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楔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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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浓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边澈有前科。
大概是两年前,有一次他把酒店定得离她公司很远,整个晚上,他跟疯了似的折腾她。
第二天她还得回公司加班,可晚上那么累,根本没能准时起来。
他就枕着手臂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看着她穿衣服,眉眼有几分恶劣的玩味。
顾思浓明白,他是想让她服个软,开口求他一下。
只要求了,他就能送她回公司,保证不会迟到。
或许把炮兵连战友的关系进行升级,顺水推舟地和好。
顾思浓什么都懂,但唯独没有开口。
边澈这人高傲惯了,往前迈一次步子就足够,断断不会旧戏重演第二次。
因此,听到她这么问,嘴角牵出一点冷笑,淡淡回答:“很近,放心。”
他是天生的低音炮,低沉且清澈的声音在空气里短暂地响起、回荡,再消失。
顾思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从包里摸出一枚奶糖,扔进嘴里,边嚼边说:“可惜我换工作了。”
这次轮到边澈诧异:“舍得换了?”
顾思浓:“钱赚够了呗。”
因为贫穷,很长一段时间里,顾思浓都耻于跟人提起金钱相关的字眼,如今再想到那段时光,唯有喟叹。
边澈没再说话。
车子驶进浓稠的夜色,城市里灯火璀璨,如华丽的锦缎徐徐铺展。
解封后不久,公共场所管控严格,两人在酒店大堂里出示了健康码行程码又被前台进行一系列盘问,等放行之后,并肩走进房间。
“你先洗我先洗?”边澈低头摘腕表,语气不疾不徐。
因为封城的缘故,两人有两个多月没见,可都不是懵懂急性的青春少年少女。
顾思浓扬了扬下巴:“你先。”
边澈不推让,在她眼皮子下脱掉上衣,走进浴室。
顾思浓看着他,想起好多好多从前。
放在几年前,她看到这幅场面,肯定是要脸红的。
现在呢?
长久的东西总会腻。
像是摆在餐桌上的新鲜苹果,如珍宝似地盯着,舍不得吃,到最后也腐烂发臭,招了苍蝇。
边澈出来之后,换她去洗。
热水冲过皮肤,她转头,看向水汽蒸腾的镜子,抬手在上面抹了一把。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长了一张老天爷都优待的脸,这个年纪加上长久的高强度工作摧残,她皮肤照旧光滑,不长痘痘,笑起来眼角没有任何细纹。
可即便这样,她也27岁了。
到了这个年纪,她却感觉人生刚刚开始。
——她年薪不低,银行卡里余额富足,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有房,工作又清闲。
是时候对过往斩钉截铁的告别了。
她往后捋了下头发,关上混水阀,走出浴室。
边澈也只围了一条浴巾,大刺刺地劈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翻一册杂志。
顾思浓在他对面坐下。
还想要不要点一份三文鱼垫垫肚子,肩膀上就多了柔软的重量。
她抬头。
边澈那张玩世不恭的脸猛然逼近,再然后,唇齿交缠。
他的风格跟他的人一样,因为懒,所以删繁就简,所有的撩拨都刚刚好,足够人身体发软。
直到被扔在床上,空气里有窸窸窣窣的塑料包装被撕裂的声音,顾思浓看过去。
月色透过尚未拉紧的窗帘落在他的肩头,令他有种更为清澈的美感。
肌肤纹理顺滑,肌肉偏薄,但线条流畅,又好像在简单的皮肉下,骨头里面藏着月亮和清风。
他做完最后一步,长臂一伸,拉起她的腿。
又闷又涨的感觉起初极不舒服,她皱眉,换来边澈温和的亲吻。
边澈这人,当男朋友时马马虎虎不能细想,但倒退至如今的关系,倒成了温柔体贴的好好情人。
迟缓、钝刀磨肉似的快感逐渐令人毛孔张开,顾思浓最开始是抓着被子,后来变成攀着他的肩膀。
透过被汗水淋过的眼睛,她望向边澈。
他眉毛上挂着一滴汗珠,平静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在夜色渲染下,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顾思浓突然想到之前翻到的诗句——他们靠拢,像求生;拥抱,像销赃。
很多时候,她确实需要每月一次的刺激令自己在麻木、日复一日且毫无人性的工作里保持作为人最初的理性。
然而,脱离当初的高压环境,她整个人身心放松下来。
所以,还需要这种刺激吗?
