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年快乐！

阿三是个流浪汉，十几岁就来到了大宝地。这里的人们都认识他。许多年过去，阿三慢慢老了。但是，每天都见他在大宝地唯一的一条主干道上走。有时拖着一只编织袋，有时拉着一大块破布。他呆滞的眼神，呆滞的步伐，微张的嘴巴，不知为何每日的走。

        那些顽皮的人们和孩童玩弄他时，抢他手里的垃圾，朝他扔石块和垃圾，阿三就连那几声冗长的难听的“啊”也不会出来。

        阿三是个哑巴。

        过了一年，人们就问呐，“阿三，死了没？”

        见过阿三的人就答啊，“阿三？没死呢！昨天还见他……”

        当新年的第一声钟声敲响时，山下的人们在烟花下欢喜的庆祝。阿三衰老的身体，像一株长满癞疖的老梧桐，上面许多因病留下的黑的、红的痂印。当新年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山坡上，挺直的松树覆盖着橘黄色的霞光。阿三那丑陋的躯体蜷缩在无人到访的破庙的石头后面，已经冻僵了。

        最后，阿三灰飞烟灭了。他甚至不知道人这一生是要死的吧！

        顾允泽看到了阿三的走马灯，里面有各色的人。大人、小孩，都一样的神情——冷漠和厌弃。阿三这一生里没有任何温暖的色彩和经历。他就这样孤独的死去了。

        阿三的魂魄是沉默的。他本就不会说话。他也没有笑，或是产生别的表情。

        他没有去天堂。

        顾允泽转身回到了朵丁，漆黑的夜空下，他随意点了一根烟。远处的烟花还在盛放，它们在夜空下极尽不同的形状。全世界都在庆祝新年。

        再看一眼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

        阿三会想去天堂吗？或许阿三也不曾知晓死后还有个天堂收容所吧。

        顾允泽想着，天堂是什么地方？

        去天堂就是好吗？

        人类又怎么会知道呢？顾允泽也还不知道。

        当烟圈最后消失在眼前，顾允泽又回到那座小庙。

        顾允泽用带来的铁锹挖了个土坑，就当做是墓吧！

        阿三被埋了进去，不用担心被野兽咬食这肉体了。虽然，野兽也不一定满意这骨瘦如柴的口粮。

        顾允泽给阿三点了一根烟，就当做是祭奠吧！

        那一刻，顾允泽想起了莫伊的话。

        也许，他们就是在陪伴着，这群在孤独中惶惶将死的人们。在这人世间，最后的告别里，不求最后一丝温暖，但有尊重。

        新年快乐！

        顾允泽在心里这样说，对自己，对阿三，也对过往这一年来与自己告别的死魂灵。

        空荡荡的浮生阁里，杜承武大口嚼着几块牛肉，就着莫伊带回来的饮料。

        “莫伊，今年你怎么没出去玩？”

        “我待会儿去，要到11点才好玩一点。”莫伊喝着果汁，收拾手里的向阳弩。这是一把赤红色的手握微型弩，在收拾死魂灵时，会出现一支火红色的细箭，像是燃烧的火焰。

        “这么看来，你都有经验了。”杜承武说。

        王书生坐在太师椅上，认真翻看着新买的书。手边倒着一杯热茶。对于他来说，阅读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浮生阁里，是九百九十九年才为新纪。当归元大6开始更新之时，浮生炼狱便开始四十九天的狂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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