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深波浪阔 无使蛟龙得

第九章  水深波浪阔  无使蛟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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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钩，落月尽洒，清风徐来，草木青莹。

古战场绝龙谷，人迹罕至，万籁俱寂。

霍青已等候罗兰整整一天，未见其人，却不着急：罗兰不来，来杀自己的人必然会来。

他想起马原的话：“记住，来杀你的人，就是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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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马原召他来见，二人比武之后，马原让他倒水。

他取出毒药，沉吟再三，不敢下毒。

无论出于良心，还是源自胆小，他都不敢。

可罗兰的威胁也令他害怕，令他无所适从。

他本以为自己已变得强大，有足够勇气应对任何挑战，但面对弑父——心底最深的恐惧，他依然懦弱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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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见他久不倒水、站着发呆，笑道：“怎么了？倒个水，还需要这么长时间啊。”

霍青全身一抖，马原的话令他温暖，让他想哭。

马原待他很好，同情他、带他从军、教他武功，回忆闪过，不觉之间，泪流满面。

霍青回身，见马原正关切地看着他，俨然一位慈祥的父亲。

一个声音心中响起：他是对你最好的人，把一切告诉他吧，他会帮助你的。

想到此处，心中一宽，犹如卸掉千斤重担，万般委屈袭上心头，他双膝一软，哭泣起来，发泄压抑已久的恐惧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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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见霍青如此，不禁诧异。

他年少时性情刚烈、争强好胜，最见不得人哭，觉得大男人哭哭啼啼懦弱至极。

若是年轻时，见到霍青如此爱哭，轻则骂之、重则大耳帖子招呼。

如今，年近古稀，锐气渐消，慈爱渐长，虽未明说收霍青为义子，但心中已将他视如己出。

见他哭泣，心中明白，此子定有心事，遂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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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边哭边说，如何营妓院认识罗兰，随后被她以弑父之事威胁，逼他来杀马原，将前后过程与马原讲述一遍。

马原脸色阴沉下来，蓝鹰帝国贼心不死，间谍活动甚嚣尘上，得知青龙大营中有间谍，他并不意外。

他看来，以弑父之事威胁、逼迫霍青充当刺客，只是第一步。

待霍青刺杀成功后，内奸除去霍青灭口、接任将军之位，才是对手的真正目的。

此计环环相扣，明显是针对自己宠爱霍青下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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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能理解霍青，弑父是他的心理阴影，被人揭出，惊慌害怕，在所难免，但他对己坦白，足见其忠心耿耿，令人欣慰。

眼下之事，当如何应对呢？

迅速封锁营妓院，派得力心腹秘密抓捕罗兰，严刑拷问，此法看似简单粗暴，但颇为实用。

只是，眼神扫过霍青，马原改变了主意：此子阅历浅薄、胆小怯懦，何不由他担纲主力、处理此事？

对霍青而言，未尝不是一次成长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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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打定主意，朝霍青招了招手，示意其将毒药交给自己。

霍青起身，将毒药放置桌上，马原打开药包，闻了闻，哈哈一笑：“不错，用的是毕罗花的种子，还是高级货。”

他见霍青不解，笑道：

“毕罗花可是好东西啊，种子是名贵药材，磨成粉，微微一点剂量，可让人睡得毫无知觉；

剂量加大，可置人于死地，但死得毫无痛苦，真可谓自杀或杀人之最佳选择、必备良药。”

马原一边说，一边往水杯填了一点药粉，举杯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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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不可，将军，你不是说，这是毒药吗？”

马原回头朝他笑笑，把杯子递到霍青跟前：

“罗兰给你的量，毒死俩人都够用的，我在水里加的这点儿量，不至于毒死我，但可以让我进入假死状态，二十四小时之内，没有呼吸、心跳，就和死了一样。”

霍青眨巴眼，看着马原，不明白他的意思。

马原拍了拍他脑袋：“咱们将计就计，我把它喝了，制造我已经被毒死的假象，你的任务是把内奸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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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心跳加速，慌乱起来。

