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第五十五章  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上回说到，春宵一刻值千金，霍青、罗兰二人依依惜别，几度巫山云雨，霍青沉沉睡去，罗兰寤寐思服，故披衣而起，想起之前与梁吉谈话之事。梁吉先以马原之建议开场，巧妙将话题引到合作之事，既不以势压人，又令人心甘情愿，惊叹之余，罗兰对梁吉及其身后的李秀凝公主，做出了初步判断：阳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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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心怀不足，但情势比人强，权衡利弊：事已至此，除了投靠李秀凝公主，已无他选，只能与梁吉谈谈条件了。

遂问道：“梁总管，请问，你觉得，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合作为好呢？”

罗兰猜测，梁吉接下来可能会反问：你能接受什么样的方式呢？

此等应对方式，较为常见，既可以把球踢给对手，又能掩藏自己真实想法。

以目前局势，两人都心知肚明，既然彼此各有所求，谈到现在，合作已是必然，接下来就要看，合作的条件对谁更有利了。

此时此刻，就像交易双方谈价钱一样，先亮出价钱的，肯定要被对方砍价，后亮出价钱，自然会被对手要求涨价，双方刚开始，都不会急着亮出底牌，而是先试探对手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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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不着急，于她看来，尽管梁吉费尽心机，达到了合作的共识，但毕竟是梁吉主动来找她，已经足以了证明他的迫切性。

尽管能否合作成功，关系到自己和霍青的生死，但罗兰也看到了李秀凝公主的野心：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却渴望扩大势力，其心中所图，一目了然。

昔者，三国之时，曹操、袁绍皆遣使来说张绣归顺，军师贾诩劝张绣归顺曹操、拒绝袁绍，其理由之一便是：“绍强盛，我以少从之，必不以我为重；操虽弱，得我必喜，其宜从也……”

读史明今，罗兰相信：此时的李秀凝公主，犹如初时曹操，正处于招兵买马之时，其渴望促成此次合作的迫切性，并不低于自己。

因此，她有足够的耐心，与之讨价还价，决不能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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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以为，对方将要反问之时，梁吉却真诚地说道：

“既然罗兰大使问，那在下就不妨直言了，在下希望，罗兰大使能够继续潜伏于蓝鹰帝国，为我们提供情报。

当然了，这只是在下的一个建议，若罗兰大使不同意，不妨直言相告，在下定予以认真考虑。”

他能如此直白，倒也令罗兰微微一愣，不过，也没超出她事先预想的范围：梁吉是阳谋高手，他不屑于耍那些雕虫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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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之所以直言不讳，内心亦有衡量：此女精明过人，自己所图，只怕早已被她看透，更何况今夜主动登门拜访，其心思，早已昭然若揭。

有道是：“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孙子兵法·用间篇》）

既然是请人家为自己玩命，那就别耍花枪了，还不如以诚相待、实实在在，这样才更能彰显诚意。

遂继续说道：

“不好意思，请容在下多说几句：当然了，若罗兰大使，愿意自暴身份，以求避难，也未尝不可，只是赤龙帝国朝中，外有蓝鹰帝国猎鹰计划的渗透，内有鸽派官员沈介溪等人掌权，此等选择，绝非上策。”

梁吉所言，与罗兰心中所想，甚为契合，遂点了点头，说道：“只是……”

“只是，您担心泄密，对吗？”梁吉见罗兰欲言又止，遂替她说道，“此事，尽管放心，在下来之前，早已将一切处理妥当：

马原将军已经同意，将对龙武卒进行一次地毯式审查，严查可能潜藏的内奸，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经章夜郡守同意，参加上次行动的家丁，一律被收纳入公主府侍卫，并已经对其采取了严格的封口保密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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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心中所忧，被其说中，一方面钦佩其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另一方面也愈加确定：梁吉对她、霍青、马原极为看重。

既然如此，罗兰遂说出了自己考虑成熟的条件：

“多谢总管一片诚意，既然如此，也请恕我直言不讳，若想让我为长公主效命，须依我三件事，若总管能从，我自当效命；如其不允，我宁愿与霍青亡命天涯。”

梁吉笑道：“大使不妨直言，在下愿闻三事。”

罗兰轻启朱唇，缓缓道来：

“间谍之事，极为凶险，无异于身处虎穴、虎口拔牙，一着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因此，这第一件事便是：罗兰须有临机决断之权，一旦情况危急，是否马上撤退，须由罗兰自己做主。”

梁吉一听，心说：万一你没取得任何情报，却又撤离了出来，对我们而言，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转念一想：

从罗兰立场来看，要求倒也不过分，毕竟安全第一。

尽管上级也希望下属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完成任务，但初时也得培养感情、慢慢来，不能一开始就强人所难，否则必然适得其反。

遂点了点头：“可以，没问题，一旦有危险，你可以马上撤离。”

罗兰遂继续说道：

“此次军情局行动，仅有我一人存活，一旦回去，必然要面临严厉内部审查。

即便我能通过审查，想要再取得信任，极为困难，恐怕很长时间都接触不到机密情报。

因此，无论是长公主，还是总管，需要有足够耐心等待，这第二件事就是：如果我取得了情报，自然会主动联系你们；但是，如果我不联系你们，你们不准主动来找我。”

