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杀母之仇

莺灵出去打探消息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神色有些惊慌。

        锦元赶紧迎上去，“到底出了何事？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莺灵擦了一把汗，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说，锦元心都凉了。

        司祈年做事一定要这么极端吗？他分明答应自己，一定会让大夫人死的体面，给足她最后的尊严，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举动？

        好好的盒子里放着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还被锦芳看见了，那是自己亲生母亲身上的东西，叫她如何接受的了？

        锦元心中五味陈杂，她不同情大夫人，但对于锦芳，她觉得是无妄之灾。

        锦芳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件事她并没有参与其中，现在却受到了亲生母亲的断肢断臂，这样的视觉冲击何等猛烈，光是想想，锦元都觉得接受不了。

        “听说锦贵人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到现在都没醒来！”莺灵也是惊魂未定。

        她并没有看到西瓜里面的情况，只是听门口的侍卫说起这事便已经吓了个半死，可想而知，锦芳面对那些肢体时，内心是怎样的感觉。

        锦元欲言又止，她本想说司祈年做事太残忍了些，可再转念一想，他做这些也是为了自己。

        何为敲山震虎，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大夫人不安分已经落得了应有的下场，锦芳如果再针对锦元，只怕也要步她的后尘。

        “太后早点休息吧！”莺灵心里有些发毛，“太医们都在西瓜那儿守着呢，这也跟咱们没关系，太后早点休息，奴婢去给您打水！”

        锦元点点头，回了房间。

        她倒是没想过去质问司祈年什么的，既然初衷是为了自己好，哪怕办法太极端了，锦元也能接受。

        这几天她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些，皇宫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对别人仁慈，只怕遭殃的就是自己。

        锦元入宫时间虽说不长，但多次险象环生，差点没命，几乎每次都是司祈年出来救自己。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司祈年，她这条命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他如此尽心尽力的保护自己，如果锦元还跟着拖后腿，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罢了，自作孽不可活，锦芳之前也不是没针对过她，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如果以后锦芳能够安分守己和平相处，别说锦元了，哪怕是司祈年也不会故意针对她，但锦芳若真是执意一条道走到黑，这事也没那么容易解决。

        锦芳整整昏睡了一天，直到次日傍晚才醒来。

        她做了个噩梦，梦里大夫人的尸体被碎成了好几块，散落一地，她跪在那儿嚎啕大哭，努力想把大夫人的尸体拼凑完整，却怎么都做不到，惊恐之余，锦芳猛的睁开眼睛。

        天色早已经大亮了，她坐直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汗水顺着眉毛流进眼睛里，传来酸痛的感觉，她却像没察觉，倒是的脸色绷得很紧。

        “原来这只是个噩梦！”

        有那么一瞬间，锦芳觉得事情好像都还没发生，大夫人仍然在家里好好的呆着。

        然而，当她转头看见那空荡荡的桌子时，昨晚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再次浮现眼前。

        “啊！！！”锦芳惊恐的尖叫一声，死死地抱着头，疼痛欲裂。

        兰儿就在门外守着呢，听见动静赶紧冲进去，“贵人你怎么了？贵人？”

        兰儿赶紧过来，试图控制住锦芳，却被她一把推。

        “张太医，李太医，贵人出事了！”兰儿朝门外喊了一声，一众太医涌了进来。

        昨晚上明明已经给锦芳灌过安神汤了，怎么还会变成这个样子？事到如今哪还有人再去想原因，连忙按住锦芳，又喂她喝下汤药，这才安静下来。

        皇帝正在前朝上朝呢，后宫的动静一向不能传到前朝去，几个太医也心照不宣。

        等兰儿再进去时，锦芳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即使听到了动静，眼皮也没翻一下。

        兰儿手里端着饭菜轻轻过去，“贵人，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好歹吃一些，若是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锦芳还是没吭声，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兰儿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是锦芳的家生奴才，从小就伺候这锦芳，大夫人和她的关系那么好，又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种刺激不管换了谁都是撑不住的。

        无奈，兰儿只好把饭菜放在一旁，她正要出去，锦芳开口了。

        “我母亲怎么样了？”

        兰儿转过身来，轻轻摇头，“奴婢不能出宫，实在不知道大夫人的情况如何？”

        “废物！”锦芳突然暴怒，抓起床上的枕头，用力的朝她砸过去，“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贵人息怒！”兰儿赶紧跪下来，胳膊颤抖着，“奴婢听说，司大人格外开恩，允许大夫人的尸体运回本家，但奴婢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贵人！”

        锦芳怒气稍稍停歇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确算是格外的恩赐了，在这深宫之中，不管谁惹恼了皇帝，能给个全尸就是陌上的荣耀。

        现在司祈年凌驾于皇帝之上，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大夫人已经死无全尸，又如何运为本家，只怕司祈年说的这句话也是一句空谈了。

        锦芳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流下，心中困苦难当，彻骨的恨意从身体里迸发出来，充斥着每一个毛孔。

        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既然司祈年的势力如此之大，又对锦元爱护有加，干脆她委屈一下投奔锦元，只要能在宫中安稳的站稳脚跟，就已经不求其他了。

        没想到，司祈年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哪怕大夫人死了也不让她安宁，竟被野兽分尸成那个样子，实在可恨。

        兰儿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生怕说错了哪句话，又要承受锦芳的怒火。

        她等了很久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就见锦芳正端起旁边的饭菜，狼吞虎咽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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