他原以为把武功练好，就可天不怕地不怕，但当罗兰威胁他时，才发现，武艺再高，也无济于事，只好求助马原。

现在马原要诈死，让他找出内奸，顿觉此任务颇为艰巨，实在对自己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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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面露难色，底气不足：“我……我行吗？”

“你行，你必须得行。”马原严肃起来，眼中杀气四射，“你不是害怕他们把事儿抖露出去吗？那就杀光他们。要知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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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霍青对马原的印象是：慈爱、亲切。有外人在场时，马原也正襟危坐、颇有威严。

但私下和他相处时，则是个平易近人且有点老不正经的可爱老头。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马原尽显杀伐之气，此杀气能令敌人胆寒，也能振奋懦夫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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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热血喷张，勇气倍增，怯意消去，杀心顿起，心中明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马原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现在看来，纯是鸵鸟思维。

对手既然要对付你，自然会对你充分调查、刨根问底、查个底儿掉，然后找出你的弱点，不择手段施加打击。

现在是罗兰威胁自己，下次谁知道还会有谁？

害怕、回避，终归不是办法；勇敢面对，才是正途。

谁知道，我就杀谁；谁敢以此威胁我，我就灭了谁。

杀光他们！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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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斗志昂扬，朗声说道：“属下遵命，定不负将军重托。”

马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霍青精神状态的变化：“罗兰那边，我暂时不会动她，以免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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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罗兰的名字，霍青心中一动：

罗兰就知道我的秘密，要不要也杀掉她？

想到此女威胁自己，先是不禁恨得咬牙切齿，欲诛之而后快；但想起她的倩影，心中一软，顿觉难以下手。

他暗恨自己：真是色迷心窍，居然被一个女间谍迷得神魂颠倒。

他提醒自己：罗兰对己，不过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对她动真心，真是猪油蒙了心、脑子抽了筋。

即便如此，每每想到她的靓影，还是会不自觉回味她芬芳湿润的吻、她修长却不失弹性的身体，不禁脸红心跳、怦然心动。

霍青只好安慰自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英雄尚且难过美人关，何况我等凡夫俗子。

但转念一想：

不对啊，我霍青可不是凡夫俗子，是要做将军的人啊，这点儿女之情放不下，岂能成大事，更何况我和她也没有什么儿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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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见谈到罗兰，霍青面红耳赤、心猿意马，暗暗想笑，心说：这小子是个多情种啊。

遂一巴掌拍他脑袋：“瞎想什么呢？”

霍青正胡思乱想，被他一拍，吓了一跳，赶紧挺直腰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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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忍着笑，严肃面孔，正色说道：“我假死之后，你要马上去见罗兰，告知刺杀成功的消息。”

霍青问道：“我见她之后，她会不会把我灭口啊？”

“她肯定要灭你的口，但不会亲自动手。”马原摇了摇头，取出一支令箭交给霍青，“与她见面之后，你拿着这支令箭，出大营，去约定会面的地方等她。”

霍青迟疑着：“如果我就这样走了，恐怕会被认为是杀害您的凶手。”

“没错！青龙军团军规：主将死，能生擒或取凶手项上人头者，可接任主将之位。”马原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到时去杀你的人，就是内奸。”

狠人带兵，军规也特别，霍青没有诧异，接过令箭，双手深深一揖：“诺！”

马原端起水杯，凝视霍青：“这是个危险的任务，消灭内奸，多加小心，活着回来。”

霍青的眼角湿润了，他明白：

马原甘冒中毒之险，也要给他一个救赎自己、强大自我的机会，此恩天高地厚，堪比再生父母。

他双膝跪倒，扬声答道：“赫赫赤龙，卫我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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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坠，飘香溢，叶阴浓，偏趁凉多。

