隆之功,却也难以让江山万代传。如果要国运绵延昌盛,明君贤臣的人为作用才是主要的。

        两日后不久,多尔衮命宫廷丹青之手,将龙脉图像誊于经久不坏的绢帛。又命人设制了一个锦盒。多尔衮把绘有大清龙脉图的绢帛折叠好,放在这个锦盒里,随后来到了钦天监。

        见到李纯风后,多尔衮让他把原来那个锦盒拿来,然后将秘笈下卷从中取出,对李纯风说道:“我已经命人在绢帛上,绘好了大清的龙脉图,现在就将其与秘笈下卷,一起放入新制的锦盒里。”

        摄政王多尔衮将绘有大清龙脉,标有真龙之穴位置的绢帛,和秘笈下卷一起放入了他命人设制的锦盒。他递于李纯风说:“卿也知道,食君之禄,替君分忧。本王希望此锦盒在钦天监无遗失之忧。”

        “王爷放心,此锦盒如此重要,我定然会留心。”

        “李大人,不是这个锦盒重要,而是盒子里面放的东西重要。一份是大清龙脉图,一份是教与帝王之术的秘笈。万一落入贼人之手,尤其是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多尔衮说到这里,想起了之前命令李纯风销毁的秘笈上卷,于是问道:“李大人,我们之前只保留了前朝刘伯温所遗的秘笈下卷,现在此卷和大清的龙脉图一起放在锦盒里。那我命你销毁的,秘笈上卷呢?卿把它销毁掉了,还是?”

        “王爷,刘伯温所遗秘笈分上下两卷,您也是读阅过的。权衡利弊,下卷可留,上卷必毁。因为上卷内容里面有寻龙点穴之术,又隐含有兹事造反的伎俩。所以王爷你吩咐我,将它毁弃,以免今后有心莽狂妄的人得之,扰民乱国。”李纯风顿了顿,稳了稳心继而回答:“上卷有教世人造反之嫌,况且王爷吩咐毁之,所以我早就把秘笈上卷烧掉了。”李纯风说此话的时候,心里的不安,基本没有显露出来。

        李纯风没有将刘伯温所遗秘笈上卷烧掉,何况对于他这样的堪舆行家,或是对前辈刘伯温的敬重,或是对风水易术的喜爱,不会就这么着把那秘笈上卷烧掉的。

        多尔衮见李纯风回答得非常肯定,就相信他已把密笈上卷真的烧掉了。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份图纸,放进拿下来的旧锦盒里,对李纯风说:“这是原先的龙脉图图稿,连原来的前朝旧盒子,一起交付给你,择日按卿的章法处理掉。”

        “是的,王爷。”李纯风接过多尔衮递来的盒子,心想:虽然里面放的是图稿,但仍有点份量。多尔衮吩咐我将其销毁,而对我无其它疑虑,说明对我还是很信任的。既然如此,我若把它收藏,有何不可呢?只要朝廷不派人抄家,有谁会知道?李纯风心里有了打算。

        当李纯风离开钦天监,回到自己家里后,翻找到原先藏匿的秘笈上卷,于是将其放入多尓衮给他的锦盒里。如此一来,他收藏了两物件:一个是刘伯温所遗秘笈上卷,一个是大清龙脉图纸。现在把这两个物件放在一起,同放入原来的锦盒里。

        李纯风打算将这个锦盒妥善藏匿。身为堪舆风水师,他能够感知到里面东西,与朝廷江山的重要关系。若言举足轻重有过之,但是能够左右天下社稷的安宁。

        那把这个盒子藏匿在家里何处呢?被别人发现怎么办?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在家里妥善藏好,外人一般不会知道。

        家里只有自己和妻子春喜两个人,那万一被妻子春喜在无意间翻找到了呢?到时候向她如何解释?

        李纯风经一番思付后,决定将此事告知春喜,并与之商量。

        傍晚夫妻二人吃饭的时候,李纯风把自己私藏刘伯温秘笈上卷,和大清龙脉图稿的事情,告知给了春喜。春喜听了后,有些反胃欲吐之状。李纯风连忙问道:“娘子你怎么了?是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还是我刚才所言,让你心生忧惧?”

