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尊严的意义

比赛结束，顾无忌很自然的赢得了比赛。
  陈众被王牙打成重伤之后，他和另一名选手的对决已然成了边角料。
  在他冰冷如饿狼的眼神中，那名考生被摔翻两次后就认了输。
  是的，那名考生能感受到顾无忌的眼神，如果他再继续挣扎的话，可能会被摔残。
  他曾以为顾无忌是一个可以击倒的对手，但现在看来，对方比他想象中强得多。
  当这名考生认输之后，顾无忌一脸冷漠地看着台上那四位考官，然后指着正坐在不远处戏谑看着自己的王牙，道：“我明天要挑战他。”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很认真、很严肃，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
  在这些考官与路轻尘这些考生眼里，顾无忌便是意气用事。
  那四名考官商量了很久，最终吕小乱开口道：“王牙，你同意他的挑战吗？”
  王牙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戏谑道：“你说呢？”
  “那你们呢？”吕小乱扭头，问着剩下的两名考生。
  路轻尘与那大胡子自然表示没有意见。
  毕竟没人愿意去惹王牙这颗雷，除了疯子。
  但顾无忌却偏偏是疯子。
  吕小乱看着顾无忌，淡淡道：“准许明日你和王牙对决。”
  得到了这个结果后，顾无忌便向场馆外走去。
  日暮时分，他独自走在街道上，就像是孤魂野鬼一般。
  以往这个时候，该是白露带着他和陈众去吃吃喝喝了，但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
  顾无忌形单影只地走着，看见了一个有些破旧的面馆。
  看得出来，这面馆的生意很一般，本该饭点的时间却只有几名客人。
  于是他走了进去，开口道：“你们还剩多少面？”
  那老板挑了挑眉，确认对方是顾客后，道：“肯定管够。”
  顾无忌看了看五元一碗的价牌，道：“先给我煮一百碗吧。记得多放点辣椒。”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掏出了五百块，放在了桌上。
  面馆老板眼睛都直了，问道：“那个，是要打包带走吗？”
  他以为顾无忌是来帮某大公司打包晚饭的。
  顾无忌却摇了摇头，平静道：“我在这吃。”
  所以一天估计都难以卖出一百碗的面老板，一脸震惊地煮起了面。
  他煮面的手艺并不算很好，所以生意才会这么冷清，但是顾无忌却吃得很认真。
  他一口一口嚼着面，嚼得很细，因为这样才能将食物中营养完全吸收。
  煮了这么多年面没长进的面老板不信有人可以一下子吃下一百碗面，但是当他满头大汗从厨房走出来时，顾无忌已经吃下了三十碗，而且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让他更加无语的是，那些吃掉的面碗里，连一滴面汤都没剩。
  “这人是一边吃一边漏吗？”面老板不禁疑惑道。
  两个小时后，顾无忌走出了面馆，神情淡然。
  他继续往前走，漫无目的地走，宛若一个拾荒者。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超市，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他便坐在了一处台阶上，拿着一大塑料口袋士力架吃了起来。
  同样的，他吃得很认真，甚至是有些慢，这是在以往他身上很难发生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顾无忌几乎没有吃过这种传说中横扫饥饿的东西，但这次他却要了一百个。
  当他吃到第五十块时，白露出现在了身前。
  看着坐在台阶上啃着士力架的顾无忌，一向冷漠的白露居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顾无忌抬头看了看她，淡淡道：“陈众怎么样了？”
  白露挑了挑眉，道：“命是保住了，可能双手恢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顾无忌吐出口气，继续问道：“是不是废了？”
  这样的问法很残忍，但是顾无忌依然问了。
  白露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道：“除非有传说中的玉髓膏，不然很难再战斗了。”
  顾无忌神情很冷，淡淡道：“我知道了。”
  白露皱眉，看着他，道：“我不想你意气用事。”
  顾无忌摇了摇头，答道：“意不意气用事不重要，只是关乎尊严而已。”
  白露问道：“尊严比生命更重要？”
  顾无忌将剩下的那截士力架塞入了嘴中，回答道：“以前我认为尊严没有任何作用，特别是对于穷人来说，甚至还不如一块烙饼实惠。可是我今天突然觉得，它确实比生命更重要。”
  他说这句话时，那路边昏黄的灯光刚好照在他身上，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他发丝的阴影刚好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很难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白露却觉得，他的眼睛在放着光，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样。
  终于，她不再试着劝说对方，叹了口气，道：“上车吧。”
  ......
  早上七点，离对决还差两个小时，而顾无忌已经坐在了体育馆的阶梯上，开始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那是整整五十斤的食物，包括了各色糕点、包子和馒头，所以给人一种包子摊贩的感觉。
  事实上，白露确实买空了两个早餐摊贩的现货。
  顾无忌一直吃着，神情很宁静，吃得很仔细，仿佛在这冰冷的世界，只有食物才给温暖他的心房。
  白露坐在他旁边，吃了两个花卷后就噎得不行，连忙喝了两口豆浆。
  布置场馆的教习来了，顾无忌在吃；吕小乱与那大胡子考生来了，顾无忌在吃；后面那四位考官与王牙来了，顾无忌依然在吃。
  他坐在那里，不停地往嘴巴塞着食物，以至于胖考官与余惊梦都咽了咽口水。
  两人减肥没怎么吃早饭，此刻口水早已在嘴巴里流淌。
  不是顾无忌吃的包子有多香，而是顾无忌吃东西的模样实在是很诱人。
  王牙看见这一幕后，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道：“猴子。”
  九点整，阳光正好投射到了擂台的中央。
  昨天被损坏的场地修复得差不多了，但那些陈众溅射出的血液痕迹，依旧深深刻在顾无忌的脑海里。
  他往嘴里塞完了最后一个馒头，向擂台中央中去。
  此刻，他体内的血液都变成了金色。
  人活着，可以懦弱一辈子，而顾无忌却不想懦弱这一刻。
  人生无悔，就是指的这些时刻。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想我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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