顾思浓来不及想,就被边澈放大的动作凿得回神。
“专心。”
他不悦地蹙起眉头,那颗汗珠顺势滴在她的锁骨处。
直到属于夜晚的愉悦在身体里爆炸开,顾思浓的手绕在他的后背,用类似于喃喃自语的语气说:“边澈,你抱抱我。”
边澈愣了下,却还是伸出手臂,环住她。
顾思浓一直都是那种特别倔强的人,不会讨饶也从来不服软。
他也是。
两块石头磕到一起,注定两败俱伤。
两人身上的汗水逐渐干涸,黏糊糊的并不舒服。
荷尔蒙回归正常,顾思浓那点感性也随之不见,她推了推边澈,后者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抽回手臂。
“洗澡?”他问。
“再等会儿。”她累得咸鱼躺,手指都不愿意动一下。
边澈被她服帖的样子逗笑了,又问:“那再来一次?”
顾思浓横了他一眼。
气氛本该正好的,适合再温存一些。
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戛然而止了。
又在床上躺了会儿,顾思浓洗了澡,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边澈坐在沙发上聊微信,见她要走,暗灭屏幕,问道:“吃个饭?”
本该拒绝的。
可顾思浓张口,却变成:“好。”
-
外面已经是深夜,纵使繁华如京城,现在店铺也关了不少。
两人沿街走了好久,遇到一个烧烤摊。
劣质的香气飘出来,顾思浓脚步顿住了。“就这吧。”
她生长于北部贫穷但幸福感极高的小城市,在以五个日历月为计算的冬日里,烧烤和啤酒是不可或缺的滋润。
而边澈,是彻头彻尾的大少爷,出入都是京兆尹新荣记,跟路边摊没有半点关联。
好在他不矫情,不挑剔,往那片没有牌匾的光亮里望了一眼,颔首道:“行。”
两人走过去,挑了一处干净位置坐下,顾思浓要了三瓶雪花淡爽,倒在杯子里,小口小口抿着喝,这点度数在她嘴里就跟水似的。
边澈没喝酒,就是手边的手机屏幕反复亮起,他扫了两眼,又倒叩在桌面上,目光毫不避让地看向她。
他的眸子特别黑,像是藏了一整个冬季的冷风,又带着猎人一般的试探。
顾思浓抬头,猛地感觉这酒又苦又涩。
不得不承认,边澈一直是令女孩子挪不开眼睛的类型。
他不沉湎烟酒,更不耽于美色,成绩相貌更是顶尖,可身上却无端有种浪子的气质。
大抵是因为足够自由,自由到没有什么束缚。
就这么一刹那的对视,边澈笑出了声。
声音很低,像是在胸膛磨出来的。
浓稠的夜色和头顶昏黄的灯勾兑出松散且充满暧昧的氛围,被他这么一笑,在空气里荡开了。
顾思浓不可避免地被波及,然后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
“那姑娘的消息?”分手之后,她第一次过问他的私生活。
边澈从来坦荡:“嗯。”
“女朋友?”
“还不算。”
顾思浓看他,边澈却没打算迎接她的视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家里介绍的。”
顾思浓愣了下,半晌,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他们这个年纪,都要收心了。
“那路孟乔呢,”她问,“你们是初中同学,了解么?”
她语气很平静,是真的有把他放在可持续发展的角度考量。
空气里,酒杯跟廉价的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边澈那双手在寒风里沾了点红色。
烧烤摊的夫妻将烤好的东西放在盘子里端上来,俯身摆盘的动作挡住两人的视线。
待人走开,顾思浓又点了一支烟。
她抽烟时总是有种风情的美感,长发拢在一边,背微微弓着,一贯坚韧的眼神里多了些被尼古丁熨帖后的空洞。
边澈喉结微动,又倒了一杯酒。
现在这个季节深夜,凉风吹着,出来摆摊不容易,他们在这个时间出来吃烧烤,也是有病。
直到冰凉苦涩的酒水划过喉咙,边澈将酒杯轻轻掼在桌面。
借着两人中间升起的一片烟雾,他轻缓开口:“顾思浓,今天我生日。”
3月28日。
边澈生日。
顾思浓再次愣住。
不是惊诧于边澈会主动提起这件事,而是诧异,在几年分别的时间里,在压到喘不过气的工作里,她始终能记得这一天。
这次却忘了。
她能记得,大一那年他的生日,他们在实验室准备比赛,一遍又一遍测试系统性能。
大二那年,他们在香山酒店里泡了一整天。
大三那年的今天,他们满课,明明已经翘课溜出校门了,却遇到老师点名,那位老师是系里有名的变态,扬言今天课上不在的就挂科。
顾思浓害怕,反悔了,磨着开车的边澈,原路折回学校。
边澈没有恼,只是时不时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打趣她:“你这个心理素质,婚礼当天还不得吓到晕厥?”
然而,他们都没等到那天。
五年,分开整整五年了。
纵使当年有多刻骨铭心,可也终成过往,大脑的机制也令他们开始逐渐遗忘对方。
时间温柔,也残忍。
顾思浓往喉咙里咽了几口浓烟,哑着嗓子祝道:“生日快乐。”
二十七岁快乐。
二十七岁。
距离他们的开始,已将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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