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尜尜嫠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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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逍遥洞土匪,逮着郎中不放松。不给治好,哪里还有郎中想回去的自由。结果,还是郎中巧舌如簧。说服刘海山
以去西羌药店买药为由,一去不复返。所有人都知道,翟老西伤口治疗一半,郎中假借买药为名,逃出逍遥洞,那枪伤他怎么
能痊愈。因此,翟老西被大小姐两枪打成太监,在逍遥洞传开。
包括翟老西自己,也自认倒霉。只是心里不服,也无奈于那刘海山作为洞主,关键时刻哪里站在他翟老西这边。人家父女还
是父女,翟老西毕竟是个外人,本事再大,也不过是刘海山利用他而已。在逍遥洞,他终究是块骚猪卵子皮外肉。加之刘海山
听说翟老西已经成为废料一块,当然不希望自己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了。
原本,还以为他能辅佐自己统领逍遥洞。这么一来,他不得不改变主意,培养自己儿子和女儿继承自己洞主之位,继续维持
他的逍遥洞土匪生涯。翟老西因此一蹶不振,也不指望刘海山能对他委以重任。一直狂妄自大,将刘海山儿子和女儿都不放在
眼里的翟老西,自以为于刘海山同辈分人,在逍遥洞经常以老资格自居。经过大小姐给了他两枪,一下子销声匿迹。除非,刘
海山亲自点名,让他去带队。
老洞主对他无微不至,曾经感动过翟老西。所以,他决定不予大小姐一般见识,看在老洞主面情上,辅佐刘文涛登基立业。
这件事一段时间,翟老西带着刘文涛练枪打靶,狩猎射箭也算是下一番功夫。只是无论他怎么献殷勤,那大小姐刘文霞瞟也不
瞟他一眼。每一次于翟老西擦肩而过,总好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种仇恨,终于在大小姐于李彀的大喜之日爆发。原以为,只要干掉翟老西这个隐患,逍遥洞便是万事大吉。怎料那翟老西
大难不死,不但在她新婚之夜于构群翠在小山坳干着于刘文霞同样的事情,居然不声不响隐身而退。你看他这一会,骑着构群
翠的小白马,一路狂奔。
从雍州的呵哈哈驿站,进入柯新尔大草原,途径西流湖沼泽地,然后,进入大漠戈壁,再经过野狼谷。也就是逍遥洞居住的
山北侧,山南侧侧被称之为狼谷山。因此,一座山两种称谓,容易给人错觉。包括李彀,看上去对狼谷山很是面熟,有点像自
己曾经走过不知道多少遍的野狼谷,结果还是因为狼谷山的名字,迫使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判断否定。
其实,狼谷山就是野狼谷。山北侧人们称之为野狼谷,山南侧人们称之为狼谷山。具体位置,以逍遥洞为例,三分之二在雍
州境内;三分之一在西羌境内。从逍遥洞走出狼谷山,一路北上便是西羌的尜尜嫠驿站。到了这里,便是要啥有啥。当然,没
银子可就寸步难行了。
要想从这里的人们手中求得银子和食物,除非动家伙。只是土匪也好,强盗也罢,想打劫驿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哪怕
所有驿站都开在无人不靠的荒郊野外,那也不是一般人都能开得了的。再者,能在荒坡野坂开驿站,为的是方便来来去去过路
客。包括强盗、土匪等等人士,谁不希望奔波劳累数日,找到一处家的氛围,然后吃饱喝足,倒头便睡,那才叫个温馨。
翟老西大清早偷走构群翠的小白马,径直奔向尜尜嫠驿站。他知道,只有尜尜嫠驿站,才有人治好他的伤。老实说,翟老西
拼命奔向尜尜嫠驿站,也就是把自己死马当着活马医。明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生命垂危的紧要关头,却被从天而降的小姑
娘救活。被她救活还是小事,姑娘居然被他......一声不吭!
翟老西越想越是自己造化,尽管,他知道自己做了不少缺德事。可活着,大难不死这是个事实吧!所以,他马不停蹄,一脚
直奔驿站,于死亡赛跑。真的,沿途他一刻不敢耽搁,来到尜尜嫠驿站,还真好碰到驿站郎中起床小解。大清早,谁都起来第
一件事当然洗漱一番,接下来便是大小解排除身体一夜之垃圾。
看着郎中何潇厮刚才茅厕出来,一双手忙着洗裤带的当口,翟老西冷不丁一声招呼:“何潇厮,快,快,给我看看身体伤得
怎么样?”