于梁吉看来，第二件事，倒也符合罗兰的实际情况，可谓入情入理，遂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罗兰见前两件事，梁吉都答应地干脆利落，遂继续说道：“总管宽宏大量，连依两事，足见其意之诚，罗兰虽为女子，但也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千金一诺，驷马难追。”

说到这里，她朝梁吉盈盈下拜，说道：

“我向您保证：罗兰既然身为反间，定当全力以赴、尽心竭力。”

梁吉见她如此，遂还了一礼，心说：此女既然如此承诺，应该不会有所食言，不然，她只需拒绝我的要求即可，何必与我要约三事呢？

遂点了点头，说道：“大使不必多礼，敬请直言，第三件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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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第三件事极为重要，罗兰生怕梁吉听不清楚，遂将声音放慢，缓缓说道：

“这第三件事便是，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绝非你们的下属，因此，我只能为你们效力一年，一年以后，罗兰必须要从蓝鹰帝国脱身，与霍青归隐山林，还望长公主、总管成全。”

说完之后，罗兰双目炯炯，直视梁吉，见他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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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梁吉这下为难了，心说：

闹了半天，你这是想和我们签个临时契约，而不是终身契约啊，才一年时间，未免太短了。

且正如罗兰所说，她此次回去，还能不能重新获取信任，都是未知之数，若她一年时间，都处于边缘状态，始终不能能接触机密情报，岂不是徒劳无功？

梁吉一时犹豫未决，故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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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见他如此反应，倒也不意外，遂继续说道：

“我知道，总管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感觉一年时间太短了。

但以目前局势来看，蓝鹰帝国卧薪尝胆、笑里藏刀，而赤龙帝国贪图享乐、上恬下嬉，如此看来，只怕战争就在眼前。

罗兰若没有把握，岂敢立下一年之约？

还请总管细想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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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闻听至此，心中已然明了：

此女久做间谍，于两国情况颇为熟悉，既然她能如此之说，只怕不是大言欺人。

遂问道：“若真如大使所言，一年之内，两国将战争再起，只怕到时玉石俱焚，你和霍青，又能归隐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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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一笑，说道：“这就不用总管操心了，罗兰向你保证，此一年中，我定会盯紧蓝鹰帝国的一举一动，只要察觉其有半点异动，无论怎样千难万险，都一定会如约归来，以报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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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斟酌再三，心说：

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蓝鹰帝国发动战争，已是必然之事，唯一的悬念在于，他们何时动手？

若此女能取得相关情报，其分量已不是价值连城，而是彪炳日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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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梁吉下了决心：

罢了罢了，老百姓不是说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有道是：“故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孙子兵法·用间篇》）

遂朝罗兰说道：“好，我就依你这三件事，不过，还望罗兰大使能排除万难、马到成功，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罗兰一笑，又是一拜：

“梁总管能应下此三件事，罗兰感激不尽，向你保证，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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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虽与梁吉已达成一致，但此事一直瞒着霍青，以这个大男孩的脾气，一旦得知此事，他肯定不会同意，甚至会拉着她当晚就走。

因此，当霍青从马原处回来之时，她倚在栏杆上装作睡着，不知为何，之前与梁吉斗智之时，心中镇定、从容不迫，可等到霍青回来，却顿感委屈，不禁红泪偷垂。

当霍青将她抱在怀里之时，一想到要和霍青分别，又将回到狼穴，心中一痛，险些想把适才之事，对他倾吐。

但话到嘴边，她还是强忍住胸中冲动，只是双臂搂住他的脖颈，贴紧了他的身体。

她喜欢依偎在他怀里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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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完了一切，罗兰叹了口气，只怕今晚难以入睡了。

遂穿好鞋，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东方日未出，灰色苍茫，天色蒙蒙亮起，晨风吹来，她翠袖尚薄，略感寒意。

时间尚早，龙城住宅区，除了零星几家灯火微明，大多数人仍沉浸于梦乡之中。

不过，商户们已开始忙碌，为一天的生意做准备，腿脚灵活的年轻伙计，将货物从车上搬下，运到店中，于柜台之上，一一摆好，放置得整齐划一、错落有致。

罗兰向下望去，正对窗户的，是一家小吃店，店铺门头不大，但擦拭得整洁干净。

一个老头正拿着扫帚，清扫店门前的空地。

他须发皆白，但身子骨倒还硬朗，脚步稳重，动作缓慢有力。

过不多时，打店里又出来一个老太太，也是满头白发，将一碗热乎乎的豆汁儿，递到老头手里，接着便要去拿老头手里的扫帚。

老头喝着豆汁儿，可扫帚没松手，老太太争了两下，没抢过来。

老头把碗递回去，赢得了扫帚争夺战，他难掩一脸得意之色。

老太太瞧着他，亦是一脸笑容，朝他胸前轻轻打了一下，嘴里说了句什么，距离太远，罗兰听不清楚，但猜想应该是：死老头子之类的亲昵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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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这一对老年夫妻，罗兰难掩心中羡慕之情，这对老夫妻的生活，不正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真实写照吗？

