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危如一发引千钧

第三十五章  危如一发引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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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霍青为救罗兰孤身一人、单刀赴会，与第六突击队一场血战，手刃百人，斩屠夫—扎拉里·泰瑞，血染战袍、威不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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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霍青手持陌刀，目视群敌，面无惧色，霸气纵横。

第六突击队队员们为其所慑，一时皆不敢上前，遂纷纷举起短弩，瞄准霍青，便要击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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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见敌人欲弓箭齐发，心中一寒，暗道：吾命休矣。

罗兰捡起一面大盾，护至霍青身前，虽明知于事无补，然困兽尚且犹斗，何况人乎。

弓弦声响，一环箭矢，呼啸而来，大盾虽宽，然难以防住所有角度，霍青抱起罗兰，将其放入自己与盾牌之间，以身护之。

箭似骤雨，霍青身中数箭，箭镞破甲而入，深刺及骨，血如泉涌，犹死死护住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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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大恸，紧紧抱住霍青，泪如泉涌、心痛不已。

霍青吻上罗兰额头，轻声问道：“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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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此问，罗兰一时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什么后悔吗？

是后悔遇到他？

是后悔爱上他？

是后悔于二人相识，充满阴谋诡计？

是后悔于曾经怀疑他的忠诚，将他伤得遍体鳞伤？

还是后悔于生命，即将终结于他们最美丽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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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怎样的问题，罗兰凝视于他，摇了摇头：身为女人，遇到一个甘愿为她而死的男人，此生无憾。

二人双眸相向，心意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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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随之被决绝取代，扯下胸甲，裹到罗兰身上，与她耳边轻轻说出两个字：“快走！”

随之，霍青举起陌刀，冲向敌群，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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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孤岑矗，云动月影低，白袍随风起，寒光照铁衣。

霍青背影瘦削脆弱，却无惧向前，或许鲁莽，又或许不明智，但这恰恰是人性光辉所在，正是有了此般高贵的灵魂，人类历史才不是一条肮脏的河，而是一首永恒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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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泪水夺眶而出，罗兰痛苦地呼喊着，下意识去拉霍青，指尖与飘起的白色衣襟，堪堪错过，什么也没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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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决死冲锋，令敌人惊惧，不禁皆后退几步，但还是举起了手中弓弩，将他牢牢套入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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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时，一声鸣响，一颗绿色信号弹升起，飞上半天，砰然爆响，如孔雀开屏、似天女散花，幻化成一条青龙，停留半空，将地面照得宛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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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箭雨飞来，第六突击队队员被射倒一片。

四周响起一片号角之声，丛林中涌出一股黑色人浪，犹如开闸洪水，朝残敌碾压过去。

此次进攻，令第六突击队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们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快跑！是龙武卒！”

有道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龙武卒紧追不舍，第六突击队慌不择路，为龙武卒所迫，皆入山谷河中，顿时河水血染殷红、为之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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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名龙武卒来到霍青、罗兰近前，竖起大盾，围起盾阵，将二人护于正中。

霍青多处中箭，无暇包扎伤口，失血过多，之前就眼前发黑，几欲昏倒，全仗一口内气不散，强打精神，硬挺支撑。

援军到来，遂全身一松，身体一晃，险些栽倒，一人过来，与罗兰一起将他扶住。

霍青扭头一看，扶他之人，正是李真。

关键时刻，得他带兵相助，霍青既满心感激，又暗暗愧疚，目视李真，一时语塞。

李真本有心想责难几句，但见他满身血污、身负重伤、脸色苍白，一时心软，说不出口。

霍青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排长，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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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苦笑一下，一边命人为他拔掉箭杆、剜出箭镞、束紧伤口，一边朝远处抬了抬下巴：“先别急着谢我，你还是谢将军吧。”

霍青一惊，抬眼远望，此刻雨停风止，乌云散去，皓月当空，月光辉映之下，数名龙武卒簇拥一人，朝他疾步而来。

那人身材高大，须发皆白，一身黑甲，威风凛凛，不是车骑将军马原，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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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马原何以到此，需向前寻摸几句。

原来，马原虽派李真、霍青带兵押送凤冠，但兹事体大、干系甚重，恐二人有失，遂亲率龙武卒一连、二连，暗中跟随其后，若情势有变，施以援手。

此事暗中进行，之前并未告知李真、霍青、梁吉知晓。

此后所发生一切，章夜瑞茨酒店之战、霍青劫持梁吉、带凤冠单刀赴会，经探马回报，马原均了如指掌。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时机不到，隐而未发而已。

待霍青前脚入第六突击队宿营地，他便派人与李真取得联系，于霍青以寡敌众、杀敌过百之时，趁着夜色，两军合二为一，暗中包围第六突击队。

待到霍青难以支撑之时，他方下令进攻，就势夺回凤冠，救了霍青、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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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见到马原，犹如孩子见到父母，不禁鼻子一酸、泪水盈眶，他欲上前拜见，然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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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迷了多久，霍青感觉时冷时热，热时犹如身处蒸笼、酷热难熬，冷时好似置身冰窟、寒气刺骨。