霍青寻一处低矮灌木，潜身其中，伏得久了，全身酸痛。

正欲换个姿势，有声音来，霍青习练内功，耳聪目明，非常人可比，此声细碎，但霍青听来，清晰异常，遂不动，朝来路观瞧。

远处，一人一马，迤逦而来，由远而近，马上端坐一人，身着蓝衣，头戴面纱帽子，上饰羽毛。

行至不远之处停下，四处张望，似在找人。

霍青观其穿着打扮，像是罗兰，但天色黑、距离远，看不真切。

霍青暗想：无论真假罗兰，自己必须现身，否则如何引得内奸出现。

他亦知必有风险，但自恃身手过人、艺高胆大，故从灌木起身，赤手空拳，向对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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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之人，吓了一跳，见是霍青，随即释然，朝他招了招手。

霍青停下脚步，仔细观察，感觉很陌生，他熟悉罗兰的气质，此人穿着酷似罗兰，但坐姿僵硬，毫无罗兰窈窕婀娜之态。

他内心一动，嗅到危险味道，刚欲急退，弓弦声响，声甚轻微，三支短弩箭分别从前、后、侧飞来，尖锐箭镞划开空气，眨眼间已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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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刀未在手中，霍青无法拨打雕翎，右脚撑地，左脚悬空，身体猛然后仰，一个铁板桥扎住。

第一支箭意在射头，避开；第二支箭意在背心，躲成；第三支箭意在射腿，正中大腿，弩箭力道不小，将大腿射个对穿。

霍青腿一痛一软，躺倒在地，正欲起身，只觉伤口发麻，暗叫不好，此箭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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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后悔不迭，此次托大了。

自他内功有成，演习比武，与人交手，无人能敌，动手经历虽富，暗杀遭际却少，故敢手无寸铁、现身引敌，如今中了一箭，吃了大亏，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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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时，后悔已然无用，只能奋力自救。

刚想撑地起身，去取兵刃，对手哪容他有喘息之机，两条黑影从旁边灌木丛中冲出，到了跟前，双刀落下。

霍青大吃一惊，对方潜伏如此之近，居然毫无察觉，不禁暗骂自己废物，千钧一发之际，也不容多想，忙就地一滚，避开，腰一挺，再欲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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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冒充罗兰之人抬手，短弩再次击发。

弩箭飞来，距离太近，纵是大罗金仙也难以避开，霍青上身使劲一偏，弩箭正中左肩，余力将霍青身体掀起，滚了一圈，方才止歇。

另外两人，一胖一瘦，也举起短弩意欲击发。

霍青心知若再挨上两箭，性命难保，急中生智，右手抓起一把沙土，往前一扬，二人视线受阻，动作微微一滞。

霍青就地一滚，滚入灌木丛中。  

两箭飞来，正中旁边小树，弩箭去势甚猛，深深钉入树干，尾部依然晃颤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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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胸口憋闷，阵阵发昏，自知毒性发作，忙按住伤口，运起内气，灌注全身，所幸内气所至，伤口麻痛稍缓，他心中一喜，拼命向丛林深处逃去。

胖瘦二人彼此使个眼色，冲进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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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作战中，先入丛林者执先手，后入丛林者执后手，先入者占优，后入者被动。

胖瘦二人不是不懂，但霍青连中两箭，箭镞有毒，身负重伤，纵然先入林，又能怎样，遂毫不犹豫，向霍青追去。

那假扮罗兰之人不便出言提醒，遂下马，扔掉帽子，扒掉蓝衣，露出近身皮甲，抽出短弩，也紧跟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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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拔腿狂奔，虽有内气护体，但腿上伤口渐渐发麻，眼前阵阵发黑。

他何尝不知，剧烈奔跑只会让毒性发作更快，此时应当运气御毒，清理伤口，但身后三人紧追不舍，哪能腾出时间。

他不断变换路线，利用树木掩护自己，听得身后弓弦又响，羽箭纷至，幸而未命中，为树木所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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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击三人并不着急，霍青纵然武艺高强，此时也不过强弩之末、垂死挣扎。

