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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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店主取过一样东西，置之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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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仔细一看，是块鸡蛋大小的宝石，约有十钱分量，颜色鲜艳浓绿、晶莹剔透，散发出柔和浓艳的光芒，令人赏心悦目。

罗兰笑道：“店主，您和我开玩笑吧，这是一颗祖母绿宝石，极为名贵，阁下居然说是捡漏而来？”

店主也是一笑：“姑娘，小可不打诳语，此物确为捡漏而来。”

罗兰见他言之凿凿、语气坚定，倒不似撒谎，便问道：“您花了多少钱？”

店主伸出两根手指：“二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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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皱了皱眉头，心说：此祖母绿少说也得四千两银子，这不叫捡漏，应该叫白捡。

她继续问道：“照此价钱，的确是捡漏了。不知，您是如何得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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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举起茶杯，抿了口茶，润润喉咙，说道：

“不瞒姑娘，此事甚为蹊跷。

几天前，小店刚开门营业，便来了一个书生，此人衣衫褴褛、落魄至极。

书生张嘴就要见店长，说是有要事相商。

店员们不敢怠慢，赶紧告知，我便与他相见。

书生见了我，就掏出这块祖母绿，说此为祖传之宝，如今家中遇到急事，急需用钱，故急于出手。

有道是‘商人重利，无利不起早’，小可绝非仁人君子，见此祖母绿确为珍宝，此人又急于出手，有利可图，便起了贪心，使劲压了价，收了下来。

那书生也没还价，取了银子，便匆匆离去。

此人一走，几天以来，我一直忧心忡忡。

他若讨价还价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可他一声不吭、就此而去，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适才见姑娘见识不凡，故想请姑娘品鉴一下，此祖母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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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心地善良，此前见店长为人谦逊，已生好感，如今见其态度诚恳，更起同情之心，欲建言罗兰相助，但转念一想，罗兰向来颇有主见，故沉默不语，眼观罗兰，观其如何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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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也为店长故事吸引，身怀绝技者，有时深藏不露，是因为时机未到，不愿随便卖弄；但一旦有机会，定要一展所长，绝不会羞怯不前、畏惧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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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本就有心大显身手，故朝店长一拱手：“既是如此，小女子却之不恭了。”

说完，也不等店长回话，蹲下身去，双目贴近桌上宝石，仔细观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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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位看官可能要问了：罗兰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拿起来看呢？您这就不懂了。

鉴定物件，怎么看、怎么说，都有一套严谨的规则。

比如说，别人让您鉴定古董，您看着这古董是假的，您不能张嘴就说：“哎，这是假的。”

那应该怎么说呢？您应该说：“这是新的。”

为什么呢？

比方说，人家让您看的是一只碗，如果您贸然说“这是假的”，人家就可以反驳您：“我买的这东西可不是古董，就是一只用来吃饭的碗，您凭什么说这是假的呀？”

您看，这不就被人呛话了？

所以，如果您说“这是新的”，若是古董，就是含蓄地告诉对方：这是假的；若不是古董，一句新的，也不容易被对方抓话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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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罗兰之所以蹲着身子看，不用手直接拿，也是珠宝品鉴的规则所在。

为什么呢？店长拿出，放于茶几之上，祖母绿只经店长之手，无论这祖母绿出什么问题，都是店长的问题。

若是罗兰用手一拿，万一碎了呢、裂了呢、掉地上呢，责任可就都在罗兰了。

有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敢担保对手会不会故意给你下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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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观察良久，反复观看，起身说道：“这是一块猫眼祖母绿，极为名贵。”

店主眼中闪过喜色，问道：“当真？”

罗兰点了点头，口气不容置疑：“当真。”

店主沉吟了一下，问道：“小可相信姑娘，只是……可否麻烦姑娘细说一下，根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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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罗兰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店主此问，颇有冒犯之意，但罗兰见其言语恭敬，且自己与之非亲非故、初次相识，有所思疑倒也是人之常情，遂笑道：