        “官人刚才所言之事,着实有些让我感到意外。现在看来,既然你有心收藏,那这个盒子,你一定要把它收好。我觉得最好还是藏匿于家里为妥。家里只有你我夫妻二人,即便有客来访,也不会翻箱倒柜。所以,你就把它藏匿在家里吧。”

        “好,我就把这个盒子收藏在我的书房里。”李纯风爱怜地看了看春喜,“我所言之事,让你忧心了。或是你近日没注意气候冷暖,着了风寒?”

        “我这几日饭后略感反胃,欲吐又止。可是又没有其它着凉受寒的身体反应。只是,”春喜的脸颊泛起红晕,“近日算来,我的天癸没有按日期来临,或许是我……”说着拉着李纯风的手,又有些羞涩地放开。

        “娘子,难道你……”李纯风已然猜测到了什么,“你有喜了?我要当爹了?”言语间透露着喜悦。

        “嗯,近日从我的身体反应来看,很有可能是有喜了,官人。”

        “那就好,我们有孩子了。春喜,希望你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你瞧你这高兴样儿,我还没有完全确定呢。”春喜虽然如是说,但是心里是肯定的:九成是有喜了,自己将要当娘了。

        是夜,春喜依偎在李纯风的怀里,憧憬着将来的生活,似想起了李纯风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为朝廷前往长白山寻龙点穴,标好图稿之后,就向摄政王提出辞官返乡。然后带着她一起返回乡里,从此无朝政案牍劳形,做一对平淡幸福的夫妻。

        想到这里,春喜对李纯风说:“官人,你原来向我许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李纯风思索半刻,回答道:“娘子所言何事?我着实一时半刻想不起,曾向你许诺甚么。”

        “官人,你记得你曾对我说过,有辞官返乡的打算吗?”

        “嗯,我是有这样的打算。”

        “那会儿我问你,为什么不向摄政王表明自己的心愿?你说摄政王当时正要委派你去往长白山,行堪舆之事,待任务完成后,你就向王爷提出辞官之请。可是时至今日,你依然出入王府大内,似乎没有辞官的打算。”

        “辞官这个事情,娘子,表面上看起来容易,实则有些难处。”

        “世人只道当官难,没有听说过辞官难的。官人,你把辞呈意愿,告知给摄政王爷,难不成他就是不让你走怎的?”

        “但这个事儿,不是说走就走的,娘子。”

        “官人,我知道你不是贪念权势的人,难道,你是担心辞官以后,生活没有了着落?不行的话,你在民间干你的阴阳堪舆老本行,或者开个算命问卦,看相解签的风水易馆,也可以的呀。”

        “娘子,我身为朝廷钦天监国师,所得俸禄我都存蓄着,够我们用十年八载都不用担忧;况且还有些许摄政王的赏赐,我也保存着的。所以,我若辞官返乡,生计上根本不用担忧。只是,以摄政王的性格,和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同意我辞官这件事情的。起码,他近日不会准辞。”

        “可是,今时的情况不同于往日了,你已经完成了寻龙点穴的任务。况且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你也不想再如履薄冰地出入大内朝堂了吧。”

        见妻子如是说,李纯风点了点头。

        岂料摄政王多尔衮接过李纯风的辞呈之后,面无惊讶的表情,反而笑道:“怎么了?李大人当官都当腻了吗?这不,打算辞官返乡了。”

        李纯风知道自己曾经向多尔衮提出过辞官的意愿,所以多尔衮不感觉惊讶,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他感觉到王爷脸上的笑容,并非发之于内心。

        于是,李纯风继而试探道:“王爷您曾经也答应过我,为朝廷办妥事情以后,准许我辞官隐退。不知现在可否?”

        “嗯,我是这样答应过你。”多尔衮顿了顿,用爽快的语气说,“行,李大人,今儿个,我准许了!”

