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简室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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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慕容昭答应了贺一一住在简室的请求。其实,贺一一从开口的一刻,他心里便答应了。贺一一住在那,因为正合他意。虽说是把贺一一聘到府上当庖厨,但慕容昭心里从未把她当做一个下人。
他喜欢贺一一,始于第一口的美味,便有了灵魂的触动。慕容昭从不缺照顾他的人,但他缺读懂他内心的人。在这个优渥富贵却诸多禁锢的家庭里,贺一一的出现,无疑打开了慕容昭一扇可以呼吸自由空气的窗户。她就像一股无束的清风,带着慕容昭的灵魂,肆意逃跑。
而当晚,贺一一就直接住进了简室。
在白天的时候,她就发现魏皖的房间与简室刚好呈一个对角,中间隔着小竹林。在小竹林中也可以暗中观察到魏皖房间的情况。不过,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鬼知道他会不会也在小竹林里暗中监视我,他这么阴森冷祟。贺一一心里念叨着。
她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柴荣之前送她的矢服。她原以为自己在玉香瑶用过一次,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用上。
“没想到,你还有出重江湖的机会!”贺一一拿着矢服,小声地自言自语说道。
她往已经被掏空的矢服里吹足气,然后枕在耳下,屏气凝神地,试着打听对角房间的动静。魏皖那边的动静没听到,却反而被贺一一听到了下人对自己的一些评论。
“你说,那个阿贞姑娘是什么厉害的厨娘,她居然一进来就直接住在了简室。”
“你管得了那么多,说不定厨娘不过是掩护,实际可能是要当妻妾的。”
“不会吧,我听说相国要与南宫家联姻啊!”
“这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嘛!南宫小姐当主母,那阿贞姑娘也是偏房啊。”
“可这主母的聘礼还没下,小妾就住进来了?!”
“嘘……谁正谁偏,还不知道呢……”
……
贺一一顿时觉得要洗洗耳朵了。她拿开了矢服。嘀咕着:什么鬼乱七八糟的!这女人一扎堆起来就爱说三道四……这样说也不对,我也是个女的,但我不爱说人长短。看来还是素养的问题。罢了罢了。
过了一阵,她又把矢服枕着,这时,她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听着声音,不像是女子的脚步声。越来越重,也越来越近……
“咯咯……”一阵敲门声,把贺一一吓得一阵脸色煞白。
“谁?”
“我!”
竟然是慕容昭!
贺一一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魏皖,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谁知道呢!
“等一下。”贺一一连忙把矢服藏了起来,然后稍稍整顿下表情,就打开了门。
“阿昭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慕容昭拿着一餐盒,兴致勃勃道:“夜宵!”
“啊?”
还没等贺一一反应过来,慕容昭就已经拿着餐盒径直走进了简室。
“你第一天来,说好要为你接风。”慕容昭道。
“晚餐已经算是接风了呀。”
“还差个夜宵。快坐下。”慕容昭一边说,一边打开餐盒。
只见朱实相辉,荧惑晶透,醍醐味真,那是家中有冰窖的贵族人家才有机会尝到的奢侈甜点------樱桃酥山。
这道甜点,在唐代贵族中非常风靡。它的制作方式,一般是先将奶白色的乳酪(酥)加热到接近融化。在它非常柔软的状态下,再慢慢在盘子中淋滴,然后做成“山”的形状,因此这道甜品被人美称为“酥山”,而这个淋滴的过程又称为“滴酥”。手工精巧的师傅有时候甚至会在酥山上雕刻,这又被称为“雕酥”。完工之后,会被放到冰窖里冷冻,食用时,再或染上水果或植物的颜色或插上鲜花点缀。
贺一一只在幼年时吃过一次,印象深刻。如今再见,童年的回忆一下子又涌上了心头。她的双唇微张启,那酥山也融了些许,也不知道是气温尚暖,还是贺一一的笑容灿如艳阳的原因了。
“酥山?!”贺一一道。
“嗯!快尝尝,这天还是有点热,就短短一小段路,都融了。”慕容昭道。
贺一一指了指酥山上的樱桃,问道:“这樱桃是你渍的?”
慕容昭笑了笑,回答说:“聪明!”
“闻着,还有一股酒香。”
“看来真的不能在阿贞姑娘班门弄斧呀!”慕容昭笑道。
贺一一轻轻舀了一小勺,放进口中。“唔,白酪绿醑红樱桃,今夏忽而又春晓……”
“夜携香醍至简室,只为博得卿一笑。”
贺一一即兴的上联刚落,慕容昭便自己填上了下联。贺一一咯噔了一下,那酥酪便从勺子融落下来。贺一一回过神来,微微低下头,逃避了慕容昭的目光,用手帕擦拭桌面,道:“失礼了。”
慕容昭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贺一一,道:“不会啊!我只是没想到,阿贞姑娘,不仅厨艺过人,就连才情也是令人惊叹。”
“谬赞了,谬赞了!”贺一一惶恐,继续微微垂着眼睛,不敢直视慕容昭。显然,贺一一已经大致猜到了慕容昭的心思。那是她所意想不到也不愿看到的事情。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很难面对他。
“好了,不逗你玩了!你住了简室,也吃了酥山,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白昼的问题?”
