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四海齐锋一口敌

第三十七章  四海齐锋一口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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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马原先是欲斩霍青、后又逼霍青杀罗兰，霍青割发代头，与马原恩断义绝，后欲与罗兰携手而去，却被马原喝道：“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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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罗兰心意已决，怎会因为马原一声怒喝，便回心转意，故置若罔闻，继续向外走去。

马原一声暴喝：“来人！”

院中传来密集脚步声响，上百名龙武卒冲到正堂门前，竖起盾牌、摆开阵势，拦住二人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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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见此阵势，心中一震，回头向马原怒目而视，心说：你到底要怎样，难道非要将我二人置于死地，才甘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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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未及张口，马原冷笑道：“归隐田园？想得倒美。”

马原以手点指二人，嘴角露出嘲讽之意：“你俩一个背叛赤龙帝国，一个背叛蓝鹰帝国，走遍天涯海角，又能躲到哪里去？”

马原抬起手来，一脸肃杀之气：“霍青，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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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明白，此人将手一挥，众军便要百弩齐发，任他武功再高，亦难以幸免。

若是孤身一人，纵然一死，霍青也定要全力一搏，拼个鱼死网破。

然此等情势，他拼着性命不要，也难以保全罗兰，不禁心下凄然，回望罗兰，心说：若无她相伴此生，生又何欢，死亦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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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牵起罗兰的手，让她靠于自己身上，对马原哈哈一笑，说道：

“我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因为我不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今天我二人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有情有爱、甜甜蜜蜜，远胜过你无情无义、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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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见他临死不惧、出言挑衅，心下明白，霍青已存死志、至死不渝，得此郎君、此生无憾，他既能为自己不顾性命，自己岂能不救他。

思绪至此，罗兰下定决心，遂高声说道：

“马原将军，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蓝鹰帝国的间谍，隶属军事情报局，受局长威尔·多勒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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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马原不由一愣，原本准备一挥而下之手，停了下来，军情局、威尔·多勒，短短几个字所包含之分量，他能掂量得出来。

原本剑拔弩张之气氛，稍事缓和，他问罗兰：“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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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聪慧伶俐，如何看不出马原迟疑，她决定趁热打铁，遂继续说道：“我想用掌握的情报，来换我和霍青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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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犹豫了，他不得不承认，罗兰建议有极大诱惑力，他需慎重考虑。

尽管敌人夺取凤冠之阴谋，已被成功挫败，但与之前一样，狡猾残忍如蓝鹰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行动人员，未有活口；武器装备，皆用赤龙帝国所产。

说白了，就是不给你留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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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身处边境，与蓝鹰谍报人员多次较量，胜多负少之时，亦被其凶狠决绝之作风所震撼。

此次不同，若罗兰诚心叛逃，其分量可想而知，对改变朝中对蓝鹰帝国之麻痹态度，对改善青龙军团之窘迫地位，皆有不可估量之作用。

只是，罗兰到底是诚心来投，还是虚与委蛇，马原一时拿捏不定、心存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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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正思忖之间，只听得门外卫兵高声报道：“梁总管到！”

自马原率军与梁吉汇合之后，二人相见不多，偶尔见面，倒也融洽。

马原心说：此时，他来干什么？

他心中疑惑，嘴上却不迟疑，说道：“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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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步入正堂，面带微笑，神情轻松，柔声说道：

“呦呵，你们这是唱得哪一出儿啊？

马原将军，您莫非要做法海，今儿非得拆散许仙和白娘子不成？”

梁吉环顾周围，见龙武卒剑拔弩张，又哈哈笑道：

“可惜，今儿是您大兵压境，而不是白娘子水漫金山，可惜、可惜了。”

他相貌英俊、身形潇洒，虽有戏谑之意，然其谈吐之间、言行举止却毫无轻亵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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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见他言语不羁，心中不喜，但顾忌此人身份，遂客客气气说道：“不知总管到此，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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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止住笑容，正了正衣冠，朝马原深深一揖。

他前面嬉笑怒骂，此时却这般恭谨，马原心下疑惑，遂站起还礼：“总管，您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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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行礼过后，抬起头来，面上浮起一缕笑容，朝马原轻声说道：“在下，不为别事而来，乃是为诸位道喜而来。”

太监由于生理因素，声音多少都有点尖，但梁吉运嗓较为得当，不仅没有尖音，且音质柔和，配上他英俊相貌，使他多了几分俊雅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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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别说马原，霍青、罗兰亦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诧异：不知梁吉口中之“诸位”，所指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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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巴掌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是报喜而来，马原不能毫无反应，遂微微一笑，手捋长须，问道：

“请问总管，何喜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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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嘴角一翘，丹凤眼一眯，向前两步，朝马原笑道：

“马原将军率领诸位，护得凤冠平安，全歼贼人，立下大功，这难道不是喜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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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一听，心说：此乃众所周知之事，还需要你再罗唣？