        李纯风一听,今儿个,王爷准许了。连忙行谢礼,说道:“多谢王爷恩准。”

        “没什么,嗯,我是准许了。但是你身为朝廷国师,辞官这样的事情须禀报给皇上,皇上御批了,才能辞官。”

        李纯风想了想,对多尔衮说道:“王爷您也知道,当今顺治皇上年幼,像辞官这样的事情,您拿捏的稳些。就如现在朝堂之上,您说的话,谁会无理反驳呢?”

        多尔衮听了这番话,哈哈大笑起来。这正是他想听到的话。

        李纯风见多尔衮听了此话之后,如此高兴,心想:辞官之事,有希望了。唉,无奈地溜须拍马一次吧。

        果然,见摄政王转身说道:“话虽如此,但仍要依章程来办。我即日禀报圣上,准许你辞官返乡。另外,本王打算在府内设摆宴席,以表送别之意。李大人,你看如何那?”

        “王爷的盛意,我心领了。本意辞官返乡,就不便打扰同僚了。”

        “李大人,你与大家同朝为官,也算是同心同德。如今你要离去,本王设宴送行,以表礼数,何况你为朝廷立有功劳。”

        “王爷打算请哪些许同僚呢?”

        “这个嘛,现今立于朝堂上的一品官员,共计八位,我打算请他们为李大人送行。”

        “王爷您太抬举我了,定要如此?”

        “嗯,李大人,你辞官返乡之前,好好感受王府的热闹吧。本王保你终生难忘。”

        “既然这样,纯风就当陪王爷最后一次欢宴。今后,望王爷您珍重。”

        “好,李大人,三日之后,为你宴行。”

        李纯风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安心地回到家里。他把摄政王多尔衮准许他辞官的事情告诉了春喜,两口子当日就开始收理衣物行囊。

        李纯风拉着春喜的手,温情地说:“娘子,你看,我许诺你的事情最终实现了吧。”

        “你呀,还不是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春喜虽然高兴,但是仍不忘提醒丈夫,“到时候喝酒注意些,可别喝醉了。我等你早些回来,官人。”

        夫妻俩轻轻地拥抱在一起。今后可以做一对无忧无虑的眷侣了。

        三日之后,摄政王王府里贵宾坐席,多尔衮请来朝中一品大员为李纯风饯行,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待大家入座之后,只听摄政王爷道了一声:“请各位大人开始用膳。”八位朝中大员,和国师李纯风一起互相客气地说,请,x大人请。然后有的细品佳肴,有的则大快朵颐起来。

        大家用膳半刻之后,摄政王多尔衮说道:“各位大人慢用,我为你们备上歌舞与美酒,以助欢兴。”随后受意手下人给各位在座的斟酒。

        李纯风想起上次摄政王为他和多铎饯行,斟酒的时候,先为他和多铎两位将行之人倒的酒。所以,今日他以为斟酒的人最先要为自己倒酒,不由得将酒杯朝前面挪了挪。

        不料今日与往日不一样,只见倒酒的人手持酒壶,先给王爷和这几位朝中大臣斟酒。李纯风的脸上自然的浮现出有些不悦。

        多尔衮今日心思尤为细密,他连忙对李纯风说道:“李大人,今日在座各位同僚为朝廷一品大员,不同与往日宾客。若有稍微怠慢你的地方,请李大人见谅。”然后自然地接过,倒酒人手里的酒壶,“李大人,今日本王亲自为你斟酒。”

        李纯风顿时有受宠若惊之感,刚才的不悦立即消释:“多谢王爷厚爱。”

        但是他敏感地发现,摄政王接过酒壶的时候,旋转了酒壶盖儿。

        难道是?阴阳盖酒壶?