突然从自己背后传来急促叫声,何潇厮惊得说不出话来“谁,你是谁?”
看着翟老西像个血人,吓得何潇厮差点松开手,连没系好的裤子几乎从他腰眼掉下来。“嗨,你这老糊涂,我你怎么不认识
了啊?想当初是你给俺开的方子,后来说是到西羌买药你一去不回,这是第一次。第二次老洞主发高烧,经久不退。还不是我
来带你去了逍遥洞,送回来的人,不都是我翟老西陪伴你左右。时隔三五载,你咋就这么健忘了?莫非,装着不认识,不想为
我翟老西治病是吧?”
何潇厮连连摆手“啊哟,先生你误会了。郎中原本治病救人,哪有遇病不治之理。我,我只是大清早看到你这一身行头,下
半身血迹斑斑,谁希望自己碰到这样的倒霉差事,都想第一时间躲开还来不及呢。来来来,快跟我来。既然你记得我的好,那
就赶快回屋里让我仔细瞧一瞧。看你脸色,失血过多,面色饥黄。看不出有什么生死攸关迹象,尚若是致命要害部位,还能由
得你骑马飞奔么。”
何潇厮赶紧系紧裤带,一路小跑,以示救人心切。路遇驿站住店人,看着郎中急急忙忙样子,再看一下身后跟着的这个人,
下半身已经被血迹染红。连他手里牵着的小白马背上,也是血迹斑斑,令人望而生畏。只是大黄小黑紧随其后,那翟老西全然
不顾。因为,他不知道大黄小黑跟着他落到尜尜嫠驿站。
人们对着翟老西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翟老西心知肚明,不予理解。老子现在保命要紧,哪里顾得上尔等闲言碎语。只要大
难不死,看老子缓过神来怎么来收拾你们。尜尜嫠驿站,人们一阵骚动。尽管翟老西听不懂人们口中说些什么,但他能猜出人
们背地里议论的是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十有八九猜他不是好人。呸!什么好人坏人,不就是按照每个人自己的定义,胡乱给别
人起个外号吗!
那些打着好人的旗号,干着坏人的事情的人他翟老西也没少见啊!那些西羌贵族,收刮民脂民膏,强征少女,狂纳牲畜税收
,比逍遥洞土匪好不到哪去。只是他们打着管匪旗号,穷苦牧民无处喊冤叫屈,不得不忍辱负重。想到这,翟老西干脆挺起腰
杆,将小白马拴在马槽处嘱咐店小二喂饲料。而自己昂首阔步,径直朝郎中住处走去。
大黄小黑坐在小白马身边,翟老西是全然不顾。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大黄小黑之所以跟着他,其目的正是为了看住主人的
小白马被翟老西偷骑在此。开驿站的人,当然因为大黄小黑是跟着翟老西一起来的呀。诸位有所不知,过去开驿站的人,那店
小二的服务态度,比现在的人迎宾小姐好多了。
他们见男人就喊爷,见女人就喊太太。称小伙子为少爷,称小姑娘为大小姐。甭提对人有多热情,对住店人拥有的牲畜,马
匹或者小狗小猫一类的宠物,一样悉心照料,只是临走时多收几两纹银而已。因此,大黄小黑当然得到店家关照。因为,谁都
认为大黄小黑和小白马一起,都是翟老西他们家带来地。
尜尜嫠驿站老板,也是西羌人,他的老板就是龚桑巴。那么读者要问:那龚桑巴不是去雍州组织马帮了吗?对呀,龚桑巴之
所以看上马帮这种活,就是因为看到李彀他们每一次从尜尜嫠驿站经过,赚得腰包满满当当,所以才眼红啊!他将驿站交由自
己小老婆马德亚打点,而原发妻子扎西娅却依然住在老宅子哪里,也就是桑格多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啊。
那么现在的小老婆马德亚,能接手龚桑巴这个驿站么?嗨嗨,你还真的别说。尚若龚桑巴这个驿站不是交给马德亚,恐怕谁
也不会将个小小驿站开得像今天这个如火如荼的模样。那么,马德亚有何能耐?别急,且听慢慢道来。马德亚,生于南藏地区
的印第安人和汉藏人混血儿。
大凡外族姑娘,热情、大方、开放、豪爽,和汉文化区别甚大。那种不分男女,见面就是拥抱亲嘴,因为,那是一种礼节。
而汉人的见面礼节,顶多也就是握握手,连拥抱都很难得,更不用说是异性之间。但是,汉族人从来不拒绝被人拥抱的感觉。
龚桑巴就是因为受到马德亚的第一次拥抱,两个人从彼此产生暧昧。
开尜尜嫠驿站,也正是龚桑巴为了给自己于马德亚之间,能长相厮守,又不想让大老婆扎西娅知道。所以,才花重金从一个
尜尜嫠驿站老者手里转让得来。也正是汉人喜欢别人拥抱,而从不积极主动拥抱别人的习惯,成就了马德亚的尜尜嫠驿站,一
夜爆红。
加之马德亚回到老家南藏,带来更多的印汉混血儿。招惹客人欲仙欲死,一个个来一次就不想离开尜尜嫠驿站。多少人因为
姑娘们家破人亡,也有人因为尜尜嫠驿站姑娘们而不能自拔。有荒废学业,也有嫌弃结发妻子,当然也有因为贪念女色而一度
沉沦于纸醉金迷中一发不可收拾。
明知道马德亚从南藏带回来的姑娘们害人不浅,可汉人们还是忍不住隔三差五找借口来到尜尜嫠驿站小住些日,于姑娘们小
聚言欢,花多少银子,甚至有些人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你们说,能具备如此之大吸引力的尜尜嫠驿站,在马德亚的精心策划
下,生意能不火爆吗!
