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又一条人命

没能达成目标，秦河心里很不爽，并且越想念头越不通达，几次回头看向云哥离去的方向，险些就压抑不住要冲过去的欲望。

        其实秦河也很奇怪，从他第一次杀人开始，就没有过什么紧张害怕之类的情绪，以前总把这归结为自己经常杀灵兽，见惯了血才不怕的。

        但是今天因为对方的挑衅自己居然动了杀念，而且是毫无违和感地就想杀人，这不符合他作为一个十五岁少年人的心理。

        这种心理让秦河有点恐惧。

        秦河一直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同，但是他从来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可能有着不凡背景的人而已，他不想某一天变得连他自己都害怕。

        这么想着，他在衣服上血腥味刺激下，艰难控制住了杀念。只是想起先前心里放下的狠话，秦河还是脸绿了一下。

        今天要是不把你这条狗命留在这里我还有脸姓秦？

        我不姓秦还能姓什么！

        周围人都以敬畏的目光看向他，而且不敢明目张胆盯着看，都是偷摸着瞟一眼立刻移开，这让秦河感觉很不舒服。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却在恶臭和血腥味混合刺激之下，整个人心情都恶劣起来了......

        手掌用力已经在木桶的把手上握出一个印子来，常年装盛肥料的木头里挤出了一些淡黄色的液体，察觉到手上有点黏糊糊的，秦河额角青筋暴跳。

        就在他即将爆的时刻，远处快步走来一队卫兵，他们身前的衣服上很土地写着一个“卒”字。

        这是维护监狱秩序的卫兵，专门镇压那些进了牢还不服管教自以为是的暴徒。以往他们出行都是带着刀和棍棒的，识时务的犯人棍棒打倒，不识相的则直接几刀给他砍死。

        此刻，他们没有带刀，也没有带棍子，因为上面特别交代过，大致意思是说带不带都一个样，对方愿意配合倒还好，人家要是不愿意配合你们武器带再多也没用，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去处理。

        “是不是有人在这里打架。”卫兵头头装腔作势环顾一圈，威慑住周围的囚犯，似是才现秦河般道:“就是你对吧，请跟我们走一趟。”

        秦河很乖巧地跟着就走，卫兵们也没有提什么戴上镣铐之类的规矩。

        秦河知道这是规矩了，惹事了就要给带去关禁闭。

        他听说过这个监狱里有人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就会被关禁闭，所谓禁闭就是被拉去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房间里完全黑暗，完全安静，除了每天一次有人送餐以外不会有别的什么声音。在那种环境下，再怎么心性坚毅的人也得被折磨疯，没有酷刑，也不需要你说什么，只是黑暗，放眼望去什么都看不见。

        如今秦河就要被带去这样的禁闭室。

        不过他到是无所谓，脏衣服已经换下，浑身清爽。至于禁闭，反正可以修炼，很快就能过去了。

        卫兵带他来到一扇铁门面前，摘出一把钥匙开了门，朝着秦河道:“进去吧，禁闭15天，到时候会有人来开门。”

        秦河一言不，径直走进房间，借着外面的光亮，看到了禁闭室里手腕已经过包扎的云哥，他的眼睛一如既往无神。

        果然这木头也在......秦河心头暗爽。

        云哥抬起头，看见那个人背着光，缓步向自己走来，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嘴角似乎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云哥顿时瞳孔收缩，目光聚集在秦河身上，虽然他知道在禁闭室中对方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但还是全神贯注戒备着，毕竟凡事都怕万一。

        “嘎吱！”

        “砰！”

        身后的铁门与地面摩擦着出刺耳的声音，重重地关上了。

        屋子里陷入了黑暗，黑暗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

        秦河有心要戏弄一下对方，所以凭借气海高的感知力调整着呼吸和心跳，渐渐的与云哥重叠，然后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的心跳......

        云哥倒是见怪不怪，他早就知道了对方是个修士，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正常。

        就这样，两人一个坐一个站，互相都没有移动位置，都看着对方，房间里云哥的呼吸绵长悠久，心跳则浑沉有力。

        “噗砰！噗砰！”

        时间久了秦河觉对方的呼吸方式很是玄妙，吸一口气似乎要吸到满，然后似乎憋了一会再吐出来，吐气也一样绵长。

        结合先前云哥两次莫名其妙的爆炸，秦河越觉得对方不同寻常。

        “云哥，你......”