        原来听师父李佑天说过,大内宫廷里有一种酒壶,酒壶盖设有独特装置,可以把迷药毒药粉放入壶盖里面。只要用手旋转壶盖,那么壶盖内侧的隔板就会移开,放在壶盖里的迷药毒药没有隔板的遮挡,就会落入酒里。随后,饮酒者或昏迷,或毙命。

        使用阴阳盖酒壶的人,先给自己倒酒,然后旋转壶盖儿,把壶盖内侧的隔板移开,让放在壶盖里的药粉落入酒里。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若要毒害的人,没有听说过阴阳盖酒壶,很容易中着。

        李纯风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定了定心智,很快就将心绪稳下来。他知道,这个时候,心中所思,千万不能显露出来,只能见机行事。

        见摄政王爷为自己斟了酒,李纯风端起酒杯假装品了一小口,随即把酒杯放下。

        “李大人往日饮酒,都是一饮而尽,今天怎么这般浅啜呢?”多尔衮看了看李纯风酒杯里的酒,似乎不经意地问道。

        他这一问,李纯风的心里更加肯定了,这酒,不能喝。

        可是现在看来,这样假装品酒是不能搪塞过去了。怎么办呢?

        李纯风急中生智,说道:“我近日感了风寒,正在煎药饮用。所以,现在本应该滴酒不沾。但是只能略啜一小口,以表示对王爷美意的尊重。”

        见多尔衮不语,李纯风接着说道:“所用治风寒之药的药性与酒相克,刚才的一小口已是极量。故不能再饮,请王爷见谅。”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不能与各位大人畅饮了?”

        李纯风面带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各位大人,下面我们一边用膳,一边欣赏歌舞。”

        在表演歌舞的美人舞姬起落的衣裙阴影里,自信的阴骘从多尔衮的脸上掠过。他的心里算计着:李纯风,你刚才饮了一小口,药物已经进入你的体内,只不过离药性发作的时间延长些而已。就算你躲过了此毒酒,我也可以派人去捉拿你的。

        幸好,李纯风刚才没有饮杯里的毒酒,只是端起酒杯做做样子而已。他一边用膳,一边寻思着机会,离开这个鸿门宴。

        酒过三巡后,歌舞助人醉。趁着这个时候,李纯风对看起来似乎有些醉意的多尔衮说道:“王爷,我近日身感风寒,刚才少许饮酒,胃里甚有不适。若在宴内呕吐,有扫大家的雅兴,所以先告辞为宜。”

        “这,这个嘛……”多尔衮不想让李纯风离开,他还没有看到其体内药物毒酒的发作。

        “内人通常在这个时候为我开始煎药,我若晚归,汤药凉了,她的心里也就凉了。”李纯风有些焦急,“弄得不好,春喜会嗔怪于我,夫妻难免争执一番。王爷,您是性情中人,望准许我早些回去。”

        “既然如此,那,好吧。”多尔衮答应了李纯风

        请求。然而心里却想:怎么,孙悟空难道能翻出如来佛的手心吗?

        在李纯风离开宴席后不久,多尔衮示意下人传来多铎,命他带十余兵卫前往李纯风的住所,将李纯风擒押回摄政王王府。特意吩咐,如果发现李纯风死了,就没这个必要了。

        话说李纯风离开宴席,回到住处后连忙对妻子春喜说:“今日我去赴宴,有不祥预感。此次一去,果真如此,若不是我多个心眼,加上知道阴阳盖酒壶的操作,就被多尔衮给毒死了!”

        “什么是阴阳盖儿?你喝了没有?”

        “阴阳盖酒壶,简单地给你吧,就是壶盖儿里设有装置,里面放药粉。倒酒的人先给他自己倒,然后旋转壶盖儿,让壶盖内侧里面的药粉落入壶中的酒里。再倒酒给那个他打算要毒害的人。”

        “没想到摄政王爷如此狡诈阴险。”

        “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况且攸关满清江山的龙脉图,甚至龙穴位置都经我之手。娘子,现在看来,有些辞官不易吧。”

        “官人,你喝了没有?你没有喝吧?”春喜担心又急切地问。

        “既然知道所斟之酒不对劲,我为何还会喝它呢?你放心,娘子,我没有喝一点点。”

        “那就好。”

        “我就是端起洒杯,挨着嘴唇,做做样子。然而,多尔衮以为我真的浅饮了少许。”

        “多尔衮以为你真喝了的?”

