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怪的葫芦

韩七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去，越往前走，灵海的波动越强，跟着心跳都加快了速度。

        走了大约五百米，灵海的波动似乎跳动更厉害了，终于在一个皮肤黝黑，头顶草帽，浑身上下满是补丁，裤脚边有些泥土，光着大脚板的中年汉子面前停下来。

        中年汉子似乎有些紧张，半蹲在地上，手里还有半截自己卷的烟卷，呛人的烟味弥漫出来，黝黑的脸庞布满一些皱纹，浑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

        一道阴影挡住了酷热的阳光，中年汉子紧了紧手中的蛇皮袋子，袋子抱在怀里，东西不大，30公分左右，看样子是一个摆件儿，颇具重量。

        中年汉子警惕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子，眼神才微微放松了，眼神不自觉的向周围瞟瞟。

        韩七对着汉子微笑道“大哥，你好，我叫小七，想在古玩街收点老物件儿，不知大哥是否有东西要卖。”

        黑脸汉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韩七打开背包，露出里面一沓港币，汉子见到这么多钱，都被惊讶了，这小孩儿真有钱啊，自己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了。

        顿时咧开那满口黄牙，连连点头说到“是呀，是呀，不知道你出多少钱。”

        韩七有些愕然，东西都没见了，鬼知道是什么。

        “大哥，心急了不是，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大哥要是不嫌弃，我请大哥去对面的餐馆吃点东西，边吃边聊。”

        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日头还老高，异常炎热，今年的气候有些不太正常。

        古玩街的餐馆，不是那种苍蝇馆子，装修比较精简，这里很多都是古玩街的老板和中间人在这里吃饭，看上去还比较干净整洁。

        黑脸汉子怀里紧紧的抱着那个蛇皮袋，佝偻着背，边走边在惊讶，一直听人说，城里的馆子吃的都是山珍海味，隔壁二狗的表哥就是城里饭店的学徒，经常听他吹嘘。

        韩七也不管他，任他自己随处参观，来到前台，要了楼上靠窗的雅间，让厨房把他们拿手菜上了七八个。

        韩七一边倒茶，一边说到现在天气变化，黑脸汉子听到这里，一口喝完茶，愤愤不平的说到“这贼老天，今年不让人活了，地里都干旱的不行，今年估计没多少收成咯。”

        韩七也深表同情，一边叹息一边安慰到“大哥，这苦的就是咱们农村人，全凭天老爷吃饭，不知大哥贵姓，哪里人。”

        黑脸汉子看到有人认可自己，瞬间打开了话夹子，韩七从他口中得知，汉子姓刘，叫刘长生，是新城刘家庄的，祖祖辈辈都是种地为生。

        平常都是种粮食卖给城里，换点钱，留下余粮够一家人生活，自己养了三个娃娃，都快出来工作了，自己农闲的时候就去打鱼，补贴家用，改善一下伙食。

        前几天，去海边捕鱼，可能是浪太大，一下子把网冲走了，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这个网了，这是祖辈传给他的，赶紧脱了衣服下去捞。

        也是这汉子的运气，在一处暗礁旁找到了鱼网，并且还捞到一条大黄花鱼。

        汉子当时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被一个浪头掀翻，顿时呛了几口水，双手胡乱的狂抓，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搬开一块松动的石头。

        刚要站起来，发现坑底的暗礁处有个东西，是一个类似铜葫芦的东西，顾不得咳嗽，捞了起来，带着葫芦和黄花鱼就回家了。

        黄花鱼卖给了收海鲜的人，换一百多港币，高兴的给家里的三个孩子还有婆娘，都买了一件夏天的短袖，本来想把这个铜葫芦卖了，别人看了看出了五块钱，太便宜了。

        想着回家自己也可以装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打不开，后来听人说，花溪古玩街就有人专门收古董，旧东西，跑过来碰碰运气。

        今天等了一天都没有人问，黑脸汉子都准备太阳落山回家了，没想到碰到韩七。

        这时菜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这汉子估计从没有吃过这些菜，今天饿了一天，一多半都是进了他的口中，体力人，胃口大，很正常。

        韩七一直喝茶等着汉子吃完，黑脸汉子用手摸了一下嘴巴，咧嘴说到“今天感谢小兄弟请我吃饭，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好的饭店吃饭，回去我都可以跟几个孩子讲了，他老豆也是去过饭店的人。”

        韩七微微有些感动，两辈子加起来都是孤儿，很难享受这种亲情，笑着拍拍手，伙计马上推开门进来。

        “先生，有什么吩咐，”伙计殷勤的说到。

        “把刚才吃的全部再做一份，带走。”韩七不在乎的说道。

        黑脸汉子一听，连忙拉住伙计，对韩七急声说“小七兄弟，我已经饱了，你看我的肚子，都装不下了”边说还用手拍拍自己的大肚皮。

        韩七拍拍汉子的手，呵呵笑到“刘大哥，我知道你饱了，可你的老婆孩子还没有吃了，带回去让他们都尝尝。”

        黑脸汉子听完，拍肚子的手都停留在空中，一脸不敢相信，过去几秒钟，汉子眼圈微微泛红。

        韩七知道他有话说，挥挥手，让伙计出去忙去了。

        汉子哽咽道“谢谢小七兄弟，说实话，您是第一个请我来饭店吃饭的人，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让您破费了，我也没有什么能给的，就这个铜葫芦，我送给您了，别嫌弃。”

        说完就把袋子递给韩七，韩七没有伸手去接，而且浅饮一口茶，摇摇头道“刘大哥，一码是一码，今天咱们遇到就是缘分，能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这些都是小事儿，不要放在心上。”

