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硝石

日头越升越高，长安城也渐渐变的热闹起来。

        吃过早饭，两人走在去往西市的路上，李淳风问道：“小道长，你叫什么名字？”

        “李大牛，你叫我大牛就行。”小道士一脸的憨笑，“嘿嘿，郎君你叫什么名字。”

        “李淳风。”

        “哇，好厉害的名字，”李大牛羡慕道，“你的名字比我好多了，得空，我也得改个好听些的名字。”

        李淳风一愣：“你的名字，是可以随意改的吗？”

        李大牛嘿嘿一笑：“从小到大，我都是没名字的，在道观里师父只叫我道号，后来师父去世了，道观交给我打理，有时候进城里需要公验，所以我就自己取了一个名字。”

        “公验？”李淳风一愣，他听说过大雁，鸿雁，落雁，却是第一次听这歌公验的说法。

        李大牛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到李淳风面前：“就是这样东西。”

        李淳风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张硬纸条，上面写着李大牛的居住、生活情况，如同现代身份证明一样的东西，说白了，就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既然是身份证明，自然就有姓名了。

        “进城还需要这东西啊？”李淳风一愣，怎么上次他和师父进出城门的时候，没有人检查？

        李大牛摇摇头：“也不是每次都检查，只是偶尔检查，不过如果检查的时候没有这东西，是不让进出城的。”

        “哦，原来是这样。”

        公验这种东西，一般情况下检查并不严格，只有在战争时期，为了防止敌方奸细混入城，检查的才会比较严格，平常情况下，只不过会偶尔抽检一下。

        将公验还给大牛，再一抬头，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李大牛所说的那家药材店前。

        “到了。”大牛笑道，“我师父在世的时候，就是经常来这里买炼丹的材料。”

        “你师父也用硝石炼丹？”

        “嗯，”大牛道，“师父炼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如果自己服用觉得不错的话，就会卖给一些富人换取一些钱物，不过师父过世之后，就没有人会炼药了。”

        听大牛这么一说，李淳风心中暗道：“看来，道士对于炼丹，都非常热衷啊。”就连孙思邈都会一些炼丹之法，由此可见炼丹之术在道士中是非常普及的。

        不过，这李大牛的师父每次都用自己亲自试药，也太胆大了些……

        两人迈步而入，药店不大，因为是上午，所以顾客还比较少，老板正坐在一旁打盹儿。

        此刻见有客人上门，那药店老板起身，热络的走过来招呼道：“两位小郎君，不知想买些什么药材啊？人参？鹿茸？灵芝？”

        老板熟练的与李淳风推销，自动的把衣着寒酸的大牛忽略掉了。

        李淳风环视一遭，问道：“你们这里有硝石卖吗？”

        “硝石？”老板一愣。

        “没有？”

        “有，当然有，”那老板望了那边的李大牛一眼，见他一身道士打扮，道，“两位道长，是想用硝石炼丹吧？除了硝石外，贝母，熊胆这些拿来炼丹也是不错的。”

        “先来一些硝石，其他的我们暂时不需要。”

        那老板道：“好嘞，两位郎君稍等。”

        说罢，那老板转身去到商架前，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包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无色、白色或灰色结晶状的东西，隐隐泛着玻璃般的光泽。

        这些硝石，和昨天李淳风从孙思邈那里看到的相差不大。

        “这些硝石，多少钱？”李淳风问道。

        那老板笑道：“郎君，你要是想要，这些硝石五十文钱就可以拿走。”

        “五十文？”李淳风的身上不过三十多枚铜钱，且全部都是袁天罡给的，五十文钱，他还真的没这么多。

        五十文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李淳风道：“我身上没这么多钱，这样吧，这些硝石给我取一半。”

        “好嘞，郎君稍等。”

        说罢，那老板转过身，手法熟练的开始称量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一包硝石已一分为二。

        将硝石递给李淳风，药店老板道：“郎君，这是你要的硝石，一共是二十五文钱。”

        “多谢，”李淳风点头，从怀中取出二十五分钱交到老板的手上，尔后随口问道，“老板，你们店里，一共有多少硝石？”

        “硝石这东西，除了道长这样的人，一般人不会多买，所以我们这里的存货不多，刚才给郎君看的，已经是店里的全部了。”

        “多谢。”

        离开了药店，李淳风一边走一边思考，如果想利用硝石大量制冰的话，所需要的硝石是非常庞大的，如果以药店供应，显然不能满足需求。

        而且硝石的价格较贵，制出的冰显然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

        长安城的人口虽不少，但富人却并不是很多，也就是说冰的需求量也许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大。

        “额……李郎，你买这些硝石，也是为了炼丹吗？”一旁的大牛开口问道。

        李淳风略作思索，没有告诉大牛他自己的真正目的，只是点头道：“嗯，有这个想法。”

        “太好了，”大牛竟然一笑，“李郎，如果你学会了炼丹，可不可以教给我？师父在世之时我没好好学，所以……”

        李淳风一愣，看着大牛欲言又止的表情，点头道：“如果我成功了，一定教给你。”

        “多谢多谢！”

        大牛连连道谢，李淳风却想起另外一事，问道：“对了，你师父生前既然炼丹，那炼丹的器具，你那里应该都有吧。”

        “有，都有。”

        “那好，”李淳风道，“我想借你道观的地方和工具一用。”

        “没问题，没问题。”大牛连连答应，“你跟我来。”

        于是，在大牛的带路之下，李淳风出了长安城东门，然后向着城外李大牛的道观走去。

        李淳风选择在大牛的道观进行硝石的实验，一来是想使用他那里的工具，二来也是保密的需要。

        在李淳风看来，憨厚的李大牛让他最为放心，且道观身在长安城外，即使他弄出了什么大动静，也并不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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