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讨价还价

“这，这不是......”

        宁木子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顶着付延铭热切看她的目光就有些尴尬。

        不过真正让她尴尬的事还在后头，这房间虽然布置装潢还算不错，不过隔音效果却不怎么好。

        就这一会儿工夫，隔壁咿咿呀呀的叫唤声居然透过墙壁传了过来。

        这声音连她都听得这样清楚，更别说是付延铭了！

        宁木子就是想不通，这人的嗓音怎么能这么高！

        隔壁那声音咿咿呀呀的就是不停，直把宁木子给羞的小脸通红，想抬头偷偷看看付延铭表情是否还像原来一样正经，一扭头就被他抓个正着。

        “这房间隔音效果可真不好。”

        宁木子吐槽了两句，有些尴尬的朝付延铭笑着，“早知道该早些派人过来通知芍药一声，叮嘱她将时间给留出来的。”

        宁木子越说就越觉得尴尬，到最后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儿去了，只能一个劲儿的陪着笑。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一轻，整个人就被付延铭堌到了怀里。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宁木子脖子上，烫的她缩着脖子往后头躲了躲，小声道，“别闹！”

        嘴上是小声抱怨着的，脸上却是挂着笑的，两人笑着闹成一团。

        芍药从外头推门进来，顿时就看到他们两个“大男人”搂抱在一起，脸上表情微妙起来。

        宁木子见到芍药脸上微妙的表情，笑容一滞，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原本已经走进来的芍药，这会儿却是犹豫了一下，直往外头退，“打扰你们了，不如奴家待会儿再进来？”

        见她脸上揶揄的笑，宁木子顿时更加尴尬。

        为了不露怯，刻意流.氓一般的摸了一把付延铭的脸，故作镇定的从付延铭下来，“不必了，咱们还是坐下来说吧。”

        芍药看着她的目光佩服了许多，再一看，付延铭的脸色却依旧没变，看着宁木子的眼神更加钦佩。

        坐下来的第一句话，芍药就直白的问道，“这位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宁木子眉毛略一上扬，没急着回答芍药的话，反而问道，“我拜托姑娘做的事，姑娘可办到了？”

        芍药也没说话，目光轻飘飘落到了付延铭身上，仰头轻抿了口茶水，倒没急着说话。

        “姑娘不必担心，这位公子不是外人。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别忘了咱们的承诺。”

        “事情倒是办到了，不过奴家还是想问，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芍药说完，就挑了下眉头看她，目光中尽是了然。

        “你看出来了？”

        宁木子一惊，下意识就用手捏住自己耳垂，满脸的不可置信。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付延铭，见他眸中一片坦然，神情还有些无奈，宁木子这下终于明白了，她这身装扮究竟是有多失败。

        芍药被她逗得直乐，见宁木子一幅生无可恋，赶紧安慰道，“姑娘别太紧张。奴家自幼出身风月场所，对于男人，了解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这才能一眼认出姑娘的伪装。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定就认不出了。”

        宁木子这才悻悻的放下手，扁扁嘴，不忘问道，“那姑娘莫非上次就知道了？”

        除了她，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了。

        这回芍药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答案却已经是肯定的了。

        宁木子欲哭无泪，只能平复了心情，勉强问道，“那芍药姑娘到底帮我问出来了吗？”

        生怕芍药不为所动，宁木子还特意从怀里掏出来了上次许诺好的剩下的银子，往芍药面前推推，“按照咱们原来的约定，姑娘若是说了，这些银子就都是你的了。”

        芍药还是眯着眼睛笑，手中拿着杯子慢条斯理的品茶，像是并没有被宁木子的银子打动，强调道，“姑娘，你的目的还没告诉我呢。对于这件事，你不说清楚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背后真正的目的宁木子是万万不能说的，即便是芍药非要听，她也不能将有关当年的事情抖搂出来。

        停顿了片刻，宁木子眼都不眨的从怀里又掏出来了一些银子，齐齐整整的摆在芍药面前，“这些够吗？”

        芍药见到眼前这些银子，肉眼可见的迟疑了一下，末了还是继续摇头。

        宁木子却也不含糊，眯眼笑笑，直接就将这些银子又收了起来，“看来姑娘是不想要了。”

        起身，笑着看向身后的付延铭招呼道，“将军，咱们走吧。看来跟这位姑娘的生意是做不成了，咱们只能去找别人问问看了。”