“店主客气了，既然如此，小女子便班门弄斧了。

鉴定宝石，当一看色，二看明，三看纹。

色，指的就是颜色，越是强烈的艳绿色，质量越高；

明，就是指透明度，越是透明、毫无浑浊之感，质量最高。

纹，就是指有没有裂纹，祖母绿较脆，大多都有裂纹，没有裂纹实属罕见，乃百里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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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品鉴，罗兰侃侃而谈，如数家珍：

“此块祖母绿，透明度极高，没有杂质，且毫无裂纹。单是这两点已实属难得。

但最关键的是颜色，此块祖母绿的弧面有一条亮的光带，可围绕周身移动，这叫游彩，也叫迁彩，为猫眼石所独有。

所以，小女子才敢断定：此为名贵的猫眼祖母绿。”

店主听得频频点头，一挑大拇指，笑道：“姑娘深谙鉴宝之道，在下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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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听罗兰说的头头是道，不禁对猫眼祖母绿大感兴趣，抬手拿起，欲按照罗兰说的特征仔细观看。

他与罗兰之间仅隔一茶几，祖母绿正放于此茶几之上，所以，他一把就拿了起来，罗兰猝不及防、未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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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霍青抬手就拿，罗兰心中大急，但又不能大声喊叫，万一惊了他，失手摔碎，可就麻烦大了，只得轻声说道：“公子，放下吧，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嘴上口气温柔，心里却暗暗骂道：笨蛋，快放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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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见罗兰语气虽轻，但连使眼色、神情严峻，心中暗暗诧异：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他见罗兰似乎不便明说，决定等方便之时，再问个明白，于是将宝石小心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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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见他听话，心中稍稍放松，朝店主笑道：“我这位朋友，也是爱宝之人，一见稀世珍宝便情不自禁，多有失礼，还望店主海涵。”

霍青听闻罗兰如是说，再联想她品鉴时未用手触碰，心里登时明白了，连忙行礼道歉：“在下唐突，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店主哈哈大笑道：“姑娘客气了，这位公子相貌不凡、器宇轩昂，能经公子贵手，乃是这祖母绿的福气，何来失礼啊？”

霍青得店主夸奖安慰，心中一宽，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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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暗暗松了口气，有心想对店主说：此祖母绿价值连城，有道是：可疑之利不可收，得之易也失之易。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萍水相逢、相交未深，正所谓“交浅言深，君子所戒”，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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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罗兰起身行礼，笑道：“店主心胸宽阔，小女子心悦诚服。只是如今天色将晚，不便再行叨扰，就此告辞吧。”

店主亦起身笑道：“姑娘帮了这么大的忙，小可还没感谢姑娘呢，不如今晚我做东，备薄酒一杯，与二位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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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心说：这店主是个好人，若能与他交个朋友，倒真是好事，只是今晚郡守那里还有一场酒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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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斟酌言辞拒绝之时，只听得厅堂外脚步声响，一个店员急匆匆跑了进来，满脸惊惶，声音颤抖：“不好了，店长，衙门口来人了！”

店长一皱眉头，走上前去，朝店员胸口轻拍一掌，呵斥道：“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还不快出去。”

那店员刚想出去，却被罗兰叫住。

罗兰端起茶杯，款款而至，面若桃花，目似秋水，朝店员莞尔一笑：“这茶水好喝，可否再来一杯？”

店员见她此等美艳，魂不守舍、神思恍惚，忙不迭接过茶杯，转身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店长哭笑不得，朝霍青、罗兰说道：“小可本有心与二位痛饮一番，却遇俗事来扰，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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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想到此祖母绿的来历，心说：官差上门，只怕与此事有关，还是早离了此是非之地为好。

遂朝店主说道：“既然如此，小女子也不便再打搅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此前店主邀请喝酒之时，霍青就想推辞，如今罗兰明言告辞，正中下怀，遂不多言，朝店主行礼之后，欲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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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到厅堂门口，门外有人喊道：“将此店团团围住，勿走失一人。”