        “不知道刘大哥这个袋子里是什么物件儿，能否拿出来瞧瞧，先说好，送给我不要，咱们按规矩来。”

        黑脸汉子听完，也不好反驳，只好同意了韩七的说法。

        韩七不急不慢的把铜葫芦拿起来，不知道为何，看起来不大的铜葫芦入手颇沉，面上的裹着一层似铜似金的东西，有些发黑。

        葫芦整个浑然天成，韩七用手指敲了敲，发出“咚咚”的沉闷声，葫芦坚硬异常，又晃了晃，没什么感觉。

        韩七也没有看透这是用什么做成的，很像一个刚摘下来的葫芦，与平常外面卖的酒葫芦大小一样。

        看来只有后面慢慢研究了，韩七想了想，敲敲桌面，刚刚酒足饭饱有点犯困的刘长生叫醒。

        刘长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哎呀，你看看，咋弄的嘛，一不小心睡着了，对不住啊，兄弟。”

        韩七笑笑表示不在意，手里转着葫芦，开口说到“刘大哥，你这物件儿，说实话，我也看不懂，相信你也问过其他人，不知道刘大哥多少钱才可以转手给我。”

        刘长发此时刚醒还有点懵，农村人比较实在，见自己送给韩七不要，就开口说到“兄弟，如果你真要，那就给十块钱吧。”

        刘长发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自家太穷了，能换十块钱也不错了。

        韩七听完呆住了，真是实在人，不在言语，从包里拿出五百，递过去“刘大哥，做兄弟也不能亏待你，今年年景不好，这点钱先拿去用吧，咱们也算认识了，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再见。”

        刘长生看着手里的五百元港币，想递回去，可是内心深处又让它留下，紧紧攥在手里，声音哽咽“小七兄弟，太感谢您了，老天开眼，让我碰到贵人了，谢谢，以后有时间来新城，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韩七让刘长生打包了一些吃的，就让他回新城去了，自己赶紧打了一个的士，回到九里城寨。

        灵海的那个波动从遇到这个古怪的葫芦就没有停止过，绕了几圈路，回到家里，细心观察了自己出门做的暗记，没有任何变化。

        韩七回到家里，刚进门，就把包里那个铜葫芦拿出来，一边去寻找工具，刷子，锯，锤子，螺丝刀等等摆放好。

        先用桐油侵泡棉布，一边把所有窗帘拉上，打开一盏强光灯，细心的观察葫芦的每个细节，看看能不能找到缝隙，或者开关之类的。

        用夹子夹起棉布，细心的擦拭葫芦的每一个地方，连续擦拭三遍，韩七就停下，静静的观察，表面的污渍已经干净了。

        葫芦表面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所有房间的工具能试的都试了，锤子锤在上面，只发出“嘭嘭”的沉闷声，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锯条换了好几根，齿都磨平了，没用，还是完好如初。

        用水泡，用汽油烧，火烧，最后连硫酸都用上了，葫芦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折腾半夜，此时，韩七已经昏昏欲睡，筋疲力尽，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破绽。

        韩七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的灵海出现了一个爪子，像鹰爪一样，金黄色，抓向了那个葫芦，葫芦口就被拧开了。

        葫芦开始吸收日月星辰，世间万物的精华，缕缕可见的气汇聚而来，最后进去到葫芦中，葫芦就像一个大的吸尘器一样，深不见底，一直疯狂吸取……

        这个夜很漫长，也很短暂。

        太阳早已经晒透大地，远处看去都像冒着热气的蒸笼。

        梧桐树上的知了也有气无力的叫着，挥汗如雨的农民开始躲在树荫下吃午饭，就连常常路边晃悠的狗，都不知道跑哪里凉快去了。

        闷热的夏，不带一丝凉风，多少人在午饭时汗如雨下，可是韩七的家里，却是凉爽异常。

        眉头紧锁，一副思索的模样，一只脚搭在桌子，一只脚放在沙发上，肚子开始“咕咕”的叫起来。

        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嗯，真舒服啊，”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甩了几下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咋回事儿，现在是夏天啊，没装空调啊，怎么这么凉快，难道变天了。”韩七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去打开窗帘。

        看着外面顶大的太阳，差点晃花自己的眼睛，满脸的问号，看着凌乱的桌子，工具散落的到处都是。

        一拍脑袋“葫芦”，“咦，葫芦去哪里了，”韩七翻着工具，找昨天晚上那个磨心的葫芦，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感觉。

        “啊”不注意间脚底被垫了一下，韩七连忙蹲下，看看自己光着脚底，被一个东西硌的通红。

        “奇怪，这个是什么，”一个只有钥匙长短的葫芦躺在沙发旁边，刚才就是被这个小东西弄到脚了。

        韩七心里开始紧张，啥情况，不带这样玩儿的，还好经历过战争洗礼，内心比较强大，双手微微颤抖，拿起小葫芦。

        认真看了看，不放心，又用放大镜看了看，还不放心，揉了揉眼睛，“见鬼，这葫芦怎么变小了。”

        满脸的惊讶，好奇，韩七试着转动一下葫芦口，不带任何声响，葫芦打开了。

        而且此时的葫芦和昨天葫芦的外形也发生了天壤之别。

        此时的葫芦分内外双层，外面镂空，里面实心内胆。

        葫芦的一边是一颗菩提树，栩栩如生，每片叶子纹路都清晰可见，枝叶茂盛。

        另一边是一个类似太极图案，一阴一阳，相生相克，五行八卦，独断乾坤。

        葫芦上还有一段根茎，两片葫芦叶，泛着丝丝凉意，金光闪动。

        用放大镜和强光看看葫芦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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