此时正到了要紧之时，他实在不想为此等无聊之事，浪费时间，欲寻个借口将梁吉打发走，然后好有暇处理罗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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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见梁吉出现，心中一喜，本已绝望之灰烬，又燃起火来，期待其能出言相救，谁知他却先聊此等无关紧要之事，心中不免失望，脸上隐隐露出不耐之色。

罗兰见梁吉到来，不提霍青，先说立功之事，虽一时不解其意，但她素来沉稳多智，遇事颇沉得住气，故暂且沉吟，且看梁吉将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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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心中不耐，然面子还是要给，遂客套道：“分内之事而已，总管过誉了。”

他嘴上勉励应付，心中却暗暗思考，如何委婉地将梁吉打发走，只是借口一时未能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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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双目如镜，众人心思，皆映于其中，见马原说客套话，遂顺杆爬上，微微笑道：

“将军，过谦了，此次您运筹帷幄、谋划得当，罗兰大使身处虎穴、情报及时，霍排长单刀赴会、一身是胆，李排长等众位将士浴血拼杀、遇敌向前，方能成就此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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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番话，将在场诸人皆夸了一遍，雨露均沾、一团和气，霍青初时不懂、心中混沌，回头看看罗兰，见她面带喜色，朝他顽皮一眨眼，顿时一片明朗，喜从心起，投向梁吉的目光中满是感激之情。

李真见梁吉到来，对其来意，已然猜到三分，见其说起众人功劳，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暗暗佩服，他抬眼瞧了瞧霍青，心说：这小子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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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久经世故，怎能听不出梁吉话中之意，然总觉得哪里不对，马上答允，固然不可；然若要辩驳，亦不合适；他一时踌躇，遂拈须不语。

有时，沉默是最好的回应，便是如此。

故他选择沉默，欲见梁吉接下来，将如何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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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马原不语，梁吉笑了笑，将手中折扇轻轻拍打掌心，似说书般讲述起来：

“此次蓝鹰人对凤冠居心叵测，表面心甘情愿献宝，暗中却派人布下阴谋诡计，欲半途中将凤冠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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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梁吉将折扇微微一合，攥在掌心中，左手贴上，朝罗兰拱了一下手，笑道：

“幸得罗兰大使，深明大义、弃暗投明，将蓝鹰人之阴谋诡计，提前告知于霍排长，从而使我护送部队提前有所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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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听得颇为受用，遂回了一礼，朝他轻笑颔首。

她明眸善睐、相貌俊秀，盈盈一拜，落落大方、风度翩翩，愈加显得明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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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亦微笑回应，表面不动声色，内里却心神一荡：

此女之美，与公主相比，可谓难分伯仲。

再朝霍青一瞧，心说：

难怪此子甘心为其上刀山、下火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得佳人如斯，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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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将罗兰与公主比较，殊不知罗兰于心中，也将梁吉和霍青做了比较：

若纯论相貌，二人皆是相貌英俊之美男子，然梁吉气质更为成熟，且眉眼之间隐然一股睿智之气；

相比之下，霍青气质更为飒爽，眉间一股英气勃然而发，且沉静如水之下，一股杀气暗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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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比较过后，心中已然得出答案：还是我家青青更帅，我更喜欢。

恋爱中的女人不讲道理，莫能与之争，甭管答案公平与否，必然信如真理，不接受任何反驳。

不过，答案虽已得出，罗兰依旧为梁吉暗暗惋惜：

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大帅哥，可惜却是个阉……

某个词刚刚闪过一半，罗兰连忙收住，虽然只是心中想象，然自觉以此称呼梁吉，亦有所不敬，只能心中暗暗叹息道：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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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心中所思所想，梁吉自然不知，他自觉有点走神，连忙敛住心神，继续娓娓道来：

“马原将军得知此消息之后，便决定将计就计：

明处派李真、霍青二位排长押送；马原将军则率领龙武卒暗中护送，伺机明暗相合，将敌人一网打尽。马原将军，不知我说的，对与不对？”

马原未有以对，报以一笑，静待梁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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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梁吉之良苦用心，霍青已全然明了，感激其仗义相助之余，亦佩服地五体投地，心说：

梁大哥这编瞎话的本事太牛了，说得和真事儿似的，明明是假话，却脸不红、心不跳，此等功夫，着实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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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乃是当事人之一，如何不知梁吉在编故事，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娓娓动听，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苦苦忍住。

其他龙武卒，听梁吉讲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且当事人未出言反驳，遂皆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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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讲了一会儿，有点口渴，自有旁人端过茶水，他端起茶杯，以茶盖轻轻掩住茶叶，淡淡吹了吹，啜饮几口。

随后，轻咳几声，清清嗓子，手腕一震，右手一抖，甩开折扇，学着说书人语调，继续道：

“到了章夜，敌人决定趁子夜时分突袭，以抢走凤冠，幸得罗兰大使报信及时，霍排长武艺高强，终保得凤冠不失。

然罗兰大使不幸落入敌手，且敌人临走之时，留下话来，要霍排长必须单人独骑、带凤冠前来，否则罗兰大使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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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一边讲，一边于正堂上踱步，正好行到霍青旁边，背对马原，朝他微微眨了眨眼，霍青心情愉悦，则微笑以对。

