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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要说赵元柔在这个世界里,  最恨的人是谁,毫无疑问,就是盛兮颜。
  
  有的时候,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恨她,  或许是因为盛兮颜曾是周景寻的未婚妻,  也或许是她们俩天生就气场不和。反正,  自打赵元柔来到这里以后,  第一眼见到盛兮颜,  她就不喜欢她,  她的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就是觉得她和盛兮颜之间,  无法相融,  早晚会是一生一死,  一胜一败。
  
  果然,  她想的没错。
  
  每一次当她优势占尽时,  都会被盛兮颜破坏。
  
  她已经步步忍让,  处处退避,盛兮颜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当初的预感没有错,怪只怪她太过天真,  太过良善……
  
  赵元柔不甘心地说道:“盛兮颜。你为什么要妨碍我?”
  
  盛兮颜唇边含笑:“你是没睡醒吗?”
  
  “走到今天,都是一步步你自己走下来的。”
  
  “妨碍你?可惜了。”盛兮颜收敛起笑容,  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
  
  盛兮颜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赵元柔,  就像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周景寻一样。
  
  有时候,  她午夜梦回,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上一世为什么会把日子过成那样,  兴许在那个时候,她只是别人小说里的一个配角,不配拥有自己的想法吧。
  
  赵元柔恨恨地看着她,眼神有些恍惚,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自己不应该沦落到这般地步,她应该立于九天之上,与周景寻携手并进。
  
  “都是秦惟的错。”赵元柔咬牙切齿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明知不可为,秦惟居然还不收手。
  
  是秦惟连累了自己!
  
  赵元柔恨声道:“我没有输。”你也没有赢。
  
  “不。你输了。你输得一败涂地。”盛兮颜笑了,说道,“你知不知道周景寻去了哪儿?他呀,看到事情不成了,就甩下你跑了。”
  
  赵元柔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
  
  盛兮颜笑容不改,只道:“这是你的马车,柔表妹,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盛兮颜没有解释,只是笑,这笑容让赵元柔心中凉了一大截,还要在问,有人在外头轻轻敲了一下马车,盛兮颜撩开车帘,见到的是五城兵马司的刘郡深。
  
  刘郡深向她抱了抱拳,嬉皮笑脸地说道:“大嫂,把人交给我吧。”
  
  盛兮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由着他上来,把人带走。
  
  赵元柔叫嚣着问道:“周景寻呢?周景寻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她,她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被刑场传来了一声欢呼声彻底掩盖,这欢呼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好似海浪一样翻滚,满是激动。
  
  盛兮颜跳下了马车,她拿起千里镜,朝刑台的方向看去。
  
  千里镜真是个好东西,她方才就是在拿着千里镜到处看的时候,发现了这辆马车上的周景寻,马车在小巷子里头,周景寻似乎是自觉附近没人,不会有注意到他,就撩开了窗帘。
  
  盛兮颜让墨八帮了个忙,把周景寻打晕了,然后守株待兔。
  
  果然让她守到了这只兔子。
  
  赵元柔被带走了,五城兵马司也已经把刑场的秩序彻底控制住了,准确来说,当金吾卫倒戈,把秦惟拿下后,一切就成了定局。
  
  楚元辰站在刑场的边缘,而秦惟则倒在那里,秦惟的脸上,并没有愤恨和不甘,他在笑,近乎癫狂的笑着,笑声中有无尽的悲凉。
  
  林首辅等人都怔怔地站着,他们这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林首辅的后背几乎快湿透,如今也才早春,天气还凉得很,而他早已满头大汗,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墨九从地上捡起了秦惟手上的那道懿旨,呈给了楚元辰。
  
  楚元辰打开看了一眼后,就笑了,又随手卷了起来。
  
  林首辅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这懿旨可否让下官也看看。”
  
  楚元辰交给墨九拿着,说道:“我会亲自拿去交给萧督主,若是首辅想看,就去与督主说吧。”
  
  林首辅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讪笑了两声,楚元辰见状,看了一眼懿旨,微叹道:“首辅,不是本王不给,这懿旨的内容有些……还当让萧督主瞧过才是。”
  
  林首辅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也不知这昭王和太后还折腾了些什么出来,连忙应道:“自当由萧督主先看过会。”
  
  楚元辰微微颌首,又道:“昭王秦惟擅自调动金吾卫,意同谋反,你们可有异议?“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楚元辰就道:“那昭王罪当如何,也一并由萧督主定夺。”
  
  见楚元辰没有擅作主张,首辅等人不由心道:镇北王果然光明磊落,不屑为那等肖小手段。
  
  他们刚刚还生怕,楚元辰一时兴起,把秦惟宰了呢。
  
  不管怎么样,秦惟也是先帝嫡子,身份尊贵,生死总不能草草定夺。
  
  还有金吾卫。
  
  林首辅看了一眼站在楚元辰身后的傅君卿,就算他没有跟着秦惟乱来,但擅自调动金吾卫……
  
  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等他开口,楚元辰就已经先一步说道:“金吾卫的事,还当问过萧督主,本王不便插手。”
  
  这么一说,林首辅如释重负,是的,交给萧朔吧!
  