厅门打开，走进一人，头戴四方帽，身着皂青袍，斜挎腰刀，有道是“头戴大帽身穿青，不是衙役便是兵”（《女儿家》当代·李英儒）。

店主一见此人，连忙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呦呵，这不是刘捕头吗？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是不是又想起我那二十年的透瓶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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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刘捕头身形短粗，脑袋大，脖子宽，上下一般粗细，犹如一颗大号猎枪子弹。

这主儿没搭理店主的套瓷，正色说道：“陈老板，别说没用的，你说，你前一阵子是不是收了块儿……什么砖头？”

正所谓“矬人出高声”，刘捕头一开嗓门，声音洪亮，响彻大厅，回音萦绕，嗡嗡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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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店主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砖头？您搞错了吧，我们这儿是珠宝店，不卖板儿砖。”

刘捕头急了，瞪起牛眼，皂白分明，嗓门更大了：“不……不就是那啥吗！那……那……绿舍儿（绿色）的……，挺值钱的，叫……叫啥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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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心说：敢情这捕头一着急，说话就结巴。

她见他急赤白脸、结结巴巴的样子，愈发觉得好玩，噗嗤一声乐出声来：“祖母绿。”

刘捕头猛一拍脑袋，叫到：“没错！叫……奶妈绿。”

“噗~”霍青直接喷了，心说：奶妈？还保姆呢？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最初见这刘捕头满脸横肉、粗声大嗓，颇为反感，如今见他如此活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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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霍青、罗兰不同，陈店主是生意人，店在人家的地盘上，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能那么肆无忌惮地笑，只能强压笑意，纠正道：“捕头大人，是祖母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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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对！祖妈……祖母绿。”刘捕头几次三番弄错，有点懊恼，又被人笑话，有点恼羞成怒，一对大眼盯着霍青、罗兰，朝店主问道，“他俩是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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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问这二位啊。”陈店主说道，“这是小可的两位旧友，得知小可在此处开店，特来一聚。”

回头朝霍青、罗兰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咱们改天再聚吧。”

言语之间，朝二人使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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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心领神会，朝店主深深一揖，便欲和罗兰离开。

他心说：明明是刚刚认识、相知未深，却说成旧友相逢，借此给我们制造离开的机会，这店主真是个仁人君子。

想起此前店主有邀请喝酒之意，自己却要拒绝，不禁顿生愧疚之意，霍青暗下决心：若有闲暇，定要再来拜访陈店主，好好交下他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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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想走，刘捕头却一声喝道：“等等！”

他将眼神在霍青、罗兰脸上扫过，冷冷说道：“本捕头正在办案，不经本捕头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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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霍青眉头一拧，心说：小小差役，好大的架子。

他本就对此人颇为反感，见其无礼，更是心头火起。

他重任在肩，此时不想为琐事所扰，且又是军职，罗兰是大使，均不受当地官府管辖，小小一个差役，岂能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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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攥紧拳头，正欲发作，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拉住，他诧异地看着罗兰，不知她意欲何为？

罗兰朝他嫣然一笑，拉着他的手，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霍青不明其理，但见罗兰兴致勃勃，也不愿违她之意，心想：她还挺爱看热闹的，那就陪着看看吧，反正晚走一会儿也没什么。

他反握罗兰玉手，十指紧扣，感受她肌肤细腻光滑，心中温馨旖旎、心旷神怡，觉得与她一起做任何事情均乐在其中、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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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店主朝二人抱歉地笑了笑，赶紧取过茶几上的祖母绿，毕恭毕敬送了过去：“就是这块祖母绿，请捕头大人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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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捕头一把拿过，一边看一边叨叨：

“明鉴啥呀，我又不懂你们这些个玩意儿。

和你说啊，陈老板，前些日子出了个案子，一家珠宝行被撬了，所有值钱的玩意儿全被偷了，其中最值钱的就是一颗……祖母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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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叨叨，一边朝陈店主的胸口捶了一拳：

