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冷战

慕容白厌也注意到了，生怕司祈年来真的，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皇帝身体抱恙，皇太后来看看也是理所应当，听说皇太后进来宫务繁忙，不知眼下是否清闲了？”

        “对对对。”锦元赶紧起身，“皇帝，哀家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一次锦元像是逃命似的，走的飞快，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皇帝满眼落寞，他是洪水猛兽吗？为何锦元对他如此惧怕？

        司祈年轻咳一声，终于让皇帝收回目光。

        “皇上，本督主此次过来有要事禀报。”

        “你说。”锦元一走，皇帝也没了兴致，眼里的光彩都黯淡了。

        他越是这样，司祈年就更加恼怒，无形之间，其他几个不相干人等在他手里成了发泄口。

        “皇上，本督主查到，虽然锦忠等人已死，但他们身边有众多党羽，近些年来贪污受贿，弹劾良官，欺压百姓，恶意提高税收，侵占良田，其罪罄竹难书。”

        “如今锦忠被皇帝处决，他们并未解体，反倒官官相护自成一党，本督主已掌握证据，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

        皇帝脸色绷紧，“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儿？”

        “正是。”司祈年除了汇报朝堂上的事儿，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皇帝那火热的眼神，就像是喉咙里落了个苍蝇似的，很是膈应。

        皇帝略一思索，“既如此，朕便不能坐视不管了。”

        “赵公公，传令下去，将这行人全部逮捕，按罪刑罚。”

        “等等。”

        赵公公刚要出去，司祈年拦住他，阴冷的目光紧盯着皇帝。

        “贪污之罪，罪无可恕，皇帝还需调查什么？为何不直接处死？”

        若是换了别人皇帝必定得回一句，何时何地轮到一个臣子来做他皇帝的主？可面对司祈年皇帝不敢，他也感觉出来了，今天的司祈年格外反常，这语气冰冷的像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从前司祈年好歹还愿意做做样子，只有碰到锦元的事儿才会情绪失控，现在倒好，说的话每句都夹枪带棒，让皇帝非常不爽。

        深吸一口气，皇帝勉强压下心头的不快，“你一定要处死他们吗？”

        司祈年抱拳，不卑不亢，“本督主只是臣子，臣子怎能凌驾于皇帝之上，最终皇帝做主便是了。”

        司祈年话是这样说，但皇帝明白，自己说的话若是不和司祈年的心意，他必定会跳出来阻止。

        不过司祈年说的也很对，他们犯了贪污之罪，确实罪无可恕，虽说有人轻有人重，直接一刀切太过残忍，但见司祈年一直坚持，皇帝也只能点点头。

        “既然司大人如此说，朕也觉得贪污是罪不可饶恕，赵公公，交给刑部处理吧。”

        “还是本督主来做吧。”司祈年又揽过来了。

        皇帝脸色一变，若非他此刻身体不好，非得跳起来跟司祈年理论两句不可。

        表面看去司祈年处处尊重皇帝的意思，实则是在拿捏他，皇帝看似自由，却被司祈年控制，如同傀儡一般。

        “好。”皇帝一点头，“东厂向来以办案为主，朝堂上出现这么多贪污之事，司大人可要借此机会好好查清楚，肃清宫闱。”

        “微臣遵旨。”司祈年也不逗留，很快就走了，慕容白厌赶紧跟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司祈年跟皇帝交锋，果然传说不假，皇帝在司祈年面前像是大臣似的，这俩人位置反过来了。

        慕容白厌正要说话，司祈年突然停下脚步，“你先回去。”

        “为什么？”慕容白厌傻乎乎的询问。

        司祈年转头狠狠瞪他，慕容白厌赶紧站好，“是，我马上就走。”

        完了完了，锦元要遭殃了呀！

        他们去云安城的时候人虽然不在京城，但司祈年一直派人盯着锦元的动静，原本是怕有人对她不利，司祈年没法及时发现。

        可后来怎么都没想到锦元居然跟皇帝走的近了，虽说这并非锦元的本意，但听说皇帝一趟趟地往景安宫跑，司祈年心里就很恼怒。

        他本以为锦元听了自己的话，二人会保持距离，不曾想他那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慕容白厌赶紧跑开了，司祈年去了景安宫，锦元这会儿也回来了，正坐在大堂失神。

        她想起司祈年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再想想今天的场景，不停的喝水来缓解紧张。

        直到司祈年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门外，也不知来了多久了。

        “司大人？”锦元惊呼，赶紧起身，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为什么？”司祈年质问出声。

        锦元更紧张了，悄悄抓着衣袖，“司大人，不是这样的，我……我……”

        机会到了锦元面前，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她要怎么说，当初误以为司祈年中毒，解药可能在皇帝身上，所以锦元铤而走险，各种讨好皇帝，想换取解药，若她真的说了，司祈年非得打死她不可。

        堂堂皇太后去做这么丢人的事情，实在太没尊严了，但一想想自己也是为了司祈年，锦元也很委屈。

        “我从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司祈年的脸色非常阴沉，隐约带着一抹决然。

        锦元喉咙不住地发紧，赶忙摇头，“司大人所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可这件事是个意外。”

        “什么意外？”司祈年一直在等锦元说，她却说不出口。

        这件事儿实在太难以启齿了。

        司祈年盯着她，眼中风暴蹭蹭卷起，如同风雨欲来一般，越来越浓烈，却在即将到达顶峰时戛然而止，恢复平静。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锦元紧走两步想追出去，最终却停了下来。

        就算她追上去了又能说什么？司祈年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能有什么话说？

        司祈年终于还是离开了皇宫，接下来的几天穆凌北遭殃了。那些个被司祈年针对的官员，跟锦忠顶多算是同僚，根本不能说是党羽。

        如果非得这样说，那也是穆凌北的党羽，司祈年知道这事，所以才借着皇帝的手打压穆凌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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