  楚元辰的目光扫过了刑场周围的百姓,淡淡一笑,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无事了。”
  
  他姿态从容,神彩焕发,一双桃花眼明亮而又坚定,神情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种王者之气。
  
  百姓们爆发出了更加热烈的呼响,狂热的目光牢牢地粘在楚元辰的身上,楚元辰又说了几句后,百姓们才终于渐渐散开,他们的脸上充斥着崇敬和期盼。
  
  真龙天子已经出来……
  
  他们是亲眼看过白虎化龙的,一定要去告诉婆娘/孩子他爹/爹妈公婆/亲朋好友……
  
  菜市口终于没有这么拥挤了,楚元辰就在人群中寻找起了那道倩影,一眼就见到她正站在一个小巷子口上,手中拿着千里镜,在他看过去的那一刹那,盛兮颜向他挥了挥手。
  
  楚元辰的嘴角弯了起来,眉眼更加柔和。
  
  他动了动嘴,又用口型说道:“我先去忙了,你看会儿热闹再回去吧。”
  
  盛兮颜没有看懂他的口型,不过,还是能猜到他说什么,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莞尔一笑,笑容又乖又甜,她又挥了挥手后,用千里镜找到了盛琰和卫修他们,就脚步轻快,目标明确地过去了。
  
  这时,刑场上的楚元辰和林首辅他们也陆续离开,维持着秩序的五城兵马司跟着收兵,菜市口渐渐恢复如常,只是比往日更加的嘈杂,人群拥挤。
  
  一见到她过来,盛琰跳脱地喊了一声“姐”,卫修也跟着喊。
  
  “乖。”
  
  盛兮颜摸了摸他的头,卫修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僵在了那里,盛琰哈哈一笑,刚想幸庆有了个更小的让姐姐摸头,结果下一刻,他姐也没忘了,完全没有厚此薄彼地也摸了摸他的头。
  
  盛琰:“……”乐极生悲了!“姐,我都十六了,会长不高的!”
  
  盛兮颜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盛琰连忙双手捂着,嘟囔道:“虚岁!虚岁啦!”
  
  卫修眉眼间流露着淡淡的愉悦和轻松,他提醒了一句道:“姐,云阳子要走。”
  
  盛兮颜抬眼去看,就见云阳子正沉着一张脸,慢慢朝外走,只是他的信徒实在太多了,包围着他一步一挪,走得比蜗牛还慢,还有一群人围着他问长问短的,问的不外乎就是白虎将星的事,更有人提到了天命凤女,忍不住问道:“道长,昭王被拿下了,昭王妃该当如何?”
  
  天命凤女不是昭王妃吗?
  
  “是啊。道长。”池喻抬步走了过去,“道长,您可真是灵验,您算准了白虎将星会有一劫,又能逢凶化吉,如今镇北王正是应了白虎将星的传言,历经了大劫后,如今更有白虎化龙之势,您真是太准了。”
  
  百姓们纷纷道:“是啊,太准了!”
  
  沧喻的脸上适时的露出了一点儿狂热,“您不如再算算昭王妃的天生凤命吧,让我们也能安心些。”
  
  周围也跟着连连应声。
  
  云阳子的仙风道骨满是慈悲的面容僵了一僵。
  
  他的确修道数十载,只是一向平平,他在京中的名声,全是靠着诚王才起来的。
  
  天命凤女和白虎将星同样也是按着诚王的意思在进行,可如今,诚王显然成不了事了。
  
  他要是再一口咬定昭王妃是天命凤女,说不定官府清剿余孽时,连他也要一并拿下!
  
  “道长。”池喻动着嘴皮子,“不着急,您慢慢算,这可是大事。千万可不能算错啊。”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点头,更有些还没有走远的百姓跟着过来看看,黑压压地挤作了一团。
  
  云阳子一咬牙,是的,他得为自己考虑。
  
  诚王不行了!
  
  云阳子缓缓点头,说道:“让贫道来算上一算。”
  
  他屈指,算了片刻,先是皱起了眉,再是又拿出龟甲当着众人的面算了一卦,似是思吟了许久,这才缓缓摇了摇头,叹道:“哎,是贫道一时眼拙,看错了。”
  
  在众人的追问声中,云阳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昭王妃应当是堕凤命格。”
  
  “堕凤?”
  
