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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吾爱


  
女人虽然话语粗鲁,但其中包含的信息量还是非常丰富的。短短几句话中就透露出了江嘉安是私生子的身份,且江父认为是他唆使万情杀害江母所以将他赶出了家门。从保姆对江嘉安的态度还可以看出来,江嘉安或许很不受这家人待见。
两人正在争执之间,江父已经回来了。等保姆意识到时,已经无力阻止。
"爸。"周小小冲着刚下车的男人叫了一声,学着江嘉安的样子朝人笑着。她想知道,江嘉安到底有多不受待见。
江父明显也没能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他走到周小小的面前,毫无预兆的扬起手掌,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
操!下手也太狠了吧!
虽然眼前的人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周小小还是觉得那一刻自己的心尖都颤了一下。她从小长大的那家孤儿院不大,管制也松泛,打骂孩子是常有的事情。小时候每次挨打的时候周小小都在想,要是自己的孩子,他们也会下那么狠的手吗?但现在看来,也不一定所有的父母都心疼自己的孩子。男人那恶狠狠的眼神,就和看仇人没什么两样。
“谁让你过来的?”
周小小忍着骂街的冲动,咬着牙回了句,“听说您生病了,我来看看您。”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以后都别让我看到你。”江父气的捂住了自己心口,江明和保姆赶忙上来扶住,“先生您没事儿吧“江明直接将周小小推出几米外,“还不快走,站这儿干嘛呢!”
周小小一边往外走,一边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出去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夕阳余晖染红了半边天,许晋还坐在长凳上,静成一幅油画。
周小小本就浑身都是死气,脸色苍白脆弱,隐隐可见经络。被扇了一巴掌后,脸上顿时多出了一块儿青紫,刺目显眼的很。
“被打了?”虽然是疑问句,但许晋显然已经肯定。
周小小无精打采的坐到了许晋旁边,整个人靠着背椅,然后才缓缓开口,“江嘉安是私生子,和家里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差。连门都没让我进去,还附赠一巴掌外加各种咒骂。”周小小仰头发着呆,感觉有些迷茫,“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喜欢上江嘉安吗?”
周小小也不管许晋有没有听,自顾自的说道,“有一次我和他过马路,一个小男孩差点被车撞了,他想都没想就一把护住男孩,结果自己被擦伤了。我当时觉得他很善良,是那种骨子里带的善良。可是·······”她稍稍停顿了一会,想起刚才江嘉安的那些亲人,“在那样的家里长大,真的还能保持那样的善良吗?”
“你对善良的定义还真是浅薄。”许晋不咸不淡的回应了周小小的感慨,然后手掌覆在她的后颈,稍稍用力把脸拉近,另一只手动作并不轻柔的捏过周小小被打的地方。和上次一样,青紫的颜色很快就褪去。结束后干净利索的把人放开。
“其实也没有多痛,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受伤?”周小小真诚发问。
许晋瞥了人一眼,“不然呢,让你顶着伤回去给我长脸呢。” 
周小小“··········”
夜晚。
“真羡慕你啊小小姐。”刚刚从外面回来累的不行的孙开心,对着坐在电脑面前无所事事的周小小发出艳羡的感叹。
不用睡觉,不用吃饭,也没有像周围其他人那样每天有那么多事儿干,周小小的确清闲的有点无聊了。
“老大呢?”
“回家了。”不管楼里的事情多忙,许晋每天必定准时回家。
孙开心一坐下来开始了他的滔滔不绝,“万恶的体制化,万恶的形式主义,为什么地府也开始搞这一套了?我们每天辛辛苦苦,跟那些东西斗智斗勇,完了还得写报告,我们管鬼的又不管人,还要记录他们怎么死的,活着的时候都干了些啥,这不没事儿找事儿吗!”
周小小瞄了一眼孙开心正在整理的资料,第一页有照片,是个高中生样子的男生,。“这你今天抓的?”
“可不吗,就这孙子四五年前在朝阳中学后面那条巷子里让人给杀了,一直想要报仇,昨天终于动手了,结果还搞错人了,真有够搞笑的。”孙开心想了一会又笑道,“不过要是现在当鬼的都这智商,那我们的工作能轻松多少啊。”
朝阳中学。周小小觉得有些熟悉,她连忙打开之前查过的万情和江嘉安的资料,果然发现两人都是朝阳中学的学生。
“这个男生你带回楼里了吗?”周小小连忙问。
“当然啦。”孙开心回答道,“老大还特意嘱咐让我把他交给你,现在就关在那边黒室里。”他边说边用手指了一下。
“交给我?”周小小更加确定了这个人和江嘉安的事情有关。
“嗯。好像和你们正在查的事情有关。”孙开心说着掏出了一把手枪,枪身精致,上面雕琢的花纹泛着光泽。“这个是给你配的,老大说让你问完话就拿他练练手。”
黒室里都关着一些会移交到地府或者还有其他作用的鬼魂。一间间黑色的房间排列整齐,门口有各自的号码。
走廊里寂静的诡异。
然而周小小刚刚踏进去一步,寂静的氛围突然就沸腾了起来。击打声与刺耳的喊声不绝于耳,无数个鬼魂正在一扇扇看不见里面情形的门背后挣扎与哀嚎。周小小目不斜视的走过那条长廊,来到了202号房间门口。
那个男生叫做秦汉,看样子死的时候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他被牢牢的绑在墙上,呈大字型。看起来很虚弱,但看见周小小的那一刻立马换上了一副凶狠无比的表情。
“你认识江嘉安吗?”周小小直视着秦汉,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秦汉丝毫不配合,挣扎想要挣脱绳子。
周小小闻言也不气恼,拖了旁边的椅子直接在秦汉面前坐下,“你在找杀死你的凶手对吧?”她明显看见秦汉在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明显听进去了。于是不慌不忙的继续缓缓开口,“我知道那人是谁。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我可以帮你报仇。” 
秦汉犹豫了,周小小乘胜追击,“想好了吗?错过这次机会你可能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会知道杀死你的人是谁了。”
周小小说完,起身作势要走。
“等一下。”很快就被叫住,周小小笑了起来,回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江嘉安我认识,你想问什么?”
“他和万情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说仔细一点。”
“江嘉安家里有钱,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万情爹妈一个酒鬼,一个赌鬼,她活的和个孤儿没什么两样,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因为把她爹弄残了进了少管所。你说这样两个人能有什么关系。”秦汉不太耐烦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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