抬起手来，她凝视着手上对戒，一阵酸楚袭来，泪水夺眶而出：霍青，若将来有一天，能和你一起，过上他们这样平淡温暖的生活，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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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隐隐有雄鸡报晓之声传来，罗兰深深吸入了口气，回头凝视着熟睡的霍青。

目光犹如温柔的手，于霍青脸上每一寸肌肤，抚摸而过；又似一支画笔，意欲将他英俊的面孔，绘制下来，留在脑海之中，永不忘怀。

泪水顺颊而下，罗兰紧紧咬住下唇，用手使劲捂住嘴唇，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压抑住心中的痛楚，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心中一次又一次，呼唤着霍青：

霍青，我爱你，我舍不得离开你，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如果我们能就永远在一起，该有多好。

可是，现在的我们，还没有办法，驾驭自己的命运，所以，我只能离开。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因为我担心，当明天早晨你醒来之时，我再一次被你抱在怀中之时，我怀疑自己是否还能鼓起勇气离开你。

泪水朦胧中，她注视着霍青，久久不舍将目光移开，但终归还是狠了狠心，一把扯过了床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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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如约而至，叫醒霍青的，不是窗外喧闹的晨市，不是明亮温暖的阳光，不是各色小吃的浓香四溢，也不是人们提笼遛鸟时发出的清脆鸣叫声，而是一年多来，军旅生涯所练就的早起生物钟。

霍青睁开眼睛，下意识摸了一下旁边，却摸了一个空，想起昨晚的交谈，他全身一哆嗦，迅速从床上蹿了起来。

起得太猛，站是站起来了，却脑袋感觉发晕，腰腿也有点酸软，霍青心里明白，昨夜尽情缠绵，现在见效果了，遂轻笑了一下。

再仔细一看，心中一惊：罗兰的行李不见了，她已经走了。

霍青心中一痛，泪水盈眶，他舍不得罗兰离开，可她还是走了，甚至他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这样静静地离开了。

他并非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她故意如此为之，目的是为了避开离别时之痛苦。

可内心撕裂般的痛苦，仍让他心中生出几分恨意：

为什么你就这么狠心，连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给我，难道我是那种不明道理的人吗？

可转念一想，恨意顿消：霍青，难道你不是吗？难道今天早晨，你真的会痛快地放她离开？其实，罗兰比你自己，更懂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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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冲出客栈，找人问清楚去大使馆的路，然后把罗兰截住，现在可能还来得及。

刚想迈出脚步，但霍青还是止住了这份冲动，罗兰昨晚的话，言犹在耳：

“我们的确都是棋子，而且这棋子，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若不想做棋子，只有一个办法，往上爬，你爬得越高，掌握的权力越大，就越有机会摆脱做别人的棋子，而使别人来做你的棋子。”

心中一个声音，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霍青，你应该成熟一点了，不要再像一个孩子那样任性冲动、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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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推开窗户，东方天际，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阳光红润，毫不刺眼，晒在身上，隐隐有些暖意。

他伸了下懒腰，活动了一下全身，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朝窗下望去，人欢马叫、车水马龙，一派热闹景象。

尽管明知徒劳，但他还是努力想从人群中，找到罗兰的身影，找寻了半天，收获的只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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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叹了口气，决定从离别的悲痛中，摆脱出来，此时，不该继续消沉下去了，罗兰也不会希望看到他如此。

他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要去公主府，告诉梁吉，他愿意听从公主的安排，去赤龙帝国军事大学学习深造。

接下来的军校生涯中，他必须认真学习、好好表现，争取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以此获取似锦的前程。

做好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罗兰，为了能将来能永远和她在一起，永远不再分离。

他将目光移到了手上的对戒，在清晨阳光的辉映中，戒指炫目华彩、晶光闪耀，尤其是其上的刻字，更是熠熠生辉、耀人眼目：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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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攥紧了拳头，心中暗暗说道：

相信我，罗兰，我一定要成为，像龙飞云那样的一代名将，不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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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斗志昂扬之时，一抹阴影悄然袭来，他拼命摇了摇头，将这想法强行压了下去。

但是，他很清楚，无论如何抗拒，马原和他那晚的谈话，已经在他心中深深种下了一根刺。

无论他怎样挣扎，努力忘却，这根刺总会在他儿女情长之时，狠狠刺痛他的内心：

罗兰，如果为了前途、为了胜利，需要牺牲掉你，我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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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徐来，轻轻掠起衣襟，俏皮拂过脸颊，霍青打了一个寒颤，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默默注视着繁华的龙城，目光变得阴郁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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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霍青、罗兰，无论是情愿与否，任他们如何难分难舍，但终归还是迎来了第二次离别。

霍青将走向军校，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历程，他是否能够适应其中，从而展示出过人的实力，最终心想事成？

尽管他努力抗拒，但马原的话，已经开始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他的心灵，将会走向何处？

罗兰走向了蓝鹰大使馆，等待她的，又将是怎样惊心动魄的挑战，她将面临怎样可怕的对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十六章《故穿庭树作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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