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一次的礼物被丢弃

苏念说过九点之前让我去搬东西，想起苏念那冷漠傲气的样子，我不敢耽误，顺手招了辆出租车往我住的小区赶去。

　　下了车，站在小区下面我突然想到苏念转给我的钱我还没借到，我说过今天还给她，原本打算去找周大福借的，因为云彩的事情忙碌了一天给忘记了。

　　现在上去搬东西，苏念的钱肯定是还不上，我不是个不守承诺的人。

　　所以我还得去找周大福……

　　周大福和我是同学，确切的说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们是一个村的，不同的是他读完小学就没读了，而我却是上了大学，可悲的是我这个曾经让人羡慕的大学生眼下要去找他这个小学生借钱了。

　　本来多么简单的一件事，直接微信转账就可以了，只是周大福这个憨憨不会用微信……

　　我都怀疑周大福是不是个九零后，上午的时候给他打过电话，他说让我有空去拿，他今天干活有点忙。

　　我又打了辆出租车赶往周大福住的地方。

　　周大福是去年来到这个城市的，在市郊区的一所工程里干民工，来的时候他爸妈还让我父母转告一下我，让我照顾一下他……

　　没想到我没有照顾到他，这次反倒要他照顾我了……

　　半个小时后，我到了周大福住的地方，他是住在工地的窝棚里，我并没有进去，一是因为我不是来玩没必要，二是我拿了钱就会走不想耽误时间，毕竟我还得赶回去。

　　我拨通了周大福的电话，振铃声响了很久才传来周大福的声音：“……喂……额……澈子啊！”

　　听他的声音应该是刚从睡梦中被我叫醒，毕竟工地干活的都休息的早，不像我们夜猫子，我有些尴尬的说道：“大福，不好意思哈！今天有事耽误了，我现在在你们公司建筑工程外面。”

　　周大福嘿嘿一笑连声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你等我几分钟，马上过来。”

　　接着我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一阵叮当咣当的响声，应该是周大福起床的声音。

　　挂了电话，我搓了搓手，裹了裹外套，抬目看向漆黑的夜空，冷冷的秋风吹过街道，吹起我心中的酸楚……

　　几分钟后，在我的思索中，周大福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没等我跟他打招呼，他已经走出了公司外：“澈子，俺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我朝他走了上去：“大福，真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吧？”

　　周大福递给我一支烟：“早知道俺就打个电话问问你，还好俺没睡沉下去，不然你还真打不通电话。”

　　说完，他“咔嚓”一声点着火机，朝着我递了过来。

　　我凑了过去，猛吸一口烟，吐出一口烟雾：“大福，这次借钱的事，你别和我妈说，我本来是有钱的，都借给朋友了，这次没想到要提前换房子所以一时周转不开。”

　　周大福拍了拍胸脯：“放心，俺知道，两千块钱够吗？不够俺可以和工头预支。”

　　周大福说完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纸质袋，打开袋子拿出一叠钞票递给我：“澈子，你点一下……”

　　我接过钱直接放进裤兜里和他打趣道：“点什么，不够我再找你。”

　　他嘿嘿一笑：“没得事，没得事，少了俺再补给你。”

　　我心里惦记着我的东西还没有搬，随便和周大福寒暄了几句就告别了他。

　　…………

　　走到空旷的马路上，马路上已经没有一辆车辆驶过，我看了看手机，此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了，这里比较偏僻，打车也不好打。

　　我徘徊在马路上，期望着出租车从这里经过……

　　天空又下起了小雨，夹杂在冷风中在这深秋的夜晚让我第一次体会到等车的痛苦……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在我快绝望的时候，一辆显示空车标识的出租车从马路上驰骋而来。

　　我冲出马路边冲着车子招了招手，出租车停了下来，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

　　等我回到小区的时候，差不多十二点了，看了看寂静无声的小区，小区里面的灯光都灭了，毕竟已经是凌晨了。

　　这么晚了不知道苏念会不会埋怨我，不管了反正今天是搬不出去了，至少钱可以还给她，晚一天搬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来到我住的楼层下面的时候，走廊里堆满了行李，这些行李我咋目一看是那么的熟悉。

　　当我看到那件带着刺绣的黑色寸衣的时候，我才敢相信这些都是我的东西，我的心中骤然一阵揪心般的疼痛……

　　这个可恶的女人……

　　这件寸衣是米苏第一次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急不可耐的朝楼上冲了上去，门没有锁，我一脚踹开了门：“臭女人，你特么给老子出来……”

