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全盘托出

“慕容世子有话直说吧。”锦元看看外面的天色，声音略带了几分低沉，“天色不早了，慕容世子也该早点回去休息。”

        “不着急。”慕容白厌放下杯子，眼中闪过一抹认真，“其实我到这来只是有一句话想说而已。”

        “慕容世子还是不用说的好。”锦元不用猜也知道慕容白厌想说什么。

        她轻轻摇头，“我先前已经说过，若是哪日想通了，必定会给司大人一个结果，慕容世子你也知道这话，为何还要再强调一遍呢？”

        慕容白厌轻轻摇头，“皇太后这样想固然没错，可你知道吗？司祈年现在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锦元猛地一愣。

        慕容白厌轻轻叹息，“这些话原本不该是我说的，司祈年当然也不会告诉你，可我觉得若那日皇太后当真想通了，恐怕也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那又何必呢？只希望皇太后能听完我接下来说的话，再仔细思考一下去留的问题。”

        锦元轻轻点头。

        她知道慕容白厌接下来说的话非常重要，或许真像他说的那样，能让自己改变主意。

        莺灵已经退出去了。

        像这种机密大事即使她能听，莺灵也不会让它们进入自己的耳朵，知道的越少对自己越有利。

        慕容白厌稍稍犹豫了片刻，轻轻开口，“月朝很快就不存在了。”

        “你说什么？”锦元惊得差点打翻手里的杯子，满脸诧异。

        慕容白厌重重点头，“皇太后没听错，月朝很快就要被吞并了，成为天朝的一部分，司祈年执意要带你离开，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慕容白厌想到司祈年这几日的神情，苦涩一笑，“若是皇太后不愿意，一旦那天真的来临，你便会跟荣太后一样成为阶下囚，锦家自然也不能幸免，皇太后已经知道了司祈年对你的心思，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身陷囹圄呢？”

        锦元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轻轻颤抖，“司大人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那你就别管了。”慕容白厌耸了耸肩膀。

        “司祈年做这件事儿自有他的缘故，我只能跟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改变司祈年的想法。”

        “皇太后心里有诸多顾虑，可你也应该为司祈年着想，毕竟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慕容白厌眼中的认真神色越发清晰，还带着几分敬佩和感慨。

        他俩作为铁兄弟，这么多年来，司祈年虽然身在月朝，但一直都没和慕容白厌断了联系，关于他身边的那些女人的事，慕容白厌也知道一些，从来没见过司祈年对哪个女人动这样的心思，更别说数次舍命相救了，锦元是头一人，恐怕也是唯一一个。

        如果锦元最终做出司祈年不能接受的决定，这段感情倒真是不见天日了。

        “其实我跟皇太后说这些话，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皇太后能够好好考虑。”

        慕容白厌想到自己近日调查来的事情，他轻轻叹息，“如果没有你，只怕月朝现在早就已经不存在了，皇太后算是间接的帮月朝续了命。”

        “可你也知道，月朝早已到了强弩之末，表面风光无限，内里一片肮脏腐败横行，官官相护，百姓更是民不聊生，这样的国度，皇太后觉得还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必要吗？”

        “我不明白。”锦元声音有些发紧，“为什么司大人要做这样的事情？”

        “我说了，皇太后不用问原因，你只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就好。”

        慕容白厌站起身，外面一片黑暗，浓郁至极，夜空中的点点星光似乎也沉浸下去，不见半点闪烁。

        “还有一件事儿，我想应该告诉皇太后，你父亲锦忠和摄政王有所勾结，他们之间以书信交流，来往过密，想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至于摄政王，他心思不纯这一点司祈年曾跟你说过，我也就不再废话了，你父亲为何会跟摄政王掺和在一起，皇太后心中自有定论，时辰不早了，先告辞。”

        慕容白厌抬了抬手，转身离开，临走之前他还扔了个这样的炸弹，把锦元炸的晕头转向。

        她猛然想起前两天，锦忠来找自己的事情，说要帮他抬一抬官职。

        当时锦元只想着锦忠利欲熏心，以为自己在后宫站稳脚跟，便迫不及待地想利用她，倒也没错。

        她想竟没想到，锦忠居然和摄政王勾结到一起去了。

        好一会儿后，锦元才缓过劲来。

        冷不丁想起之前第一次和司祈年吵架时的情景，就是因为穆凌北。

        锦元不知道他的为人，多次和穆凌北亲近，到最后司祈年忍无可忍，大声训斥自己。

        也是那时候锦元才知道，很多人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和善。

        既然穆凌北目的不纯，锦忠又和他狼狈为奸，这么说来，他想自己谋求官职，肯定也有别的想法。

        锦元后背突然一凉，像是爬上了一只小鬼似的，趴在她后脖梗处对着她猛吹似的。

        “哗啦！”

        锦元手里的杯子，最终还是摔碎了。

        莺灵就在门口呢，她刚刚送走慕容白厌，便听到屋里的动静，赶紧冲了进来。

        锦元站在碎片前不知所措。

        “皇太后，你没事吧！”莺灵赶紧跑过去，仔细查看锦元的双手，见没被割伤，这才放心。

        “皇太后，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锦元轻轻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又不傻，慕容白厌的话虽然只是点到为止，但也透露了不少事情，这其中都是有关联性的，但凡锦元稍微想一想，便能想通其中的关窍。

        是她糊涂了，差点助纣为虐，还好经过司祈年的指点，锦元已经远离穆凌北，她并未参与进去。

        锦元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心里的惊涛骇浪也逐渐平息。

        “把这个收拾了吧。”

        锦元转过身去，回了寝宫。

        如果不是慕容白厌今天来告诉她，锦元都没想过司祈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吞并整个月朝这句话听起来很疯狂，但锦元相信司祈年是有这个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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