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枪的悸动

这一声大喝来的极为突然，冷不丁的让莫飞狐都是心头一颤，抬眼望向店内，却正巧看到了一副极为有趣的画面。

        店内装饰依旧，前天打斗时的地板也已经被修补完好，就在药材柜台的前面，叶狄垂手而立，脸色涨的血红，脑袋低着，正被面前的柯梁指着鼻子训斥。

        两人之间的地面上还散落着不少碎裂的玉片，以及半个打磨精致的瓶口，看模样生前应该是个挺不错的玉器，只可惜现在已经化为碎片，一文不值了。

        ……

        “柯老！”

        莫飞狐迈步跨过门槛叫道，同时似有似无的扫视了一眼叶狄，目光平静，并没有任何想要讽刺或者看笑话的意思，

        因为莫飞狐知道这位叶大少爷自尊心太重，又把自己看的太高，估计着被人这么训斥都是头一次，自己再刺激实在显得小肚鸡肠，毕竟人家现在都这么惨了，再落井下石也忒不地道了。

        可莫飞狐这平静的神态落入叶狄的眼中却是适得其反，非但没有让他感觉到好受，反而使得他心中屈辱更是如同江河泛滥，双拳更是握的咯吱直响，其上青筋流露，看上去狰狞可怖。

        事实上，叶狄现在宁愿莫飞狐开口嘲讽他几句，即便是面露轻蔑也比这古井不波要好上千百倍！

        “莫飞狐，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叶狄咬牙道，声音如同受了伤的野兽般，正在极力掩饰着余下的尊严。

        见后者的反应，莫飞狐不由一愣，诧异的眨了下眼，随即这才恍然笑道，

        “叶少爷，我想你是误会了吧？你有什么笑话可以值得我看的，都说劳动最光荣，你多干些活计也是对于心性的一种磨砺，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来，不过是向柯老辞行罢了！”

        “当真？”

        叶狄目中闪过一抹喜色，恐怕现在对于他来说，能让莫飞狐走比什么好事情都要来的开心吧！

        “那还有假？”

        莫飞狐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再去看这个自尊心强到了极点的家伙，转身向柯梁抱拳施礼道，

        “柯前辈，承蒙照顾，只是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改日再会，告辞！”

        “也好，我柯老头见你小子就觉得对胃口，哈哈，是我喜欢的菜，你叫什么名字？”

        见莫飞狐辞行，柯梁直接就将叶狄的问题抛在脑后，脸上也没有了面对后者时的严厉，只余下那似是见到故友般的喜色。

        “晚辈莫飞狐！”

        后着微微一笑，恭敬答道。

        “莫飞狐？好名字，很押韵，哈哈！”

        柯梁仰天打了个哈哈，模样略显几分癫狂之态，落入莫飞狐的耳中却不由让他额头垂下几条黑线。

        现在……貌似不是关注名字押不押韵的时候吧？

        “好了，年轻人志在四方，要走何必跟我这老骨头辞行，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见面！”

        见莫飞狐脸现无奈之色，柯梁也不好在继续说下去，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便由着前者去了……

        ……

        “叶少爷，好好干，有机会再切磋！”

        莫飞狐冲着叶狄嘻嘻一笑，若有所指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别得意，我是不会再输第二次了，学院考核上见！”

        叶狄哼道，脸现坚毅之色，他现在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在这天字阁好好表现，争取能得到柯梁的赏识，如果能被神算子指点一二的话，会让他对于武道上的理解有着极大的帮助，到时候再与莫飞狐比试起来，赢的可能就会大大提高。

        “我很期待！”

        莫飞狐点了点头，随即这才转身走出天字阁，与森苦一同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临出城时，莫飞狐也顺路去了一趟百兵阁，看看岳川能否炼制自己所说的韧刚枪。

