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搜查

威尔逊一眼就认出了佐伊领口的蔷薇徽章，知晓了她的身份。“圣卫大人，您到此有何贵干？”他努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佐伊躺在转椅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上腕弩的弩弦。“舰队为何会到达斯宾塞港？帝国所有舰队不是全都遵照命令调遣到南方了吗？”她问道。

        “艾马拉的潜艇出现在我国北方海域，商船与捕鲸船安全受到威胁……”威尔逊解释道。

        “关于艾马拉潜艇活动的事，我也知道，你的做法无可厚非，不过有两个地方我不太理解，”佐伊盯着威尔逊，冷峻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刺向他的心窝，“第一，为何在这之前海军部甚至陛下本人都不知道舰队调动的事情；第二，一支仅有四艘装甲巡洋舰的分舰队竟然需要你一名海军中将亲自带队，不知道这是海军部的指示还是你私下的行为？”

        “是我私下的行为。”威尔逊直截了当接过话，“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不想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画海图，我是一名军人，我要的是和军舰及水兵们在一起，对整场战争有所贡献。至于您说的第一件事，在舰队出前我已经通知海军部，并在之后得到了他们的同意。”

        “这么着急？看得出你对这次出动很是在意啊！”佐伊站起身，将身边的转椅不停转动着：“斯宾塞港这几天生的事情，想必将军早已有所耳闻了吧？”

        “当然知道，帝国叛党伊森·霍兰出现在此。而且据传还有艾马拉的间谍试图释放水雷袭击舰队……”

        “你知道间谍袭击舰队的事情为何会失败吗？”佐伊打断了威尔逊的话。

        威尔逊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不清楚。”

        “是伊森·霍兰干掉了释放水雷的间谍，让你们舰队躲过了灭顶之灾！”佐伊面无表情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和玫瑰骑士卡莉斯塔联合追捕霍兰，但还是让他逃了，可我们惊讶的现，霍兰居然还有同党。”

        听着佐伊的话，威尔逊不停地咽着口水，表面上却故作镇定。

        “仓促出动的舰队，未遂的间谍袭击行动，逃亡的伊森·霍兰，这三件看似不相关的事情之间，会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吗？”佐伊再次坐在了转椅上。

        “圣卫大人，你是在怀疑我？怀疑我是伊森·霍兰的同党？”威尔逊愤怒地说道。

        “只是推测而已，我和卡莉斯塔都是女皇陛下的贴身侍卫，要誓死保护女皇和她的帝国，无论面对的敌人是来自国外的还是国内的。”佐伊说道，“所以一旦怀疑某人有危害女皇与帝国的行为举动，我们必须排查到底。”

        威尔逊听后义正言辞道：“圣卫大人，如果你认为我和伊森·霍兰是同党，那么请你拿出证据，要不然这就是对于我这名同样誓死捍卫国家的军人的侮辱。”

        “那么你是否愿意，让我将你的这艘船彻底搜查一遍呢？”

        威尔逊愣了一下，然后很不情愿的说了一句：“请圣卫大人自便！”

        紧急集合的铃声拉响了。军舰上的全体官兵在佐伊的要求下上了甲板，补给作业也随之停止，原本热闹的军舰内部立即安静了下来。佐伊开始在威尔逊及两名海军军官的陪同下对整艘巡洋舰进行检查。威尔逊很好奇，整艘船那么多舱门，这个女子仅靠一个人会怎样寻找所谓的叛党呢？

        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佐伊接连在舰桥，士兵住舱，士官住舱，军官住舱及食堂等各个舱室走过。威尔逊感觉很奇怪，这个女人只是经过舱室过道，却并不前往舱室内检查，她的眼睛泛着红光，每走到一个舱室门前只是稍微停住脚步在外观察，仿佛她的眼睛能穿透坚固的舱门，看清里面的一切。

        在经过一个水兵住舱时，佐伊停下了脚步，长时间的注视着关闭的舱门，随后她手指舱门道：“里面有人。”

        威尔逊惊恐的看了眼身后的两军军官，轻声道：“这不可能……”两名军官上前去，打开了舱门，果不其然一名身材略胖的二等水兵正站在里面呆。

        威尔逊心中一阵毛，他表情愤怒但却轻声细语地问道：“二等兵安德鲁·布莱德，你没听见紧急集合信号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这名二等水兵似乎没有听见威尔逊的话，他只是呆呆地盯着佐伊看，样子就像是长时间没见过漂亮女人的痴汉。

        “安德鲁！”威尔逊提高了音调，“快到甲板上去。”

