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那是，有必要的代价

烤老鼠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大不小的老鼠躯体在经明择处理、又经黄大哥特别制造的烤炉烘烤短短4分32秒之后，就已熟了7、8成。我让明择把烤老鼠取出、将加碘盐和孜然粉洒上、再重新烤2分钟，便算完事。

我精神一振，宣布道：“好了！起锅！”

这明择虽然长得普通，在烤老鼠这件事情上却处处做得很是到位。此时不用我提醒就将烤老鼠轻然妥当取出。是的，轻然妥当。既然我说是轻然妥当，就真的很轻、很妥当，连一星半点盐花和孜然粉末都没有抖落。

我忍不住问：“明择，你是怎么做到隔空取物的？”

明择微微一惊，似乎以为我在责怪他擅作主张取出烤老鼠那样，缓缓才说：“噢，就是用特异能力控制封禁它下坠以及稳定的状态。”

“这样它就出来了？”我惊讶追问。

“是的，这样它就出来了。”明择肯定地说。

胖肥迫不及待地问：“那可以吃了吗？”

我欣然答道：“可以了。”

“嗉！”胖肥一把捞过烤老鼠。

别看胖肥矮矮胖胖好像完全没有战斗力的样子，其出手动作速度之快，隐隐发出破空之声，让我暗暗心惊。正当我担心胖肥有没有把烤老鼠抓碎抓成碎片的时候，胖肥已将烤老鼠递到途灵面前，说：

“呐！”

途灵目露犹豫地看了看胖肥，缓缓伸出双手接过烤老鼠，有些惶恐不安地看着我。

我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见胖肥抬手就往途灵头上拍去。

“啪！”胖肥的大手有力地落在途灵头上，发出沉闷而清脆响声。胖肥有些不确定地问：

“怎么样？疼吗？”

可怜如途灵，被那大手打得脑袋歪了3下，好不容易摆正脑袋还不敢发作，脸上丝毫愠怒之色都没有，兀自惶恐不安地说：

“疼！”

“疼就对了！”胖肥不无欣慰地问：“这下够你做多少只烤老鼠？”

“这个，够做1只吧？”途灵惴惴答道。

对于这个含糊其辞的说法，我是很不满意的。在我曾经生活的年代，如果是那些要求很严格的领导听到这个答案，说不定会大发雷霆。毕竟够或不够都是一个很明确的说法，在答案的最后加个“吧”字难免显得不伦不类。

“那你就做1只出来看看嘛，是不是？主帅。”胖肥在提出这个建议的最后看向了我，大概因为觉得途灵是直接效命于我的缘故。我对此是暗暗认可的。

为避免让途灵觉得难堪，我语气尽量放缓，说：

“也是。途灵，你就先做1只出来吧。有个对比，大家才知道怎么用力。”

不安的涂灵犹豫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静静地松开一只手，随手一翻，手心那里就出现了1只微型的烤老鼠。是的，微型的烤老鼠。

所谓微型，就是形容体积或篇幅远比同类东西小。既然我说那是微型的烤老鼠，那就是远比同类烤老鼠要小的烤老鼠，其小的程度，形象一点来说，就跟未经水泡煮开的米粒差不多。这样一来，我和胖肥以及旁边的围观群众们都傻眼了。

“这么小？”胖肥目瞪口呆地看着途灵，惊疑的神色明确在说“你这肯定是在开玩笑”。

未等途灵作何应答，胖肥已继续说：“连我的牙洞都填不满啊！怎么够我们吃？”

可以相信，胖肥的这个形容是很客观的。也可以相信，那是胖肥所能想到最准确和最有说服力的形容。仍未等途灵作何应答，胖肥已继续建议：

“别了，大家一起上吧，不要浪费时间。”

我一直以为，像胖肥这样拥有不死特质的生物是不会在乎时间的，至少比起那些像普通人类那样害怕死亡的生物对于时间的流逝要表现得坦然、自在、漠不关心。没想到，在食物当前，胖肥竟然也会这么着急。善于举一反三的我，不得不猜测：是不是无论会死还是不死的意识个体在遇到自己关切的事物时都会表现出着急的态度呢？

在我的猜测没有引起任何关注和重视的时候，以蛰禽为最快速度的诳兽们已凑到了途灵身周“噼里啪啦嘣唥咖嚓”发起进攻。

咳，如果有人质疑我在这个时候以“进攻”这个词来形容不太合适，我应该会说：诳兽们的面貌那么狰狞、下手那么狠辣，手脚牙爪落在途灵的身上声音那么吓人，就算是乱世遗孤手刃杀亲仇人的时候也不遑多让，称之为“进攻”其实没有不适合。

“啊哇！”途灵刚要发出凄怆的惨叫，口鼻就被某个拳头打得发声不畅。

“额唔！”途灵的后背被蹬了一膝盖，但是闷哼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胸腹位置的重拳猛然打了回去。

“噼里啪啦嘣唥咖嚓”的声音足足响了11分钟23秒，许多诳兽都因为各种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理由而纷纷停下殴打的动作。胖肥大概是唯恐生产力不足而在意犹未尽地抱着途灵在不停地出拳出拳、抬膝抬膝。

“嘭嘭啪啪”的声音又持续了43秒，胖肥在狠狠踢一脚之后扶途灵勉强站着，问：“现在怎么样了？能做多少只烤老鼠？”

“咳哇！”途灵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坚强地抬起头，想要说话却一时没有力气，怔怔喘息着。

所有目光盯注在途灵身上，期待着途灵的答案。我想，大概我们都是心怀愧疚的吧？不然的话，为什么胖肥会搀扶着途灵呢？胖肥应该不担心途灵弄出来的烤老鼠会掉在地上会被灰尘弄脏。不然的话，为什么大家都静默不说话呢？大家应该不担心催促太紧会让途灵晕厥。

在2.7秒之后，喘息稍定的途灵终于开口，说：“够做300只左右吧。”

胖肥即时以专家考究万物的关切态度问道：“是跟这只这么大还是跟那只这么大？”

问话时，胖肥大手摊开，那只跟米粒差不多大小的烤老鼠赫然就在手心里安躺着。我也不知道胖肥是什么时候把那只烤老鼠拿去的，更不知道胖肥为什么可以在动手的时候不把烤老鼠弄坏。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那种细节的时候了。

只见途灵那抓着正常尺寸烤老鼠的手臂微抬，说：“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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