“听说，你这儿收了一颗，就过来看看，和你明说吧，要不是人家丢的那颗，就得了；

万一要是，嘿嘿，陈老板，你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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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店主吓得筛糠了，大颗汗珠顺着脑门流了下来，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心说：

真是贪小便宜吃大亏啊，这万一要真是丢的那块，我可就跳海里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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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见店主如此害怕，暗生恻隐之心，心说：

这店主是个好人，若真被抓走，我定要回去找梁总管帮忙，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受此不白之冤。

心中决心已下，他忍不住握紧了罗兰的手，罗兰感觉他情绪有变，回头看他，二人双眸相对，罗兰似乎是读懂了他的心思，也使劲握了握他的手，以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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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刘捕头将祖母绿对着灯光瞅了几眼，冷哼一声，将祖母绿往陈店主面前一放：“老陈，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给我拿块假的祖母绿，是什么意思？”

陈店主一听，先是一喜，此祖母绿既然是假的，自然不会是失窃的那一块，但随即大吃一惊：“捕头大人，咱别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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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刘捕头面若寒霜，冷冷说道，“你欺负我不懂珠宝是吧？告诉你，爷以前可是干玻璃坊的，就你这破玩意儿，拿眼一扫，就知道是玻璃做的。你拿块破玻璃忽悠我，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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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店主越听越糊涂：“捕头大人，不……不能吧，这……这祖母绿刚才明明就是真的呀。”

说着，一指霍青、罗兰：“刚才这姑娘鉴赏过，这公子也拿起来看过，这宝石的的确确是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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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没来得及回应，霍青先抢话了：“确实如此，这宝石不仅是真的，而且还是一块稀有的猫眼祖母绿。”

他对店主颇有好感，有心想帮其摆脱困境，故出言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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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捕头点了点头，朝霍青问道：“这么说吧，刚才陈老板将宝石拿出来，给这位姑娘鉴赏，确定这祖母绿是真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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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刚想回答，感觉罗兰在他手背上使劲按了一下，他停顿之时，只听罗兰说道：“小女子的确鉴赏过一块祖母绿，但是不是捕头大人手上这块，可就不敢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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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听她之言，心中颇为迷惑，心说：不就这么一块祖母绿吗？难道还有两块不成？

刘捕头继续问霍青：“然后，你还拿起来看了看，对吗？”

霍青听他如此问，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感到罗兰又捏了一下他的手背，回头看去，见她微微摇头且连使眼色，似乎是示意他不要承认。

但霍青觉得，自己拿起来看了看，也是实情，不想否认，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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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捕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也就是说，这祖母绿经过你手之后，就变成假的了，对吗？”

霍青一愣：“我……我……”

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虽尚未想通其中玄机，但也明白落入了圈套，心中一阵懊悔：我闲的没事儿，拿那破石头看什么呀？真是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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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捕头见他呆住，且面露悔色，笑道：“既然你无话可说，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拿起枷锁，来到近前，一抬手，就要锁拿霍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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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不明就里，脑子一时发蒙，然身手尚在，刘捕头刚一近身，身体自然做出反应，左手拿住对手手腕，右手抓其衣领，一把提起，举重若轻，抬手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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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捕头平日沉湎酒色、不勤习武，单靠一身官衣，欺负寻常百姓已然足够，何曾遇到此等硬茬儿，眼前一黑，耳边风声作响，胖大身体被扔到墙上，弹回地面，摔得两眼金星乱冒、胸口发闷、喉咙发咸，差点吐出血来。

这厮浑身疼痛，爬不起来，情急之下，结巴又犯了：“你……你……你……你……你……”

结巴就这样，越着急，话越说不利索，连说了五个你，总算急中生智，赶紧惜字如金：“拒捕！来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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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生前个个说恩深，死后人人欲扇坟，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警世通言》明·冯梦龙）欲知霍青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一章《世间只有人心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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