        说完这话，宁木子便真要走的样子，芍药神情中有些紧张，这回连茶水也不喝了，目光紧盯着宁木子，可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有任何松口的打算。

        “唉。”

        宁木子有些遗憾的叹气摇头，朝芍药耸了耸肩膀，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

        等付延铭追上来，宁木子同他并着肩，两人一同朝外头走。

        路上她刻意将脚步放的很慢，等到了门口，手刚抚上门框，果然就听身后的芍药道，“姑娘，请留步！”

        宁木子便笑着收回手，转过身来有些惊讶的样子，“姑娘，你想通了？”

        芍药站起身子看她，见宁木子惊讶的样子，就笑着往桌子上重重一坐，“您不是早就猜到了？”

        宁木子眼睛笑成了一道弧线，便又跑回了芍药身边坐下，一幅听故事的表情，颇为期待的托着脸。

        芍药轻叹了口气，这才慢条斯理的说起来，“姑娘口中的牡丹，确实是出自我们迎春楼，而且，这些年也只出过一个。”

        迎春楼的姑娘们是以花名来命名的，花名是有限的，每年新进来的人却是不同的，所以就常有重名的事情发生，新进来的姑娘们往往用的是离开的姑娘的名字。

        而花名也排的有等级，花分尊卑，连花楼里的姑娘们也有地位高低之分，牡丹贵为花中之王，在这迎春楼的地位也是别样的尊贵，而这些年也只出过一个。

        当年的牡丹姑娘身姿样貌皆数独一份的，可谓是京城美人之首，贪恋她美色的达官贵人也比比皆是。

        可当年盛极一时的花魁，最终却在自己最辉煌的事情选择了退隐，拿着积攒下来的天价银子为自己赎了神，从此销声匿迹，再无一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样的一个人，为何这十几年来都没人提过？”宁木子不由疑问。

        至少这付延铭就不知道，虽然只是个青.楼女子，可毕竟曾经盛极一时，总不至于忽然之间就被人抹去当年的痕迹，便是后来花楼里的姑娘也不知道。

        “这奴家就不知道了。”芍药不禁摇头，目光须臾间就变得狡黠起来，“姑娘，奴家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了你，那么银子？”

        宁木子笑了笑，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银子，眼看着芍药的眼睛迅速亮了起来，接着却又将这银子塞回了自己怀里。

        芍药被她这样平白戏耍了，脸上带着愠怒，“没想到堂堂的将军夫人，居然也说话不算数，答应别个的事，居然转头就忘了。”

        宁木子一点儿也不奇怪她能猜出自己将军夫人的身份，毕竟能跟在付延铭身边的女人闭着眼睛也能说出来。

        她展开扇子姿态优雅的扇了扇，目光直刺到芍药的眼睛里，“芍药姑娘，说谎话可就没意思了。我要听的是真话，你要是胡编一段来糊弄我，我怎么能给你银子？”

        被她点中的芍药却不慌不忙，一点儿也没有慌乱的样子，反而镇静的驳斥道，“奴家说的就是实话！这消息可是奴家千辛万苦才打听出来的，夫人听都听了，这会儿却说是假的。”

        “那就是你有所隐瞒。”

        宁木子合上扇子，扇柄不慌不忙的点了点桌面，“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才能保证之前答应的一切都有效。”

        “夫人可真机敏。”

        原本还想耍小聪明的芍药这会儿才摇了摇头，脸上却没有一点儿被戳穿的尴尬，“那牡丹的去处奴家也打听出来了。而且奴家还知道，夫人调查此事是为了您父亲当年的事，个中细节奴家虽然不知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牡丹一定与此事有关。”

        “你想要多少银子？”这回宁木子也没跟她绕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芍药便伸出了一只手，满脸势在必得的笑，“一口价，五百两。”

        “五百两？”

        宁木子差点儿笑出声来，“这五百两估计都能买下你们这间迎春楼了，等我把楼都买下来，你以为我想要什么消息打听不到？”

        芍药脸上表情也有些悻悻的，停顿了片刻，才又犹豫道，“那就......一百两？”

        “三十两！”

        宁木子从怀里掏出银子，重重摆在芍药面前，“多一分也没有。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那就不怕我们找人来对付你？太过聪明并不一定是好事。”

        “富贵险中求，可是如果命都没了，那要再多的银子还有什么用处？你就不怕，当年对付牡丹那人再来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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