睡时，难以睡沉，总是做各种各样的梦：

或携罗兰素手，漫步香茵，绿妒轻裙；

或青龙大营中，马原督导之下，训练场上、挥汗如雨；

或回到童年，妈妈怀里，恣意撒娇。

梦如万花筒，光怪陆离，各色人物粉墨登场，甚至霍瘸子、扎拉里·泰瑞也闪入其中，或令他恐惧战栗、或愤恨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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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时，全身乏力，意识模糊，身边一直有人照顾他，多时是罗兰，她面容憔悴、双目含泪、满脸忧色，手轻轻抚摸他的面庞，掌心微凉。

有时是李真，帮霍青换掉旧绷带，敷上新药，他长相粗犷，手却很轻，旧绷带与伤口黏连，他每次皆轻轻揪掉，尽可能不弄疼霍青。

梁吉也时不时来看他，询问他伤势恢复情况。

唯独马原没出现过，霍青有心想问，但体弱气虚、难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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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中箭不少、伤口极深、失血较多，肋骨断了两根，受伤不轻，好在年轻，身体壮健，且内功深厚、修为不浅，又有罗兰等人悉心照料，休养了几日，伤势明显见轻，精神亦好了不少。

霍青终是少年心性，稍有好转，便想活动活动，但发现门口有龙武卒把守，不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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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初有不满，随后暗暗担忧：此次闯祸不小，不知马原将要如何处置他。

想到马原治军甚严，有点害怕，但他跟随马原日久，自觉是其心腹爱将，颇为受宠，料想应无性命之忧。

一顿训斥在所难免，甚至还可能会挨几下军棍，但马原应会顾忌他重伤未愈、不适重刑，故让宪兵队的兄弟们象征性打几下，再提出暂且记下、以观后效。

霍青自觉分析有理，遂不以为然，不再以此为虑，修炼内功心法，充盈内气，修养身体。

罗兰前来照料，见他日渐痊愈，愈加开心，二人渡尽劫波、历经苦难，倍加珍爱彼此，浓情蜜意，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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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亦来探望，见他伤势好转、精神焕发，恭喜几句之后，送来了霍青一直等待的消息：“马原将军，要你现在去见他。”

霍青连日未见马原，甚为思念，故听马原要见他，欢呼雀跃，犹如孩童一般。

李真见他如此，无奈笑笑。罗兰却面有忧色，刚想说话，见霍青如此开心，不忍坏他心情，故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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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将军传见，门口龙武卒自当放行，出了房间，与李真一聊，霍青才知道，他养伤之处，乃是章夜郡守府，且他养伤期间，部队一直驻扎章夜，并未上路。

依马原之意，应马上出发，继续护送凤冠入龙城，留霍青于章夜养伤即可。

但梁吉与之相反，不仅给霍青找了章夜的最好大夫，且坚持部队暂不出发、驻扎至今，明言待霍青伤势痊愈之后，再行上路。

霍青得知，心中一暖，想起之前二人兄弟相称，心说有空一定要去拜访梁吉，以表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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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几道门廊，入一处院落，一路走来，绿竹幽径、青青翠微、约略红肥，之前似曾微雨，故怜苍苔，不惜葳蕤，碾取名香作地衣。

霍青见所未见，东张西望，且初出门户，心情愉快，与罗兰有说有笑。

罗兰略面色沉郁，见他开心，也不忍拂其心意，只得强颜欢笑、勉力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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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见她如此，知其定有心事，李真在前，不好明问，遂握紧她纤纤玉手，以示抚慰。

他掌心温暖，罗兰心中一软，感觉只要有他陪伴，天塌下来，亦能担当，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宽慰不少，遂朝他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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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见她忧色在前，今又微笑，愈加清丽脱俗、美丽动人，不禁拦住她的纤腰，欲吻脸颊。

罗兰娇羞，连忙推拒，且频施眼色，示意有人在旁。

霍青不管不顾，于她面颊上，使劲一亲，啧啧有声。

李真听闻有声，回头朝他俩意味深长笑笑，遂继续前面带路。

霍青边笑边瞧着罗兰，面带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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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恨他净出洋相，捏住他手背，欲使劲一掐。

霍青不敢挣脱，眼神委屈，做楚楚可怜状。

罗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遂不忍心掐，举起粉拳轻轻捶他胸口。

二人嬉戏打闹，你侬我侬。

李真平白无故，做了电灯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暗暗摇头、捻须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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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三人左绕右走，不知不觉，来到一扇黑漆大门之前，面阔三间，中为明间过道，门环为一兽头，狰狞可怖。

一股威严阴森之气，扑面而来，霍青俊眉一蹙，心中一凛：这不是章夜府衙吗？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

他将探询目光投向李真，后者也不看他，抬脚就往里进。

霍青回头看看罗兰，从她眼中看到了深深忧虑，他吸了口气，朝罗兰点了点头，跟随李真走进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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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入眼帘，是一道影壁墙，为青砖浮雕组成，正中图案为一怪鸟，名曰：“鸱”。

