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罪行

“密码是多少，请告诉我。”伊森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他不想伤害眼前这位女子。

        女秘书只顾低头啜泣，似乎没有听到伊森的话。

        伊森来到保险柜前，利用“魔瞳”观察了一下，果不其然，里面放了一大叠文件，应该全都是合同。归档表不出意外应该也在里面。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打开它，取得归档表。

        这个保险柜的密码是四位数字，外加一个钥匙孔，安保算得上严密，打开它必须知道密码，拥有钥匙，这些此刻都能在女秘书身上得到。

        “快告诉我密码吧。”伊森还是耐心的劝说着。

        女秘书摇摇头：“不，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只要你告诉密码，给我钥匙，你就能活下去，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女秘书继续流泪不语，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透支着伊森的耐心。少年深吸一口气，摸了摸伸缩剑柄，犹豫一下后又松开了，他单膝跪在女秘书面前，带着恳求的表情说道：“求求你了，告诉我密码吧，你还年轻，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你不应该就这样丧命，我只需拿走我需要的东西，其他的什么的不管！”

        女秘书抬起头，嘴唇在颤抖，她看着眼前的英俊少年，目光在少年与保险柜之间来回移动，看得出她在思考，在抉择。

        “女士，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你不告诉我密码的后果，你看见报纸了吗？你不想落得和诺福克区警卫局长同样的下场，对吗？”伊森苦口婆心，恩威并施地劝说着。

        女秘书身体颤动了一下，抹了把眼泪，吞吞吐吐道：“我……我告诉你，密码，给你……给你钥匙，你能饶了我吗？”

        “当然，当然，当然！”伊森也激动了，他终于没有杀这个无辜女孩的理由了。“我放了你，我还会找机会给你补偿，我有自己的资金来源，我可以给你一大笔凯旋镑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伊森说出这些话时脑子也没做过多思考，他只想不流血不杀人的完成这个任务，因为这个女孩不像斯宾塞港那些要取自己性命的警卫，不像渔村内杀人放火的间谍暴徒，也不像安瑟妮的走狗卡尔·贝恩斯，她仅仅是一个无辜的公司职员，聪明、年轻、漂亮，而她如今的所为也仅仅是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相比起来，她的老板比她更应该死。

        女秘书从公文包里拿出钥匙递给伊森：“密码是3o62，先输密码，再用钥匙打开。”

        伊森照做了，他在保险柜大量合同下面找到了蓝色塑料外壳包装的合同归档表。东西到手，任务完成，该离开了。

        该离开了！但是，但是……伊森默默瞥了眼坐在地上的女子，心中渐渐冷静下来。他想起了一个他之前想过却又被自己选择性遗忘的问题——自己离开后，这个女秘书会去告吗？

        我饶了她，她一定会感谢我的大恩大德，替我保守秘密，在他眼里我依然是艾伦·范恩斯，不是伊森·霍兰！她会离开“臭鼬”公司，去往其他地方，也许会回到老家，我会想办法给她经济援助，让她下辈子衣食无忧，而她会永远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数十年后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以上是伊森希望女秘书能做到的。

        但是，但是……伊森脑海中闪过了不愿去相信的想法：如果她在我离开后，跑去警卫亭报警，说罗杰·范恩斯所谓的“表弟”就是伊森·霍兰，那会怎样？警卫会找到罗杰，找到罗杰就会套出“光明议会”，套出“光明议会”就会追查仙后岛，然后大批警卫，帝国军甚至是安瑟妮的圣卫们都会蜂拥而至，然后……然后一切就都完了！这样的后果是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的。

        要不赌一赌？放了这个女子？不杀她？让她对我感恩戴德？没错，她一定不会去报警的！大难不死的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在伊森纠结的时候，女秘书紧张地看着他，那种眼神好似在说：“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什么还不走？”

        我走，我走。伊森转过身，艰难迈出了脚步，脑子里却如蚕丝般凌乱。他走得很慢很慢，这时只要有人拉住他，他一定会停下脚步。

        而普莉希拉就是这个“拉”住他的人。

        伊森已经感觉到了女恶魔就在自己身后，他不想转身，却又不得不停下脚步，这不是普莉希拉的魔力，而是自己惶恐的内心。他看见女恶魔坐在书架顶端，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就好像在说：“放了她，你确定？”