  云阳子缓缓地点了下头,他轻轻叹了一声,这叹息中仿佛含着无尽的悲天悯人的意味。
  
  “所谓堕凤是被污秽和罪孽所沾染的凤凰,虽同为凤女命格,可若这命格是堕凤,那就代表了,它会带来灾难。”
  
  云阳子越说越溜,跟着说道:“先前的将星将陨,也是受了堕凤的影响。”
  
  这么一说,百姓们理解了。
  
  刚刚对着镇北王喊打喊杀的正是昭王啊,若昭王妃是“堕凤命格”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云阳子最知点到既止的技巧,故意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堕凤命格太过难得,贫道一时也被蒙蔽了。如今想来,那天上的凤凰异像  ,凤凰的翎毛上分明有一丝黑影。”
  
  有吗?百姓们想不起来,不过,云阳子说有那肯定有。
  
  这样就都说得通了!
  
  一时间众人或是问着有没有化解之道,或是感叹云阳子真是算得灵验,云阳子被围得越加走不动。
  
  盛兮颜微微一笑。
  
  但凡云阳子稍微识点时务,就该知道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
  
  从此,不会再有人提那天生凤命了。
  
  提到赵元柔时,只会是堕凤。赵元柔费尽心机谋划的一切,只会把她往深渊又推进了一步。
  
  越来越多的百姓围了过来,他们悄无声音地退了出来,盛兮颜说是先送他们去王府,暂住上一两日,待到京城的秩序完全恢复了再回宅子。
  
  池喻不是不知好歹的,心知她是生怕他们会被郑重明趁乱报复,镇北王府这几日也要忙着收拾残局,可能也无法顾全他们。
  
  于是,一行人上马车的上马车,骑马的骑马,直接去镇北王府。
  
  而这时,楚元辰一行人也已经到了宫里。
  
  除了郑重明不愿向萧朔低头,直接一走了之外,林首辅等人都一同去了。
  
  与楚元辰的淡定从容不同,林首辅有些战战兢兢的,京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生怕萧朔会怪罪下来。
  
  等到林首辅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完后,萧朔一贯温和的面上,笑意略沉,林首辅忙躬身道:“督主,是下官办事不利。”
  
  今日萧朔让他们跟着昭王,肯定不止是为了让他们做见证的,但是他们却没有把这件事给办好,还闹得差点收不了场,现在看着萧朔,心里就不由地直打鼓。
  
  “督主,太后的懿旨在这里。”
  
  楚元辰把那道明黄色的懿旨递给了萧朔,萧朔看过后,轻轻笑了,他的眉眼温和如昔,似是并没有发怒,就是这轻轻的笑声,让众人都有些发憷。
  
  “林首辅。”萧朔似笑非笑道,“这道懿旨你可瞧过?”
  
  林首辅连忙道:“下官还未。”
  
  萧朔就示意乌宁递了过去,林首辅拿过来后,飞快地看完,整个人都懵了,捏着懿旨的手指在发抖,要不是还有理智,差点就想撕了。
  
  萧朔噙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问道:“林首辅认为这道懿旨如何?”
  
  林首辅的脸色青了又白,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督主,太后近日病得实在严重。这偏头痛之症,需要静养,在宫里,太后时刻担忧皇上病情,实在难以静养,不如,就让太后去园子里头休养吧。”
  
  他这话的意思,就跟把太后赶出宫,拘禁起来没什么区别。
  
  这实在有些不恭,以林首辅的谨慎,断不会随便说出这样的话来。
  
  礼亲王下意识地看向了他,林首辅苦笑着把手上的懿旨递了过去,礼亲王看过后,脸色变得比林首辅还要难看,心道:太后这是嫌现在的日子太好过了,想再折腾出些事来?
  
  他的态度变得比林首辅还快,把懿旨捏得都快变形,脸上义正言辞地说道:“督主,本王听闻太后近日在悄悄服用十全膏,您也知道,十全膏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后的思维神智都被影响了,如今怕是早已病入膏肓,做事也糊涂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越加好奇这懿旨里头写的是什么了,有人探头想看一眼,又立刻缩了回去,有点不太敢看,生怕犯了什么忌讳。
  
  懿旨甚至都没有传到第四个人手里,就又回到了萧朔的手中。
  
  萧朔笑得温和,却又目光冷淡,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礼亲王,你说呢?”
  