　　我扫视一眼屋里，灯都亮着并没有她的影子，屋里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和之前我住的时候简直天壤之别。

　　本想冲这个女人发泄一番，眼下没见到她的人，想着我的行李和米苏送我的寸衣都还在走廊中淋着雨，我心中的怒火更是腾腾燃烧。

　　我冲进里面的卧室，把她铺好的被褥，床单，枕头全部掀翻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后，我刚准备走出房门，苏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面前，她的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些日用品，她刚刚应该是去楼下买了些东西。

　　苏念没有说话，怒视着我，眼中露出狠历的目光，恨不得把我吃了的样子。

　　我怒气难消，她回来的刚好，我冲上去一把抓住她胸口的衣服，将她揪进了房间，力道大的让她丢掉了手中的袋子，东西又撒了一地，刚刚还一尘不染的房间因为我的愤怒瞬间一片狼藉。

　　我将她拖到卧室的窗户口，打开窗户让她看着在雨中淋着雨的行李：“你特么有病吧？为什么把我的东西都扔在雨里？”

　　苏念一掌推开了我，冷言说道：“你下午到晚上都没来，我就找人帮你搬出去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特么被事情耽误了，晚一点就不行吗？”

　　想到因为她骂我渣男，我不想连最后一点诚信都要丢失掉才去从周大福借钱，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才来，她竟是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

　　“昨天说好了时间，这些都是你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眼神语气依旧是那么冷漠和傲气。

　　“你特么不可理喻！”我抬起手想给她一巴掌。

　　我以为她会本能的做个躲让的动作，或者闭眼，没想到她依旧冷漠傲气的看着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放下手，指着她：“你去把我的东西捡上来，我就当什么事情没发生。”

　　苏念依旧冷漠的看着我：“我不去……”

　　“你不去是吧？”

　　我转身朝她的卧室走去，抓起地上的被褥和毛毯，走到窗户边上朝着下面丢了下去。

　　清冷的秋风中，被褥毛毯被风吹到了楼下的走廊外，落在了雨中是那样的无辜与残忍……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冲动，是因为她的冷漠傲气刺痛了我的卑微无奈？还是因为米苏送我的礼物？

　　想到那件黑色寸衣，我的内心又是一阵阵揪心般的疼痛，我知道我和米苏的爱情就像这件被丢弃在雨中的寸衣一样，永远的埋葬在了夜色中……

　　做完这一切，我心中的怒气稍微缓和了些，我拿出口袋里周大福借我的钱点了十张，然后转身朝着她平静的说道：“钱我给你放桌子上了，我们两不相欠。”

　　苏念看着我没有说话，半响她的眼眶中滑落出两滴晶莹剔透的清泪。

　　我走过客厅，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东西和站在客厅里这个冷傲掘强的女人，我的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内疚感……

　　或许，我做的有些过分了……。

　　但是过分的是她，是她让我丢失了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住处，是她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我的世界中，是她不肯多给我一点时间，是她丢掉了米苏送我的礼物……

　　想起礼物，我的心中又难受了起来。

　　看着她我又莫名涌起了怒火，她凭什么就丢了我唯一的念想？我撇了她一眼冲她斥责道：

　　“你身世好，家境优越就是你骄傲的资本，就是你凌辱我的理由吗？……我是穷，我知道你眼中的我就是一个底层次的人，就是一个小丑，你看不起我，鄙视我，这些都没关系，但是，我也是一个有自尊的人，这次如果你是个男人，我绝对会和你拼命，但是你是个女人，你流泪并不代表我就错了，你记住错的是你，是你不肯给人留一丝余地，是你欺人太甚……”

　　她没有回应我，静静的站在哪里，泪水在眼眶中打颤，我也懒得理会她，拉开房门我径直走了出去，从这以后我和她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从此各走各的路。

　　小区外面雨已经停了，风继续吹在我的脸上，冰冷的凉意让我稍稍恢复了些情绪。

　　我不知道苏念是不是还在难受、哭泣，但她一定恨极了我，其实我自己都恨极了自己，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苏念骂我渣男，云彩骂我混蛋，确实，我就是一个渣男一个混蛋，不然云彩为什么会怀孕，苏念为什么会哭泣？

　　我将我能带上的东西整理好后，准备拦辆出租车去昨天那个旅馆住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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