不管哪路神仙,来到驿站只要给银子,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马德亚绝对是这方面的一块好料。按照龚桑巴的经营理念,那
些看上去不像好人的人,拒绝他们入住。可人家马德亚不是这么想,来者都是客。我甭管你做啥买卖,只要不与我为敌,我们
就是朋友。既然称得上是朋友,大家就有责任彼此互信共治,互相关照。
你花银子得到享受,我为你提供服务,彼此相得益彰,各有所需。只是强盗土匪以打劫商人为赚钱手段,而他们赚得银子,
又来反哺尜尜嫠驿站消费,本来就是相辅相成。龚桑巴跑马帮赚钱,翟老西为首的逍遥洞土匪专门埋伏在野狼谷强取豪夺。按
理说,他们俩是一对死敌。
可偏偏冤家路窄,那逍遥洞的人每每生病求医,缺胳膊少腿,偏偏来到尜尜嫠驿站求治。只是彼此不知道对方是谁,如果知
道,估计尜尜嫠驿站没什么大问题。因为,逍遥洞人要想动尜尜嫠驿站,并非那么容易。马德亚早有打算,包括龚桑巴去雍州
的榆树沟做买卖的马帮人,都是马德亚从老家南藏带过来。一是这些人薪资待遇少,肯卖力气;二是这些人忠心耿耿,手段极
其残忍。
强盗土匪,绝对见他们胆战心惊!说实话,凭龚桑巴和马德亚经营的尜尜嫠驿站收入,一家人步入地方贵族生活,已经绰绰
有余。那么,龚桑巴为什么要走马帮这条险路呢?我们在先前的章节中曾经叙述龚桑巴这个人,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李彀马
帮经常来来去去驿站,大把花银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种豪迈,大手大脚的气度令龚桑巴心生嫉妒。
这人啦,就是这山望着那山高。什么塘都好填,人的心窝堂最难填。原本龚桑巴是有贼心没贼胆,为什么?人家榆树沟马帮
干得轰轰烈烈,你龚桑巴去凑什么热闹呀!一年又一年,龚桑巴看着榆树沟马帮在自己眼皮底下发财。可是,最近榆树沟马帮
大半年没有消息。
我去,一下子每个月少了一大笔收入,龚桑巴和小老婆马德亚心里泛起嘀咕。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榆树沟马帮出现。两个
人商量着:“唉,马德亚,这榆树沟马帮莫非出什么事了?难道,他们另选其它僻静,走其它栈道越过我们家尜尜嫠驿站啊?
不可能啦!西羌通往榆树沟,尜尜嫠驿站是必经之路啊!”
龚桑巴百思不得其解。“谁说不是呢?一个月一趟的榆树沟马帮,怎么突然消失了呢?龚桑巴,我看这里面定有端倪。要不
,你去西羌打听打听?”
马德亚也感觉蹊跷,怎么说,榆树沟马帮每个月也给他们带来一笔不小收入。“要不,我去榆树沟打听一下,顺便摸一摸西
羌去雍州的栈道。经常听榆树沟马帮说起野狼谷不但经常有土匪出入,野狼群也非同小可。莫非这些人在路上出了事,所以榆
树沟没有了马帮!”