因此，他们只是保持距离，不让霍青消失于视野之外，时不时以短弩射之，造成紧追不舍之效果，制造心理压力，犹如猎人追捕带伤逃命的猎物，慢慢消磨。

过不多久，霍青失血过多、毒性渗入心脏、筋疲力尽，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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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入丛林后，并未射箭，一直观察霍青的移动规律，等待一箭必中的机会。

霍青腿中毒箭，但脚步依旧不慢、移动迅捷，左侧跑几步，然后迅速向右移动，避到树后，再突然翻滚，起身后紧跑几步，再避之树后；

时而左，时而右，时而紧跑，时而翻滚，总之不给追击者从容射中之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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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也暗暗赞叹其武艺精绝、意志顽强，换了常人，早已毙命多时。

不过，他并不着急，霍青的移动正在变慢，动作滞涩起来，遂抬起短弩，慢慢瞄准，稳稳将霍青套入准星，拇指轻扣扳机，箭矢破空而出，直扑目标。

锋利箭镞贴上外衣，撕开脆弱布料，切开白皙皮肤，正要继续向深处刺入。

霍青身体一晃，摔了出去，避免了被刺穿的厄运，箭矢继续向前飞出，发出不甘心的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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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霍青摔倒，二人朝瘦子竖了竖大拇指，但疑心有诈，故缓步向前、慢慢靠近。

到了跟前，皆是一愣，地上除了一摊血、一件衣服，什么也没有，霍青消失了。

三人面面相觑，心说：刚才明明见到他跌倒于此，可过来之后，就没影了，莫非他会地行术，能钻到地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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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取下盾牌，站胖子身侧，护住两翼；胖子立好大盾，护住正面，以矛挑衣。

（注：《凡将斋金石丛稿》：矛，宜刺之兵也，三分其长，二为刃、一为。刃之脊隆起，脊之两旁微陷，以通空气，取其刃而易拔也。）

矛尖慢慢贴近衣服，从下摆轻轻探入，小心翼翼将衣服挑起，胖子抬起长矛，欲将衣服取过，耳边听得一声巨响，他暗叫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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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之间，飓风拂面，胖子定睛一看，对面一颗枯树劈头盖脑砸了下来。

三人大吃一惊，连忙闪避，枯树轰然砸地，发出巨大声响。

三人还没未及喘气，两侧风声再起，老藤吊于树上的粗重木桩，左右两侧猛然撞来。

胖子刚想伏地，木桩已到眼前，只能举起盾牌拼尽平生之力硬挡。

可挡前难防后，身后木桩撞来，两个木桩犹如关闭之巨门，将胖子狠狠夹入当中，无情地压碎脊椎、肋骨、内脏。

胖子圆睁双目、眼珠崩裂、口吐鲜血，挤成肉饼，惨死当场。

另外两人迅疾伏地，好歹避开了第二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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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安静下来，二人相距甚远，趴在地上，不敢乱动，生怕再触动什么机关，双目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暗杀霍青的计划，三人可谓绞尽脑汁、精心设计：

为消除霍青防备，让一人假扮罗兰，吸引霍青现身，然后实施突袭；

战术方面，三人紧密配合，不同角度同时攻击，使其难以躲避，以求一击中的；

武器方面，也动足脑筋，以短弩为主要攻击武器，拉开距离，远程射击，避免与霍青近身格斗，使其攻击武器——陌刀，难以发挥威力；

手段方面，箭镞淬上见血封喉的剧毒，以求一击必杀。

但霍青内功之深厚、身体之强悍、意志之顽强，还是超出他们预料之外，连中两箭、身中剧毒，居然还能逃入林中，再以机关反杀。

此等表现，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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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不出马原所料，杀手到了，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背叛青龙军团，霍青能否顺利完成任务，请看第十章《暗箭中人深次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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