贺一一终于把目光上移,看向了慕容昭,回答道:“呵,好吧!原来阿昭公子是为此事而来。”
慕容昭尔雅一笑,道:“因为,我也是一个,好奇心和求知欲很强的人。”
“坦白说,我喜欢这里,除了因为环境雅致之外,还因为这里让我想起的爹娘。”
“哦?”慕容昭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惊讶起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战乱失去了双亲,是我爷爷把我养大的。我对我爹娘的印象,已经浅薄到,连他们的模样都记不起了。但不知为何,当我走进简室的时候,那张瑶琴,莫名地让我想起一些朦胧的画面,依稀让我看到我的爹抚琴的影子。虽然只是淡淡的,模糊的,遥远的,但又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亲切。或者,他们一直都在天上看着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吧。”
贺一一没有说假话。但自然,这也是她想要住在简室的其中一个原因。
慕容昭的眼睛开始有点湿润,他温柔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经历。”
“没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所以,坦白说,我真的,挺羡慕你和相国夫人的关系,这种血浓于水的母子关系,真的是,世间最珍贵,最值得被珍惜的关系。好啦,我回答完毕了,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
“抱歉,还要你反过来安慰我。”
“这什么话?朋友之间,不就是要这样?”
只是朋友?慕容昭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嘴角提不起一丝微笑,沉默片刻。
贺一一看穿了慕容昭的心思,显然刚刚那句话,是她有意说在无意间。
看着气氛有点沉寂,她淡淡一笑,打趣说道:“对了,那瑶琴应该也是出自名匠之手吧。它可有名字?我看,它承露上刻了两条鱼,它的名字,该不会是叫……‘鱼玄机’吧?”
慕容昭噗嗤一笑,摇了摇头,“别闹!这琴还没名字呢。它是我爹一个故友的遗物,据说是因为纪念自己喜获千金,一时兴致,就造了一张琴。只可惜,还没等到他女儿长大,他和他的妻子都死于战火。他的女儿也失踪,然后就只剩长子,而这位琴者的长子就是你今日所见的阿皖,魏皖。”
想到魏皖父母双亡,亲妹失踪,童年如此凄惨,贺一一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她心里嘀咕着:如此说来,赵元长之前看到的魏皖房间里唯一一个人名,就是他妹妹的名字咯?想到这里,她突然懊悔自己之前揶揄魏皖妹妹名字值两千金。一条人命,怎么可以用金钱去衡量呢?
贺一一猜想,魏皖之所以性格冰冷,不苟言笑,大概也是和他的经历有关。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悲惨过去,而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啊……这样,我以为阿皖是府上的家丁……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贺一一沉默片刻,接着说。
“不是家丁,你就当他是我爹一个随从吧……”提起魏皖,慕容昭的脸色又露不佳了。
随从?看来,魏皖的狠,都是慕容震翾教出来的。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怎么感觉,你跟那个阿皖,关系很一般……”贺一一试探地问道。
“不是很一般,是没什么关系吧。魏皖这个人,阴沉寡言。你今天也看到啦,即便我跟他也算是一起长大,但这十多年来,可能对话都不超过百句吧!”
“喔……”
“算了算了,不提他了。怎么说,都不该在人背后说闲话……就是因为这张琴,背后有那么一个感人的故事,琴亦通情,加上音色也是绝佳,我就问我爹要了过来。你可不要告诉魏皖哦!”
“呵,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再说,你不是说他不爱说话吗?他怎么可能会跟我聊上?”
“那也是,反正除了我爹,他都谁都很冷淡。”
贺一一微微地点了点头,她心里早就清楚,魏皖的个性。
“对了,”慕容昭继续说道:“我看你和这张琴,也挺有缘的,要不琴的名字,就由你来取?”
贺一一琢磨一阵,道:“那就叫‘怀亲’吧!虽然,这个名字不大符合文人雅士的要求。”
“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名字很合适!血浓于水,缅怀亲情,不正是怀亲的初衷吗?”
“好!名字落成!”贺一一再舀起一勺酥山,笑道:“那就以酪代酒,敬怀亲!”
慕容昭始终被贺一一的风趣吸引住,他大笑一声,又舀了一勺,豪爽地说:“敬怀亲!”
贺一一送走慕容昭之后,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慕容昭对她的好,已经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范围了。在这个危机与温情并在的相国府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无异于火候,皆需掌控。她走到飘台,望向星月之下的竹林。夜色如水,韧竹亦温柔。
忽然之间,贺一一分明感觉到,竹林里透出一袭寒气。她转过头去,那寒气,倏而不见。
贺一一眉头紧蹙,但很快又松开。她的嘴角微微上翘,眸目里的漩涡再次卷起。
刚刚那道寒厉的窥光,着实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不过,与此同时,对角一隅,未必就是,一个不能触达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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