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六.舍不得

四十六

        离别了，才懂得刻苦铭心。

        --

        回至教学楼，施婧舒早已看不见贺世轩的身影，她走进7班。

        找安思文，进7班的杂物房里，手肘扶着窗台，靠着墙看窗外的风景，她想尽量保持心情舒畅。

        “怎么今天没有和世轩一起？”安思文看出端倪。

        施婧舒准备要说，可心累，刚才哭过，想说时……

        “我回班里放个东西先。”安思文拿着水瓶回班。

        “嗯。”

        施婧舒轻点额头，而后继续扶着窗台，看外面虚无缥缈的景。

        她的眼神空洞，心情像从小窗户看出外的景，被微风轻轻吹拂着，树枝微微摇晃，心头涌上凄凉感。

        接着瞧见门口有人的影子，转头一看，在看清楚人后，又回过头。

        紧接着，贺世轩气冲冲地走进来，开始咄咄逼人地逼问她。

        “知错了没有！”

        他的架势霸道且不讲理，全世界都要听从他命令的语气，质问她！

        “我没有错！”

        施婧舒也狮吼着嗓子，她还没明白过来，自己怎么就错了？

        自己也被推开，他还想她怎么样？

        施婧舒不想和他吵下去，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动身走出，却被贺世轩伸出右手拦住去路。

        她见离开无望，自己硬来，只会更激怒他。

        她不想碰他现在，同样，他也肯定不想碰她，她想。

        她便回到刚才的地方，接着看她的风景，想让凉风吹醒她燥热的内心。

        贺世轩见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看风景，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自己在这委屈吼骂，她倒好，那就结束吧！

        “好！结束了！”

        贺世轩步步逼紧，不让人喘气的间隙，开声欲要结束这一切！

        “结束就结束！”

        施婧舒见他来气，她比他还气！

        硬碰硬，皆是两败俱伤。

        她丝毫不顾他的感受，只为放大自己的委屈。

        贺世轩转身，要离开7班的杂物房，铁门却被门外的苏梵和郑梓杰，锁住。

        苏梵和郑梓杰，在外嬉笑地打闹，打算把他们两个关起来，大家都看见他们刚刚激烈的争吵。

        贺世轩隔着铁门。

        “开门！”声音低沉，却让人寒颤。

        “不！我们就是要关着……”

        苏梵话还没说完，便被里头的贺世轩，伸出一只手到铁门外，紧抓他的右手臂。

        “疼！疼！疼！松手！”苏梵疼得像戴上痛苦面具。

        “开门！”贺世轩再强调一次。

        “好好好！给你开门！”

        苏梵打开铁门，而后按了按自己的手臂，撸起短袖，一大片发紫，还有指甲印记清晰可见。

        “好家伙！这么大手劲！练散打的啊你！”苏梵苦不堪言。

        苏梵见贺世轩沉默不语，站在7班外的走廊。

        “我说你们什么情况？咋还吵架了？”苏梵还在说。

        而见门被打开的施婧舒，以为贺世轩已走，才敢放松自己的神经。

        她顺着墙滑落下，开始抱着自己的膝盖痛哭。

        感觉一切都是这么的虚无缥缈，她的感情亦是。

        安思文只是回班放个瓶子，外面就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等她出来时，就见贺世轩已在里，然后再见贺世轩黑着脸出来。

        而苏梵和郑梓杰，在旁边嬉皮笑脸，可房间里的施婧舒，却在无助地哭。

        安思文气愤地进去，大力地把铁门再次关上，像是警告他们，也像是表达自己的怒火。

        这群人，既然欺负她最好的朋友！

        安思文蹲在施婧舒旁，就这么抱着她，见哭兴悲，不知不觉也有眼泪渗出。

        她见施婧舒泣下沾襟，像失去一切意义，自己也跟着哭，她为她哭，为这个好姑娘被一次次伤害而哭。

        两人抱在一起，大放悲声，哭得天昏地暗，哭到天边的繁星都冒出头。

        可门外的贺世轩还没走，他不知道明明自己是去说事情。

        为何一见她，就是抑制不住怒火？

        为何她的狠话一放出，自己就跟着吵？

        而他的心里，明明是想着，如果她跟自己认个错，怎么样他都会原谅她。

        便再次，走进7班杂物房，见两个女生抱头痛哭。

        他走到施婧舒的跟前，蹲下，只说一句，“以后自己打早餐吧。”

        便起身，彻底离开。

        施婧舒才记起，这个星期他，还在帮她打着早餐，现在断裂，也不能是藕断丝连的关系。

        ……

        两个女生，哭到晚自习上课前。

        施婧舒简单地洗一把脸，可眼睛还是红肿，很难不引入注意。

        第二次，为贺世轩哭。

        而这件事，也被同层的学生，流言四起她是被情所伤。

        回到班，大家都识趣不去招惹施婧舒，就连想找施婧舒的洛子阳，也被章霓茵给劝回。

        ……

        第一节下课。

        施婧舒坐在自己班写着作业，就见贺世轩在外站着的身影。

        她也当看不见，接着埋头写作业。

        而贺世轩，自然是知道这姑娘，是故意看不见他，便走进去5班里，站在她的桌前。

        “我们出去谈谈。”贺世轩低眉瞧着她。

        “不去。”