梁吉讲述虽较为简洁概括，然罗兰不由自主回忆起当时场景，依旧感觉惊心动魄、心惊肉跳，情不自禁握紧了霍青之手。

霍青感觉她手中用力，回头见她面色凝重、眼睛湿润，知她闻语生情，亦忆起当时苦难，不禁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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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本是阴凉之处，里里外外站了上百号人，可谓呼气成雨，梁吉似乎有点难耐闷热，遂将手中折扇轻扇动几下，说道：

“敌人能混入酒店中实施突袭，足见其耳目众多，为将其迷惑，在下不才，与霍排长联手演了一出劫持人质的戏码。”

听到这里，霍青险些笑出声来，罗兰于旁边掐了他手背一把，霍青只能苦苦忍住，当真是憋笑快憋出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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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讲到此处时，故意扫了霍青一眼，见其面色有异，虽绷住不笑，然眼神嘴角，皆有笑意，他心中明了，遂轻轻一笑，说道：

“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霍排长带着凤冠，去与敌人接触，以求将其拖住。

另一路由马原将军、李排长负责，探明敌人宿营所在，暗中包围敌人，与霍排长里应外合，将敌人一网打尽。”

言至此处，梁吉朝马原又行了一礼：“不知在下说的对还是不对，请将军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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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所讲述之内容，说假吧，其中所列之事亦有真实一面；说真吧，又有演绎编造之处；当真是：

既是真话，又是假话，可谓半真不假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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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此次算是开了眼了，原来谎话还可以这么说，都说“假到真时真亦假”，梁吉此番半真半假、真伪混杂，使人不由自主便沉浸其中、深信不疑。

罗兰间谍出身，亦受过相应训练，虽说假话向来不打草稿，但与高级别对手交锋时，还是秉持着“真话不全说，假话从不说”的信条，此次见梁吉这般演绎，既心悦诚服，又感激其仗义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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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之目的，李真一目了然，若马原不松口，只怕事情依旧困难重重，当下要看马原的态度了。

正堂寂静下来，众人默默等待马原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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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初夏时节，草熏风暖，飞絮蒙蒙，寸寸青芜，杨柳堆烟。

正堂沉寂，一时无声，唯有风吹过，卷起旗角，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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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明白，表态时间到了，情势发展至今，权衡利弊，取梁吉说法收场，无疑是最佳选择。

打一开始，他就没敢小瞧梁吉，如今事实证明，感觉是对的，此子城府颇深、处事圆滑，善于收揽人心。

对于喜欢掌控一切的马原来说，此等状况令他不适，但凡事亦当从权，故略一点头：

“多谢总管美意，在下愧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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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马原最终表态，正堂中之紧张气氛，终于轻松下来，众龙武卒收起兵刃、散去阵型、缓缓退下。

见霍青、罗兰平安无事，李真松了口气，由衷为他俩高兴，欲过去道贺，但碍于马原在场，未敢造次，只能朝霍青眨了眨眼，遂带兵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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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一审，霍青犹如阴曹地府走了一遭，由死而生、两世为人，此时顿觉汗透重衣、全身虚脱，百感交集之余，再与罗兰执手相望、泪眼以对，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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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离险境，罗兰如释重负、心中一宽，见霍青对己如此痴情，对其愈加钟情、爱怜更深，正欲扑进霍青怀中，痛哭一场，然随之想起，梁吉尚在一旁，遂一拉霍青，朝其盈盈拜下：

“总管之恩，天高地厚，请受罗兰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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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智如罗兰，心知肚明：

若不是梁吉出手相助，以马原处事之狠，就算她想以所掌握的秘密，换取二人性命，能有几成把握，亦是未知之数。

故此一拜，她由衷而发、其意甚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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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被她一拉，此时才想起，还未向梁吉表达感激之情，遂也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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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以一番说辞，迫使马原让步，救下霍青、罗兰，对己表现，可谓心满意足，成就感爆棚，再见二人诚心感激，自然心情愈加愉悦，忙将二人扶起，温言以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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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马原涵养再好，此时也不免怒火满腔，于他看来，此刻氛围之下，霍青、罗兰可谓历尽生死艰辛、有情人终成眷属，梁吉好人做尽、坐收渔利，只有自己成了恶人。

马原虽欲发作，然临了还是控制住了胸中怒气，抖了抖衣襟，似是抖去并不存在的灰尘，朝梁吉背影扫了一眼，起身便欲离去。

谁知马原刚刚迈步，便听梁吉说道：“将军，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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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接下来，将要对马原说什么？

霍青、罗兰的一场生死劫难，随着梁吉的到来，总算是暂时渡过难关。

但梁吉救得了他们一时，能救得了一世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岂能万事皆随人愿，接下来又将会有怎样的苦难在等待他们？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三十八章《长安不见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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