  礼宗王捏着几乎快变形的懿旨,毫不迟疑地说了一句:“太后应当去荣养。”只怕迟上一息,就会有什么滔天大祸。
  
  礼亲王是宗令,如今皇帝重病,他对太后的处置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萧朔和楚元辰对视了一眼,萧朔微微一笑,笑容不达眼底:“太后既然一直在服用十全膏,想必是日子过得太安逸,才会履犯禁令,依赖上了十全膏,既如此,也不用去园子了,就去太庙吧。”
  
  礼亲王的心头猛地一跳,萧朔这话也实在太过微妙。
  
  去太庙可不比去园子里,去园子里头,还是宫女内侍成群,太后尊荣,锦衣玉食,除了活动受限外,和宫里也没多大区别。可要是去太庙,在太庙就得天天菇素念经,别说吃是十全膏,连顿荤食都难,就连服侍的人怕是都留不了一两个,日子说不定过得比冷宫还苦。
  
  太后从太子妃到皇后再到太后,从没受过任何挫折,这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督主……”礼亲王迟疑着说道,“不如……”还是去园子里吧。
  
  “礼亲王可是觉得不妥。”
  
  萧朔把玩着那道明黄色的懿旨,懿旨在他的指尖翻转,看得礼亲王心头乱跳,一想到懿旨的内容,快要心悸了。
  
  他斟酌利弊,毫不犹豫地低了头:“督主说的是。”
  
  一锤定音。
  
  萧朔放下懿旨,轻描淡写地问道:“那昭王秦惟,又当如何定罪?”
  
  楚元辰跟着一唱一搭道:“昭王擅自调动金吾卫,与谋反无异,不如就杀了吧。”
  
  他说得理所当然,就跟杀一只鸡一样。
  
  礼亲王忙道:“督主,昭王是先帝嫡子。”
  
  本朝以来,还从没有斩杀过宗室的先例,更何况,昭王还是皇帝的亲弟弟。
  
  礼亲王定了定神,说道:“按先例,还是暂且先圈禁?”
  
  “圈禁”是萧朔和楚元辰一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也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秦惟若是一死之了,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秦惟此人死与活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活着暂时比死了更有价值。
  
  萧朔点了点头,算是允了。
  
  萧朔说道:“先圈禁,再由三司会审。”
  
  林首辅等人没想到萧朔居然这般好说话。再看楚元辰也无异议,心就更定了。
  
  “不过,”萧朔淡淡地说道,“既然是待罪,自然没有亲王的份例,昭王府内所有财物尽数抄没。”
  
  林首辅刚想说是不是太重了,萧朔的下一句就是:“没入国库。”
  
  林首辅心头狂跳,没入国库?!国库正缺银子呢!亲王光开府银子就有好几十万两,再加上昭王府又奢靡,要是全都没入国库的话,今年的银子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好,非常好!
  
  他想也不想,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督主说得是,昭王既是待罪之身,自然用不着再享亲王份例,昭王府理该抄没!”
  
  赈灾银子终于有了,完美!
  
  众人:“……”
  
  好吧,他们也知道林首辅为了筹银子已经愁得觉得睡不着了。
  
  萧朔果然是萧朔,一捏就捏准了七寸。
  
  林首辅眼中还带着狂热,嘴里还不忘继续问道:“督主,那昭王余党要不要也抄点给国……呃,下官的意思是,也不能姑息。
  
  众人:“……”
  
  别以为他们听不出来,他刚刚分明说的是,一块儿抄了给国库!
  
  萧朔道:“就交由锦衣卫查证,凡属昭王余党尽数抄家,交由三司会审定罪,抄没的金银一并归入国库。”
  
  林首辅喜形于色,愉快道:“督主英明!”
  
  众人:“……”
  
  其他人保持沉默,爱抄谁抄谁,反正自家没掺和。
  
  萧朔话锋一转,问道:“听闻周景寻也抓到了?”
  
  周景寻被墨八打晕后,就交给了五城兵马司看管。听到萧朔这么一问,立刻就有人回了,说道:“永宁侯府被抄家后,周景寻就一直躲藏在昭王府里,今日是去昭王妃一同去的菜市口,人已经拿下。”
  
  说到这里,不少人都面露古怪。
  
  京城里头谁不知道周景寻和赵元柔的关系,而现在,赵元柔居然把周景寻藏在王府里。
  
  这昭王的头上实在有点绿啊。
  
  林首辅本想问,是不是把周景寻送去和永宁侯一家关一起,再一同流放,可没等他问出口,萧朔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就一起送去昭王府吧。反正一会儿东厂要去抄家,让东厂顺便带一程。”
  
  啊?!
  
  其余人等面面相觑,萧朔这话,怎么每个字都认得,连在一起又听不懂呢。
  
  “督主说得是!本王听说,太后给周景寻和赵氏指过婚,”楚元辰抚掌笑道,“既然太后一向喜欢让人并嫡,那就让周景寻与昭王并嫡好了,也不算辜负了太后的一番心意。”
  
  “并嫡之说,古来有之,也没说男的不能和男的并嫡。”
  
  “督主您说呢?”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萧朔微微颌首,赞同道:“镇北王说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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