龚桑巴想了想对马德亚说。马德亚听了眼睛一亮“不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榆树沟人不来沿途寻找吗?至少,人家马帮
家里人要来西羌探个虚实不是!”
龚桑巴想了想,点点头。夫妻俩睡在炕上,拉拉被,正欲躺下。有姑娘敲门来了“老板,外边来了几个老头。说是从榆树沟来
,因为年老多买,腿脚不利索,原本晚饭时间来到尜尜嫠驿站。不想沿途耽搁,所以现在才来,你看是否留下他们?”
夫妻俩一听说有人从榆树沟连晚赶来,一骨录从炕上先后披衣服穿鞋子,一阵忙碌“啊哟,还要请示干什么?还不快接待客
人!”
马德亚边说边指挥,龚桑巴赶紧进入客厅。他想看一看,来人是否于榆树沟马帮有牵连。走近一看,一个都不认识。那是自
然,来者都是老马帮几个人:俞树立、李提山、缑晋文、毁蒙举、谷斌全、萧三郎,六个人满脸灰尘,咳咳哄哄,精疲力竭。
“诸位可是从榆树沟来?”
龚桑巴急不可待,他一边拿板凳,一边招呼来人,一边令手下倒茶。驿站其他人等全部就寝,有些人好奇,披衣服起床看个
究竟。“不好意思啊!把老板以及诸位客人吵醒,我们从榆树沟来,老板好眼力。一下就看出我等从榆树沟来,得罪、得罪了
!”
俞树立赶紧行礼鞠躬,以示打招呼赔不是。“哪里哪里,老先生客气了!驿站做的就是过路客生意,哪有客人来了嫌人家打
搅的。先生尽管休息,客人越多,打搅越多驿站生意越火爆。哈哈哈......”
龚桑巴急忙寒暄,因为急需打探榆树沟马帮下落,所以,三句不离本行。“老先生可否知道榆树沟有一帮年轻小伙子组成的
马帮呀?”
李提山见问,“唉......”一声长叹!“不满老板说,我们几个人正是来寻找几个后生的。他们已经半年没回家了,沿途什
么也没打听到。来此,也正想询问老板可否见过他们,大约什么时间?”
没等龚桑巴回答,马德亚急忙插嘴说:“啊?好像最后一次从这里走,应该是半年前的冬月一十左右吧!嗯,对,是冬月一
十。因为那一天刚好是我的小生日,绝对不会错。”
俞树立接过话茬“对,这就对了!孩子们半年前的大冬月从西羌返回,应该是在返回途中出了事!除非,孩子们从驿站返回
西羌。那绝对是遭遇什么大事情,否则,走到这里不可能重新返回西羌啊!”
马德亚摇摇头“不可能!我看着他们五个人从驿站赶往野狼谷,要回头,除非他们越过咱们家驿站。”
于是,他们向龚桑巴叙说出来找榆树沟马帮的经过,同时,又告诉龚桑巴,他们几个是曾经的老马帮。而那一会的驿站老板
,却不是现在的马德亚和龚桑巴,而是现在的西羌鼎鼎大名的格拉德一家。现在的格拉德一家人都住到西羌市区里面,提起格
拉德,西羌人家喻户晓。因为,西羌大大小小门店卖布匹山庄,都是格拉德他们家分店。他现在是坐在家里赚钱,声名远扬!
后来,俞树立等人又去了西羌打探,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回过头来,他们告诉龚桑巴和马德亚,猜测孩子们十有八九在回家
的路上遭遇不测。究竟是哪一种不测,所有人不得而知。龚桑巴得知这个信息之后,一刻也不耽搁,从此走上西羌于雍州的马
帮之路也!
只是几个老马帮来到驿站,那一会的翟老西也没来驿站不是。尚若今天翟老西来驿站疗伤,确巧碰到老马帮六个人,化成灰
他们都会将翟老西认出来。唉,生不逢时啊!别说老马帮于那翟老西仇人相见。龚桑巴如果知道翟老西是野狼谷土匪,他也不
会轻易放过。
所有镖局和马帮,及驼队,哪一个提到野狼谷土匪不恨得咬牙切齿。只可惜土匪们神出鬼没,加之大老远开枪射击。近身作
战的人,寥寥无几。一般情况下,逍遥洞土匪出没,都是打伏击。他们都经过踩点,打探,十拿九稳,难得一次失手。所以,
翟老西为首的逍遥洞土匪,出入尜尜嫠驿站,也是家常便饭。土匪头上也没写着土匪两个字,来到驿站要么找姑娘,要么找酒
喝,马德亚当家不可能见银子不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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