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李叔往事

李叔两口子很害怕，尤其是我提到黄皮子是畜生时，比见了鬼还要害怕！
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我索性一屁股坐下来，用行动告诉他们两口子，我们不会走。
“唉。”李叔无奈的叹了口气，让红妹儿出去把所有的门窗全部关好。
接着，拉着我坐在炕上，小声说道：“小伙子，黄大仙神通广大，得罪他没有好下场。我知道你们也是好心，可没必要冒险。我们有自己的办法，能让黄大仙息怒。”
我无奈的说道：“李叔，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黄大仙，就是一只害人的畜生罢了。你没去过南方，不知道南方的习俗。李叔，我这么说吧，在南方的话，黄皮子见了人就会吓跑，更别说害人。就算是害人的黄皮子，最后都会被我们灭了。所以，你别担心，我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
李叔又叹了口气，还是很害怕黄皮子。我看得出来，他对黄皮子的恐惧，源自于内心深处。
我敢这么说，鬼和黄皮子一对比，整个李家屯的人都会更害怕黄皮子。
李叔见我们很固执，裹了一卷土烟，抽了两口后，依旧是小声说道：“小伙子，我给你们说说黄大仙的故事吧。在整个李家屯，甚至是附近的人，没有一个不害怕黄大仙，可以说谈虎色变。”
这次我没有打岔，也没有接话，等着李叔往下说。
李叔一边抽烟，一边缓缓说道：“那时候我还小，我记得应该是刚满十岁。我爹娘已经过世，我一个孤儿无处可去，就跟着采药人大叔进山采药。他对我很好，让我在他家吃饭睡觉。那个年代生活不好，勉强能够吃饱饭。”
“大叔是采药人队伍的队长，丛林经验丰富，他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药草，甚至能找到能卖上好价钱的人参。也正是靠着这份手艺，媒婆给大叔介绍了一个好媳妇儿。这门亲事给定下来后，就选择在三天后举行婚礼。”
“结婚那天晚上，大叔的朋友全都来了，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我记得那年也是大冬天，大雪封山，比今年的雪还要大。我负责给他们热菜，倒酒，一大群人很是热闹。大伙儿都喝的差不多了，便让大叔去洞房，还说要闹洞房。”
“可就在大伙儿开着玩笑时，屋外忽然有人敲门。我连忙跑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戴着斗笠帽子的老头。这老头个子很矮，还没我高，长的很肥，但穿的很单薄。斗笠帽子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的花白胡子。”
“大叔这人很好客，他不认得这人，但还是把这人请了进来，请他喝酒吃饭。大叔的新媳妇儿怕大叔喝多了酒，便出来招呼。老头见大叔的新媳妇儿长的漂亮，当时就让大叔把新媳妇儿让给他。”
李叔说到此处停了下来，我听了一半，只觉得很荒唐，也猜到了那老头肯定是黄皮子变的。
我和林小刀都没有打岔，等着李叔继续往下说。
李叔又裹了一卷土烟，一边抽烟一边回忆，“老头子当时那番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但反应过来后，个个都愤怒不已。大叔一个朋友想着是好日子，不想闹的不愉快，便说老头喝醉了，说了胡话，还主动要送老头子回去。”
“可那老头子不走，还是让大叔把新媳妇儿让给他。大叔很生气，他的好兄弟更愤怒。其中一个采药人喝多了，当即开始骂粗口，一拳打向了那老头子，直接把那老头子打倒在地。老头子倒地之后，斗笠帽子掉了。”
“大伙儿这时才看清楚了他的眼睛和额头，和人完全不一样，而是像极了黄大仙。这把所有人都吓坏了，老头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露出一口獠牙，对着打他的采药人吹了一口臭气。我永远也忘不了那股味道，太臭了。而且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时不时还会做噩梦……”
李叔说到此处又停了下来，脸上神情复杂，但眼中隐约能看到害怕。
我看得出来，那天晚上的经历，让他刻骨铭心。
我给李叔倒了一杯水，李叔一口给喝光了，抽了两口烟，这才接着往下说道：“实在是邪门，当时那老头子对着采药人吹了一口臭气后，采药人就好像丢魂了一样。不停对自己扇耳光，还说自己该死。”
“当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采药人忽然拿到了挂在墙壁上的刺刀，一刀插  进自己的心脏，当场死了。老头子色米米的盯着大叔的新媳妇儿，还是重复着那句话，让大叔把新媳妇儿送给他。”
“每个人都很害怕，大叔的那些朋友，知道老头子是黄皮子后，吓的全都跑了，只留下大叔和他吓哭的新媳妇儿。我不怕你们笑话，我当时都吓的尿裤子了，躲在门背后，浑身发抖。”
“大叔跪在地上，不停给老头子磕头，让老头子放他一马。还说他是个苦命人，他的新媳妇儿也是个苦命人，让老头子绕了他们，并且向老头子承诺，会世世代代供奉他，可那老头子铁了心要大叔的新媳妇儿。”
李叔又停了下来，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很大。我和林小刀也不着急，完全是抱着听故事的心态。
同时也想了解一下，这黄皮子到底有多可恶！
李叔稍作停顿，说：“大叔是个爷们儿，他可不想让老头子糟蹋了他的新媳妇儿，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我躲在门背后，大叔悄悄给我递眼色，让我千万别出来。趁着老头子不注意，大叔拿到了落在地上的刺刀，一刀捅向了老头子。”
“那老头子没想到大叔会反抗，被捅了一刀，流了不少的血，当即变成一只肥硕的老黄皮子，跑出了屋子，但留下一句话，说他会让大叔后悔。”
“大叔知道黄皮子报复心强，天一亮便去找出马仙帮忙。谁成想，半道上遇上了大雪，被困在林子里出不来。等他找到出马仙赶回来时，他的新媳妇已经被那老黄皮子给糟蹋了。而那请来的出马仙道行不够，说对付不了老黄皮子，不敢接活，跑了。”
“大叔像发疯了一样，决定找黄皮子报仇，于是拿着猎枪进山……”
李叔说到此处时，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的眼眶红了，好像是回想起了悲伤的事情。
我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李叔一口给喝光了，说：“其实当时老黄皮子霸占大叔的新媳妇儿时，我就在大叔家里。婶儿怕我有危险，让我躲在柜子里别出来，我听着婶儿的惨叫声，又害怕又愤怒，可我什么也不敢做，我害怕，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黄皮子大摇大摆的离开。”
“大叔拿着枪去找黄皮子报仇时，说他要是不回来了，就让我照顾婶儿。大叔离开后，我觉得对不起大叔，是他收留我，给了我一口饭吃。要不是大叔收留，我早就死了。于是我拿起了刺刀去追大叔，终于在林子里遇到了大叔和那只老黄皮子。”
“大叔被老黄皮子迷惑，用猎枪对准了自己。我当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悄悄绕到老黄皮子背后，一刀把他给捅死了。大叔也清醒了过来，他提着黄皮子的尸体，挂在门口，愤怒的剥下了黄皮子的皮泄恨。”
我以为事情到这儿就结束了，谁成想，李叔走到柜子取出一壶酒，猛的灌了几大口，呛的直咳嗽。
我和林小刀都看到了，他眼睛红的吓人，眼泪无声刷刷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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