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硝子觉醒反转术式之后，高层便下了命令，禁止硝子私自出入咒术高专。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行为顺带连累了我这个从犯，除硝子之外，我们三个被分下来的任务压到喘不过气。

        我不止一次地看到，夏油杰在将咒灵球吞下之前，脸上的厌恶和眼中的疲倦。

        但他总是，会将漆黑的咒灵球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

        一场战斗结束之后，我看着靠墙坐在角落的夏油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很恶心吧。”

        他曲着膝盖，胳膊搭在上面，大手将头发抓到脑后。

        “什么？”

        “味道像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对吧。”

        有些东西一旦变成文字说出来，就少了几分真实感。

        小说是这样，漫画也是这样。

        但真实施加在他身上的东西，却从来都没有变少过。

        他“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太多的东西。

        “真是一针见血的形容啊。”

        他将手随意搭在旁边断掉的墙壁边，头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要这么拼？”我听见我这么问他。

        “因为要保护弱者。只有足够强，才能成为保护者。”

        再正派不过的言论，我却觉得耳朵像被污染了一样，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我另一只手撑在地面上，朝着他倾身。

        他似有所觉，抬眼看我，眼中是疲倦。

        “是要给我一个安慰的拥抱吗？放心好了，我没有那么脆弱”

        我没接话，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唇瓣相贴的时候，我无端有了一种落泪的冲动。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落在夏油杰的手背上，他似乎颤了颤，却没有动。

        很糟糕的吻，刚刚打斗破坏的现场建筑让我们如同身在废墟。鼻尖是难闻的灰尘和消失的咒灵留下来的腥臭味。

        这甚至不算一个吻，我们都没有带旖旎的心思。

        “……味道真的很糟糕啊。”

        我退开一点，重新坐了回去。

        压着反胃想呕吐的感觉，我松开了遮住他双眼的手。

        他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背擦去了我脸上的泪痕。

        汹涌而出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渐渐地看不清他的脸，他的眼睛。

        他似乎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也或许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了我，但最后，他只问了我一句话。

        “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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