        “啊！我……我睡过头了，我马上离开，将军。”安德鲁战战栗栗朝着威尔逊敬了个礼，随后迅离开，离开时他还被过道舱门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样子十分狼狈。

        佐伊看着水兵离开的背影，说道：“将军对自己人真是和善啊，面对如此违反军纪的行为，教训得竟然这么温和。”

        “他之后会受到严厉处分的！”威尔逊眼一闭，汗水从头顶渗出。

        五分钟后，整艘军舰大部分搜查完毕，但佐伊仍然没有结束的意思，站在底舱一道向下开的紧闭舱门前，她指着舱门说道：“打开它。”

        “圣卫大人，下面是轮机舱，是机房重地，不是相关操作人员严禁入内。”威尔逊解释道。

        “打开它。”佐伊表情很坚决。

        无奈之下，威尔逊只得让两名陪同军官打开了底舱。瞬间一股蒸汽喷出，夹杂着煤渣与重油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掩鼻。

        “你们留在这里，我一个人下去。”佐伊命令道。

        “可是里面管道，线路都很多，而且光线昏暗，你一个人下去会有危险。”威尔逊解释道。

        “危险？里面有怪物会杀了我？还是藏有你不愿让别人知道的小秘密？”佐伊盯着威尔逊，威尔逊下意识低下头躲闪这冷峻的目光。佐伊自顾自的沿着扶梯走了下去。

        威尔逊紧张地搓着双手，对身边两名军官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我们等着吧。”

        轮机舱内一片烟雾缭绕，尽管军舰已经靠港停船，锅炉也早已熄灭，但温度依旧很高。佐伊巡视着轮机舱，不由得汗水直流。舱内阴暗异常，虽然内部看似庞大，但考虑到各种阀门、管道、储油罐、存煤舱以及两台巨大的锅炉占据了大量的空间，真正供人活动的区域实际上很少，很难想象军舰作战行驶时会有将近一百名轮机兵在这里工作。

        借助着舱顶阴暗的炭丝电灯，佐伊接近了锅炉，但走进却惊讶的现，通常配备有两台巨大锅炉的军舰，此时竟然只有一台，而原本安放另一台锅炉的底座竟然成了一个类似游泳池形状的巨大矩形水池。

        佐伊一阵疑惑，这艘船和其他的三艘不太一样。借助着“势态感官”她看见池底是一道可以打开联通海底的铁闸门。

        “这太奇怪了，这艘船为何会这样改造？”正当佐伊疑惑之时，忽然间眼前一黑，“势态感官”居然自行停止了，然后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头晕恶心，她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入水池中。她试着再度开启“势态感官”却没有成功。

        “好奇怪，为何会突然感到如此疲惫？”佐伊按着脑袋，缓解着头疼，“难道是这几天为寻找伊森·霍兰，过度使用‘势态感官’了吗？”

        “该死，什么也没现，是我的怀疑出错了。”佐伊再次强行开启“势态感官”扫视船舱搜寻线索，但轮机舱内大量的脚印与气味，却并不属于伊森·霍兰。

        看来他并没有在船上。佐伊扶着舱壁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她就呕吐了起来，这是技能使用过度的表现。

        “圣卫大人，请问你搜查完毕了吗？我们的补给作业必须马上开始，要不然就不能按期返回索伦了。”上面传来了威尔逊的声音。

        佐伊走上扶梯，离开了轮机舱。

        “请问大人，您找出了所谓的叛党了吗？”威尔逊问道。

        “不，没有。”

        “这么说来，我的嫌疑就可以被排除了吗？”威尔逊没好气地说。

        佐伊脸色很难看，她停顿了一下，岔开了话题。“这艘船为何只有一台锅炉？”

        “另一台送去检修了，回到索伦军港才能安装。”

        “只有一台锅炉还敢出航？”

        “情况紧急，只要军舰有作战能力就必须出动。”威尔逊认真解释道，“而且面对艾马拉的潜艇，一台锅炉就足够了。”

        佐伊不再说话，慢慢扶着墙壁离开，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很疲惫。

        “圣卫大人，其余三艘船是否需要搜查？”威尔逊冲着她的背影喊叫道。

        “不用了，我已经检查过了。”

        “那，找到叛党了吗？”

        佐伊转过身，说道：“这次也许是我推测失误了，但我还是会盯着你的，凯文·威尔逊中将。”

        圣卫离开了，威尔逊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突然瘫倒，好在身边的两名军官扶住了他。

        “快点，去轮机舱，快！”威尔逊命令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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