        “嗯,依我看来,他以为我喝了少许。”

        “那,这样的话,有办法了。我们可以这样……”

        不料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杂的声音,继而有人敲门,并大声嚷道:“李大人,李纯风,快出来,请开门!”

        夫妻俩一听便知是多铎的声音。好个摄政王爷,派手下将军带着兵卫来抓我了?

        李纯风欲转身前去开门,却被春喜一把拽住。春喜对他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官人,今天我们想活命的话,你就必须听我的。”

        “好,娘子的意思是?”李纯风也是明白人,压低声音问道。

        “快躺到床上,装,死。”

        “行。”李纯风立刻合衣躺在床上。看上去,就真如死了一般。

        春喜连忙回应道:“是谁人在敲门呀?”

        门外多铎听得是春喜的应答声,嚷道:“有请李大人出来,摄政王爷有要事相商。”

        春喜想了想,朝门外方向大声应道:“来了!”沉着地走过去开门。

        多铎见开门者是春喜,有些不悦:“李纯风李大人呢?有请他出来。”

        不料春喜焦急又悲切地说:“他的酒量很小,今日赴宴喝多了些,回到家里不久后便昏迷不醒。到现在都还没有还醒来。”

        多铎想起多尔衮的吩咐,心想:王爷说若是李纯风已死,就不必捉拿了。春喜不知其中缘由,只道李纯风昏迷不醒。由此看来,他会不会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多铎对春喜说:“若不嫌打扰,我等进屋里看看情况可否?”

        多铎知道春喜阻碍不了他,春喜也打算让多铎这行人看到床上“昏迷不醒,或已死去”的李纯风。于是,她对多铎说:“将军你与我家官人交情不错,你们二人曾经同去长白山为朝廷办事。你若要进屋看望,有何不可呢,请进来吧。”

        多铎一行兵卫跟着春喜进了里屋。多铎见李纯风衣裳未解地躺在床上。他走进去,仍无动静。只得摇动李纯风的身体,喊道:“李大人,李纯风,李大人,你醒醒,醒醒!”可是任凭多铎怎么呼喊,李纯风就若睡着了一般。

        多铎用手指伸到李纯风的鼻子下面,一探鼻息:果然没气了。

        多铎转过身,对春喜略带哀伤说:“春喜,李大人,他,他已经走了。望你节哀顺便。”

        “真的?将军,你说的是,真的吗?”春喜难以接受,木然地走到床边,不一会儿俯在自己相公的身上哭泣起来。

        多铎见状,不由得真的起了恻隐之心,说了些安慰的话语。然后就带着这一行兵卫离开了。

        多尔衮见多铎回到王府,却未见他将李纯风带来,便问道:“怎么不见李纯风?人呢?”

        “王爷,李纯风已经死了。您不是吩咐我,他若已经死了,也就作罢。”

        “他真的,已经死了?”

        “嗯,是真的。”多铎把自己在李纯风住处屋里的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多尔衮。

        多尔衮听了,点头肯定,可是又若有所思地问:“你有没有发现他的屋里有异常之处?”

        “嗯,没有,没什么异常。”

        多尔衮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多铎问道:“对了,他的住处,春喜可在煎制汤药?”

        “没有见得春喜煎制什汤药?”

        “那,那在他的住处,你可见,有用于煎制汤药的药材?或闻到汤药的药水气味?”

        “这,没有见到煎制汤药的药材,而我在他的住处,也没有闻到一点儿药水气味。”

        多尔衮的脸色变得难看,他一拍大腿,说:“好狡猾的李纯风,多铎,你被骗了,他根本就没死。”

        “王爷,那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这两个贼人在你走了以后,定然也就逃跑了。但是估计他们现在还没有逃出京城。你立刻传我的口谕,前往城门口设关卡,仔细查看欲要出城的行人。务必把这俩人抓住!”

        “是的,王爷。我们在城门口设置了关卡,仔细查看要出城的人。只要他二人还没有逃出京城,就算插上翅膀也难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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