        “我叫常云，担不起一声云哥。”常云声音低沉，仿佛野狼的低吼。

        “哦，常兄。”秦河笑眯眯，虽然他知道在这黑暗中对方看不见自己的笑容，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常兄因为什么进来的啊？”

        常云闭着眼睛，呼吸并不曾因为说话而有中断:“逃避仇家。”

        秦河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对方并不是犯了什么事，而是“自”进来的。

        这年头法律很松，你在某个山村里看见一地尸体，然后去官服说是你杀的，人家也不会去查什么，确认真有人死了就抓你进牢，也省的再去破案。

        “哦，什么仇家这么厉害啊，还得让常兄你托庇与欧阳城主。”秦河感到很是疑惑，常云明明都这么厉害了，凡人又有几个能对他造成威胁？想到这个，秦河又问:“常兄，你也是修士？什么境界了？”

        常云心头无端烦躁，心说大哥我们很熟吗？你这一副我们早就认识了的样子算怎么回事？

        “我没有修炼的天赋，只是个武者，如今开窍中段。”常云只是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似乎是比较忌讳交浅言深。

        “哦。”秦河听了点点头，自己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下开始修炼。

        常云倒是没有料到对方如此识趣没有再问下去，亏他还准备了满腔的说辞推诿，浪费感情。

        常云本就在修炼，凝练窍穴，填入真气，然后不断压缩。

        开窍阶段就是要开人体先天九窍以及周围相关窍穴，填入真气，他已经开了五窍，真气循环初步成型，甚至还另辟蹊径尝试着在瓶颈期去开其他一些未被证实有什么卵用的窍穴。

        比如肘部的四个穴位，当时与秦河战斗时，他就是靠快爆青灵和曲泽两个穴位里存储的真气，才带动手臂绕开秦河的指剑，形成以臂换命之势。

        也是靠着这种“炸劲”的技巧，他才能溅了本来衣衫纤尘不染的秦河一身血。

        此刻秦河却在想着，染血的衣服已经被拿去给专人洗了，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以后有了脏衣服一定要让常云给他洗！

        杂念起伏，神念却是沉入气海，继续行凝练压缩之事。此刻的气海距离预期中晋级筑基所需要的条件“气湖”已经不远，然而其中灵力的量却不减反增。

        在外人眼里，他已经是练气巅峰，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只是他自家人知自家事，秦河此时只是气海饱满了而已，要达到练气巅峰还需得不断凝练，真实境界大概可以算是练气七重，只不过寻常练气九重的修士在他手中也是走不过十个回合罢了。

        虽然秦河气海庞大，战力强绝，能把爆类功法当持久用，但是其输出功率只有这么点，顶多比旁人持久而已，遇到筑基的高手依然得跪，所以他现在很迫切的需要提升实力。

        世间就在修炼中匆匆流逝。

        转眼间，十二天过去了，离禁闭结束还剩三天。

        这一天，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狱卒走进来，习惯性把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却意外的没觉得有多臭。

        以往被关禁闭的人十多天没出去，那么大小便都在里面解决了，再加上十多天没洗澡，等禁闭一结束，打开门，那味道......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

        你们都不是犯人不洗澡不会臭我服，但是你们总不至于不上厕所吧？

        难道真是憋了十二天？

        狱卒心情复杂地问道:“谁是秦河？跟我走一趟，有人探监。”

        修炼中的秦河睁开眼，淡定地站起来跟狱卒走向熟悉的探监室。

        这次探监室里坐着的不再是欧阳曦，甚至不是个女人，而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这男子一头白如雪，肩膀足有三尺宽，坐在那里宛如一座山般沉稳厚重。

        意外的是，秦河觉得这个背影也很熟悉。

        等来到正面，他才想起，这不是......梧木城主欧阳烈吗？

        那个带着秦河来的狱卒站在外面都不敢往里看，实在是欧阳城主的气势太过逼人，看了怕腿软。

        秦河朝城主微微鞠了一躬表达了敬意，然后坦然地坐下。

        欧阳烈看着秦河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他有点惊讶，像他们这种分封一城的城主就几乎可以算是王侯之身了，他当这个城主已经快要有一百年了，积威不可谓不厚重。而眼前这个少年却如此淡定。

        城主也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曦儿死了。欧阳曦死了。”

        这下秦河再也淡定不下来了，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秦河就已经想到了很多。

        那个凶手，确实跟自己有仇怨，先是杀了他父亲，然后又杀了陈明远栽赃于他。而这一次，仅仅是来探过监，几乎可算是一面之缘的欧阳曦，对方竟也不放过？

        多大仇多大怨？

        见秦河没有说话，欧阳烈继续道:“她的尸体被人现在自己的卧房，没有别的伤口，只是眉心似乎被极锋锐之物洞穿，那是致命伤。”

        他语气平淡，丝毫没有作为一个太爷爷失去重孙女以后的那种悲痛，仿佛是在叙述一件跟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曦儿的尸体是在她来这里探监后的第五天被现的。”欧阳烈盯着秦河的眼睛，声音低沉，“她的尸体被现前的两天里，仆人们就已经没看见她了。”

        “我就是想，你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秦河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起身往屋外走去，欧阳烈并未阻拦。

        “等我关完禁闭......再说。”秦河声音有点颤抖，没人能看见他眼睛里密布的血丝以及燃烧的怒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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