        施婧舒回复的坚决，冷酷。

        自己刚刚的眼泪不是白流，流的目的，便是要看清眼前这个男人。

        “你不出，就在这里说清楚。”

        贺世轩还是这么懂施婧舒，只要一逼她，她就会乖乖顺从。

        施婧舒还真怕他会说出些什么，这班里人多嘴杂，就同意起身去外交谈。

        外面走廊的灯并不敞亮，角落黯淡，同学们在走廊追逐打闹，热闹非凡，和他们这边昏暗的区域不同，尽显凄凉。

        施婧舒靠在走廊，5班杂物房外的角落，打算听听他怎么说？

        “对不起。”贺世轩先是道歉。

        接着他再说：“你还想继续吗？”

        “我不知道。”施婧舒现下很茫然，完全不知道这算个什么情况？

        “不想就现在分开，还想就继续。”

        贺世轩眉头紧锁，从刚刚回到班，到现在，眉头就没有解开过。

        “你觉得还能继续吗？”

        施婧舒反问他，他都能如此狠心，他们还能继续吗？

        难不成，用一腔热血去奔赴万里冰川？

        那终是无法融化……

        “看你决定……”

        贺世轩把选择权力，留给施婧舒。

        一切皆由她来开始，由她来结束。

        “你给三天我考虑。”

        施婧舒也很是为难，给多点时间，好过这么仓促地决定。

        毕竟她也应该好好的想，这一开始是否就是错？

        而这时，安思文从7班走来，打算来看看施婧舒，就见贺世轩早已把她逼在墙角，于是又默默地回去。

        她也希望他们能幸福，起码施婧舒能够开心，能笑，而不是像刚刚那般，锥心刺骨的痛。

        “不行，就一节课，下课告诉我！”

        贺世轩可不想承受，这三天不明不白的折磨和梦魇，如果断就断得彻底。

        其实从很多个方面，都可以看出，贺世轩这个人，是当断即断的人，即使悲伤，也不会太久的人。

        能忍痛割爱，才是强者。

        “不行，三天！”施婧舒可不想让步，这一节课还怎么能想这么多？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施婧舒要离开，却被贺世轩用铁门挡住，把她挤在里。

        用眼神逼问她，必须一节课！

        “好好好，一节课！”

        施婧舒又一次被逼着答应，眼见大家都回班，再在这里呆下去，老师就会到来，于是勉强松口。

        而贺世轩也在得到答案后，松开铁门，放开施婧舒，上楼回9班。

        ……

        第二节下课，铃声响起。

        贺世轩准时出现在5班门口，等她放学。

        他们走在漆黑的校道里，黑压压的天，没有人的那一边。

        贺世轩瞧着天边的月亮，问：“如果你还想继续在一起，我们就去“情侣街”再谈谈；如果你不想在一起，我就送你回宿舍，明天我们就如同陌路人一样。”

        他冰冷的声线，让施婧舒听着寒。

        她想如果在一个学校里，形同陌路人，那就是见了面，都不能打招呼，装作不认识，然后看见他有女朋友，还不能出声，不能生气。

        见他牵别的女生的手、对别的女生笑、抱着别的女生、吻别的女生，她做不到，也不敢想！

        她知道真到那一刻，心会如同刀割般惨烈，也会爱得呕心沥血。

        “我不想和你形同陌路人。”施婧舒她直视前方，并给出答案。

        她也在注视着没有任何亮丽，甚至只有头顶的一盏明黄色路灯，打下来的校道。

        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他们都去过，如果真的分开，叫她如何不去想？

        “那就是？”贺世轩想再确认一遍答案。

        “还和你在一起，直到我出国后。”

        施婧舒冷意的声音，在这无光的环境下听，还蛮好听，也带来一丝温意，于这个少年。

        “嗯。”

        贺世轩眼见才多一丝笑意，可墨黑的天，什么也看不见。

        她想这一次，是她还不舍得放手，觉得要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便是出国前，是把自己的心愿，完完整整地送出，自己才会真正地离开他。

        这次她坚定，无论他再怎么伤她的心，在出去之前，都不会离开他。

        可还没到期限，她就先放开了紧握住的手。

        施婧舒的日记：（让我陪你走过在你世界里，属于我短暂的青春；让你陪我走过我的世界里，属于你满满的回忆。）

        （为什么明知道被对方伤了这么多次，都觉得自己付出的对方不珍惜。却还是不肯放手。或许觉得放手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心灵的束缚。）

        （无论当时多痛苦，我也要和你真的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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