        结果让他欣喜的是，去的时候岳川正在给韧刚枪进行初步的锻造，看样子浪重叠的技巧他已经在琢磨了。

        毕竟只是打造普通兵刃，需要的技术含量并不是特别高，岳川好歹也是一名五段匠师，这点难度还是难不倒他的。

        ……

        出了韶关城之后十几里后，放眼望去周围已是遍地苍松翠柏，土石高耸荒无人烟的山野林地，尘蒙蒙泛着微酸的雾气缭绕于林间，让人闻之心境祥和。

        无人侵扰的深山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寂静古老，脚下踏着已经干枯泛黄的树叶，细碎斑驳的光点影影绰绰恍在莫飞狐的脸上，让他不由虚眯起了双目，心中一片久违的安宁。

        慢慢的，莫飞狐的脚步逐渐缓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一块大青石前停了下来，双目微闭，呼吸也变的平和悠长，无念无想，就那么木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脑海之中，渐渐有一种奇妙的眩晕感浮现，好似酒醉一般让人飘飘然不知仙乡何处，却又没有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眩晕，意识反而更加清楚，莫飞狐甚至都能够清晰的看到空气之中那飘散的灵气轨迹，

        牛乳一样的白色，蛛丝粗细，好似幔帐轻纱，正在轻微的扭动飘摆。

        ……

        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清道不明，仿佛他此刻已经成为了这天地之间的一份子，从一个第三者的角度来观察自己，由内而外，小至肉身，大至筋络骨骼，乃至血液神魂。

        百会穴还未开辟的混沌识海深处，沉浸的漆黑枪影散出一点幽影寒光，一点翠绿生机自混沌深处播撒开来，化为了一株三叶灵草的虚影，二点一露珠，栩栩如生！

        “飞哥？飞哥？”

        见莫飞狐忽然停下脚步不前，森苦忍不住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呼唤道。

        “嗯？我没睡着。”

        莫飞狐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茫然四顾，有些没反应过来刚刚生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真实，一时显得心不在焉，答非所问。

        “什么啊，飞哥你是不是烧了？怎么忽然开始说胡话了？”

        森苦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忍不住探出手来试了试莫飞狐的额头，又是喃喃低语道，

        “不对啊，冰凉冰凉的……”

        “去，老子本来就没病，只是忽然有了一点特殊的感悟。”

        莫飞狐伸手拍掉了森苦的胳膊，说话的同时眉头也不禁微微蹙起，因为他现在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识海之中黑枪的震动，向他传递出来一屡慵懒的情绪，好似一顽童，正在伸腰打呵欠一样。

        没错，就是情绪，来自一杆枪的情绪！

        兵者有灵，有关于黑枪的来头，其实莫飞狐自己也知晓不多，就连这名字都是他自己随口取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枪通体漆黑如炭，硬，无坚不摧，万物可破，无名，也无历。

        当初莫飞狐得到黑枪之时，天玄九变就自然而然的刻入了他的脑海，从那时起，他就明白这二者乃是同生相克的关系，分开无用，聚时威力莫测。

        ……

        “老伙计，你何时能够再陪我征战这天下？”

        轻轻抚摸刘海下额头中央隐藏的黑印，莫飞狐低声喃喃，语调略有几分怅然若失，但更多的，是一种欣喜，久别见故友的那种蔚然之情……

        只可惜的是，黑枪在传递出了这一缕情绪之后便没了任何动静，静静的隐藏在了识海深处那一抹毫不起眼的角落之内，只余留下了混沌空间的中央那悬浮着的一朵三叶翠草，轻轻浮动。

        “果然还是没有恢复么？也罢，那日里你想必也是受创颇重，最后时刻更是自破开空间护我魂魄完好，如今还能保存神志想必已是极为难得，

        不管怎样，我莫飞狐都会尽快想办法让你恢复，前生你我相遇，铸就无上传奇，今生，我也一样会带你重上巅峰，神肖天域，巅峰之上，王座，只会因你我留存！”

        仰头望天，透过驳杂摇曳的黄叶，莫飞狐心中轻语，也不知是对自己下定的一个目标，还是为曾经并肩而战的神枪所立下的誓言。

        识海深处，黑枪依旧未动，只是那一株忽然而现来历不明的三叶草，突兀地闪过一丝微光，二叶一点的露珠，似乎更加晶莹剔透了几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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