        伊森不是傻子，刚才的离开只是不想违背初心——这次任务不杀人。

        普莉希拉消失之前只留下一句话：“伊森，多的我不想说，我只想告诉你，如果安瑟妮要是知晓了这一切会怎样？后果你自己掂量吧。”这句话改变了伊森的想法，决定了女秘书命运。

        看见离开的伊森停下脚步，女秘书开口道：“我……我已经告诉你密码了，你……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啊！”

        伊森一脸沮丧，他走向坐在地上的女子，走得很慢很慢。

        “为什么？为什么！”女子瞪大了眼睛，“我相信了你，为什么你不遵守约定？”

        伊森摸出了伸缩剑，站在了女子面前。

        这时女子调整了姿势，跪在了他的面前。“我……我的老家在南方约克郡，我的哥哥两年前在战争中阵亡了，我还有父母，还有一个正在上中学的弟弟……”

        伊森用左手捏了捏自己持剑的右手，然后艰难缓慢地将剑放回了腰带中。

        “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说的，我不会向任何人说的，我还没谈恋爱，我还没结婚，我和你无冤无仇啊！”女子含泪带笑地说道，她看见伊森收回了剑，似乎重燃了生存的希望。

        伊森眼眶热，那是眼泪吗？不确定，但绝不能让它流出来！

        “求求你，不要怪我。”伊森艰难吐出了这句话。

        “啊？！”女子呆住了。她看见伊森手中拿着一条细细的绳索。

        “把眼睛闭上吧，我会很快，尽量减轻你的痛苦。”伊森绝望道，他收起收缩剑的目的，是不希望杀死女秘书时出血，如果采用勒杀既可以不留下痕迹，也可以让女秘书载身体不留下伤口的情况下，体面的死去。

        “不要，求你不要这样做！”女秘书崩溃了，“你为什么不遵守约定呢？为什么？”

        伊森眼一闭，感觉有东西从眼里溢出，那确实是眼泪。就在他准备将绳索套在女秘书脖子上时，女子突然往前一跃，连滚带爬准备逃离卧室，但由于过于匆忙她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但依然奋力往外爬着。

        伊森快步上前，抓住了女孩穿着黑色丝袜的脚踝，将她拉了回来。女孩也感觉自己在劫难逃，开始渐渐平静了，只是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绳索套在了女孩脖子上，伊森开始慢慢用力收紧。“等我们推翻安瑟妮后，你的父母会得到补偿，你的弟弟会免费得到最高等的教育，安妮，你不要怪我，这都是安瑟妮的错，她若是不支持你们的公司，她若是不腐败，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生！”伊森贴在女孩耳边说道，“请你原谅我，原谅我。”

        绳索越收越紧，女孩的双脚不断地蹬踏着，甩掉了高跟鞋，伊森不断地用力，不断地用力，他闭上眼不去看女孩临死前的表情，但却无法阻止女孩嘴里出的痛苦呻吟。

        半分钟后，女孩身体猛然抽搐了一下，随后便不再动弹。伊森睁开眼，放松了握紧绳索的双手，现自己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这次杀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艰难累。

        看着女孩死不瞑目的脸，看着这具美尸，伊森的心在隐隐作痛，他感觉自己是个罪人，是个杀手，他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这次的所作所为开脱，他在尸体旁坐下，空洞无神目光盯在一处看了好久，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之后，他突然轻声笑，然后笑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他站起身，指着女孩尸体骂道：“看见了吗，安瑟妮，这都是你的错！她就是因为你而死的！你弑君夺位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这些人的仇，迟早有一天我会找你清算！你……你要为这个女孩的死负主要责任！哦，不！是全部责任！”

        伊森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接了一碗水，然后从头上淋下，他揉了揉被水打湿的头，顺势洗了洗脸。一切都结束了，任务完成了，美中不足的是自己杀了一个人。

        当天色完全暗下来后，伊森扛起了女秘书的尸体，依旧利用“强力”和“瞬移”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来到了盖伦区的一个偏僻的水库前，这个水库主要负责处理废水，面积很大，标识牌上标注的水深是三十米。水库底部有各种垃圾和废物，传言还有流浪汉、孤寡老人以及被黑帮杀死人员的尸骨，这些尸骨被现需要很长时间，现时基本已经腐烂，无法确定身份。

        伊森在附近废铁场找来了一块有些分量的废旧型钢，用累死女秘书的绳索套在型钢上面，绳索另一头将女秘书的双脚缠上，然后将其抛入水库中，看着尸体沉入水库后，伊森在夜幕中悄然离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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