最早记述于《山海经》：“一首而三身，其状如乐鸟，其名曰鸱”。

此鸟贪得无厌，故有诗云：

“北山有鸱，不洁其翼。飞不正向，寝不定息。饥则木揽，饱则泥伏。饕餮贪污，臭腐是食。填肠满嗉，嗜欲无极。”

（《与刘伯宗绝交诗》东汉·朱穆）

以此警示官员，不要贪赃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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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为甬道，长约百米，有一门，名为“仪门”，乃礼仪之门，此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过了仪门，便是正堂，抱柱之上，挂一幅楹联：

听讼吾犹人，纵到此平反，已苦下情难上达；

举头天不远，愿大家猛醒，莫将私意入公门。

（清·俞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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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正堂之外，见马原肃颜正容、一身戎装，堂上端坐。

“肃静”“回避”牌分竖两边，十八般兵器排列有序，龙武卒分立两侧，一派威严之势。

李真入堂，朝马原行礼：“禀报将军，霍青带到。”

马原没说话，挥了挥手，李真明白，遂将霍青带上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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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百姓，见了此等阵势，甭管有事儿没事儿，心里都得哆嗦。

霍青是第一次上堂，踏入此地，顿觉一股凉意脚下而起，再看马原目视于他，一脸冷峻。

霍青向来崇敬马原，见他如此，忙不迭做出毕恭毕敬之态，双膝跪倒：“卑职参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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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目视于他，冷冷问道：“下跪何人？”

霍青一听，不由得一愣，戏台上当官的审案子，开场都是这句词，但由马原口中说出，还真令他有点别扭，甚至有点想笑。

他表面恭敬，心中实不怎么害怕，敬畏马原，然并不拘谨，于是，也学着戏台上的台词，回应道：“回将军话，卑职霍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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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捋了一下胡须，猛然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霍青，你知罪吗？”

霍青之前虽有心理准备，然马原如此声色俱厉，心不禁一抖，忙答道：“卑职知罪，有负将军厚恩，请将军责罚。”

他心里明白，该来的总是要来，故口气甚恭、态度诚恳，心说：甭管如何，先摆出个诚心认错的好态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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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长叹一声，似有惋惜之意，然转瞬即逝，转头问道：“军法官，霍青违抗军令，绑架梁吉，抢走凤冠，目无法纪，当如何处罚？”

“这……”军法官犹豫了一下，他见马原适才似有不舍之意，故拿捏不定其态度，不知道是要来真格儿的，还是只为吓唬吓唬霍青，一时没回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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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法官的态度，显然令马原不满，朝他一瞪眼：“嗯？”

军法官被他一瞪，忙答道：“回将军，此罪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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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目视霍青，似有动情，柔声说道：

“霍青，你也知道，我对你一向寄予厚望，如今你却做出此等事来，虽是我心腹爱将，但军法如山，容你不得，只能挥泪斩马谡了。”

言至此处，马原深吸了口气，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但还是定下心神，淡淡说道：“来人！将霍青拖出，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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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两侧龙武卒还以为听错了，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要斩霍青？真的假的？

霍青武艺高强、为人谦和，于军中人缘不差，此次单刀赴会、力斩百人，更令他成为大家心中军神一般的人物。

而且马原宠爱霍青，就和亲爹宠儿子一样，全军皆知。

如今却下令要将其斩首？龙武卒们一时惊疑，皆立于原地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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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一皱眉头，猛然一拍惊堂木，吼道：“愣什么？将霍青拉下，斩首！”

见将军震怒，龙武卒们不敢怠慢，连忙将霍青架起，朝门外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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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李真大喊一声，向前跨出一步，双膝跪倒，求情道，“将军，霍青虽犯下大错，但也是事出有因，请将军明鉴。”

李真心中急切，却努力将语气放缓，朗声说道：

“将军，霍青所做一切，乃是不得已为之。

罗兰是蓝鹰帝国大使，被敌掳走，不可不救，且霍青力战强敌、杀敌过百，协助我等歼灭顽敌，可谓有功。

请将军念他颇有微功、人才难得，饶他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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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李真感情触动，不禁双目含泪，声音哽咽。不过，他依旧不信马原舍得斩霍青，猜想：

马原不过是演一出戏，给大家看看而已。

此次霍青可谓胆大包天，马原若对此事轻描淡写，才是不正常的，故他表面摆出军纪严明的态度，真实目的则是：既给全军一个交代，也警告霍青不能恃宠而骄、为所欲为。

这出苦肉戏不错，但需有人来演好人，从而使马原能就坡下驴，李真向来秉持“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当初演习之时，得霍青手下留情，如今岂能不投桃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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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一求情，龙武卒们停下了脚步，松开霍青，亦纷纷跪倒齐声求情：“请将军饶他一命。”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马原，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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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马原该如何处理呢？霍青与罗兰又将面临着怎样的复杂局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十六章《长恨人心不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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