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心灵感动

这或许是临死之前的回放，也许是某种名为真理的大门向元皓敞开了怀抱。无数玄奥的感悟涌入元皓的心底，让他一下子明白了许多。

        对于在之面前的一切也更加的好奇了。出于人类对未知探究的冲动，元皓伸出手就想去触碰这些闪亮的代码流。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要碰上那绿色的荧光字符的时候，一个念头猛然出现在他的心底：“我……我现在应该是和史密斯那混蛋在进行搏命啊。”

        一个念头如同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终于元皓濒临死亡的感官与他现实的身体联系起来。瞬间他从这种与死亡共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此时，他的整条左臂已经化为一团碎裂的血雾炸开，而那种极其危险的预感连同强烈至极的痛苦也瞬间回到了他的意识深处。

        “啊————”

        那种几乎要将灵魂生生撕裂的痛苦让元皓不能自已地出痛楚的惨叫。他拼命的想要挣扎，想要动弹自己的身体，可是在如此众多史密斯的灵魂干扰之下，他似乎连眨一下眼睛都成了一种奢望。

        “看，这就是人类，被软弱和怯懦主宰的低等生物。哪怕他们平时表现的再奇特，死神降临的时候，一样暴露出他们低劣的本质。”站在外围一个的史密斯洋洋自得的开了口。

        基于复制体和本体之间某种诡异的共通性，就在那个史密斯话语落下的瞬间，全部史密斯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与之相同的表情。

        那是无限接近于人类的表情，原本在特工身上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表情。那表情就像是残忍而冷酷的猎手，在肆意玩弄落入陷阱的猎物时自内心的快意，代表了毁灭的兴奋和征服的欲望。

        这是元皓来到黑客帝国之后第二次体会到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极度危险。

        上一次他也是遭遇了特工，只是那个时候的他通过窥破矩阵的代码，结合了平远额外补充的计算力，算计出了世界的某些节点，让自己的真气液化，真元内缩，进而勉强汇聚成了金丹，扭转了不利的局面。

        那之后的自己活了下来。但是现在，自己又该怎样面对这样的危局呢？

        眼前的情况已经很明了，就算自己已经在这个虚幻的世界拥有真元和金丹又怎么样，在这样足以粉碎空间的怪力面前，一切兜入小孩子的玩意一般。最多再有两秒钟时间，他就将彻底被碾压成肉末，不，甚至肉末也会被崩碎的空间所吞噬，最终荡然无存。这可不是元皓所希望的。

        为了活下去，元皓拼命地调动自己金丹里真元，同时将自己的念动力更是催到了极限。由于念动力本身就是精神力在外的某种表现，所以在如此过度激的情况下，他的大脑温度急剧提升，那彷佛一万根钢针刺颅破脑的剧痛在他的意识中传递着，根本无从屏蔽。

        这种痛苦绝对不下于肢体崩碎的冲击，元皓自身的力量也一点一点的提升，可就算是这样，元皓把自己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却依旧像是蚍蜉撼树一般，丝毫撼动不了史密斯的禁锢。

        这就像是一辆虎王坦克面对一百辆T-34一般，不是你不够强，而是对手的数量优势已经远远压倒了个体的极限——这或许就是数量对质量的优势吧。

        怎么办？元皓有些手足无措了。正当他无计可施的时候，史密斯那胜券在握的笑容猛地映入他的视野。他脸上那抹带着嘲讽的笑容就像一只无形的钢针，狠狠地刺入了他内心深处。

        “怎能如此！”元皓被刺激到了。

        无尽的愤怒在他意识之中点燃，他的灵魂似乎因此而有了变化。这一刻，元皓闭上了眼睛，之后他们又迅的睁开。眼前的世界，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已经完全自动转换成了代码。

        就像是救世主尼奥所看到的一般，矩阵的源代码正在向他敞开大门。这一刻在对整个矩阵的认知上，元皓终于达到和尼奥一样的高度，就算他不是救世主。

        不过，出于自身的底蕴和尼奥不同，并非是程序员出身的元皓，对代码流的理解可不是简单的数学层面，他知道这些代码的规则含义，却无法从无到有的编织这些。

        他知道这些代码的要害在哪里，但他却无法细致的表述这些代码的要塞究竟是怎么样的。说道细致上，他和尼奥还是有些不同的。

        不过，这也足够了。

        毕竟，代码流代表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代码构建的支撑点在哪里，自己究竟该如何利用这些。利用？是的利用。在看穿了这些之后，元皓已经明白在这矩阵的世界里，自己该如何利用这个世界的力量为已所用了。

        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庞大而急流转的代码流便如潮涌一般疯狂的自四面八方而来钻入元皓的身体之中。

        他们以元皓丹田之处的金丹为核心，沿着某种奇异的轨迹不断的运转，在元皓的意志之下在他的体内流动，并在流动的过程中不断地合并、重组、吸收、变异，化为更为强大的力量，滋润着元皓的身躯。

        “这样的力量！”元皓觉得自己的力量增强了不下十倍。

        这在短短几个呼吸之中就达到的结果，让元皓对此越的有些好奇。如此强大的力量自然不可能的凭空而生，他必然存在的根由。这力量的根由是什么？

        元皓抬头看向天空，他看到了至史密斯如同天罗地网，以万钧之力收缩而来的强大力量之网。

        这张大网原本应该是无懈可击的，但是元皓莫名的运转了真元之后，这张大网的某些地方便在他的意识之下变幻了敌我——元皓看着自己，在他的眼睛中自己的代码是恍如铂金一般的颜色，一片素白，却不刺眼，而史密斯的代码是深紫色的，包括他击出来的力场也是这种颜色。

        紫色的大网铺天盖地，但在这片本该绵密无比的大网之中，几个重要的节点已经变成了铂金一般的颜色，这和元皓身上的完全一样。

        “也就是说……强健我身体的力量其实是来自的史密斯的？我成了吸血鬼？”眼前的局面让元皓想起了这样的存在。不过，这样的感觉对元皓来说并不坏——能够吸收敌人的力量化为自己的力量，在如此“技能”的运转下，可以说接下来的时间完全成了元皓的回血时间。

        不过这样的回血也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就在史密斯的拳锋连同破碎的空间已经从元皓崩碎的肢体上蔓延过来，最突前的裂痕已经堪堪触及元皓的鼻尖的时候，元皓的状态已经恢复到了最佳。

        他轻轻的呵了一口气，整个世界就像有人按动了暂停键一样，所有的瞬息之间停顿了一下。在停顿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元皓为中心，迅的往外荡漾开去。不仅仅是史密斯的攻击，包括这个拥挤的杀戮空间，周围的摩天大楼，甚至更远更宽广的地方，都受到这等波动的洗礼。

        在矩阵中浑浑噩噩的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觉察什么，但极少数的高手，那站在矩阵最顶端的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同寻常。

        在一处坐落于山腰的城堡中，某位主持宴会风度翩翩的中年绅士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转头看向这个方向。

        独立存在于矩阵的某个虚空之中，在一间布满屏幕的控制室里，一位白老人正一手托着下巴专心致志的看着这场战斗，突然波动传来，他猛然支起身体，轻声“咦”了一下，眼中显出几许难以置信。

        某个贫民窟的公寓里，一位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白人老妇在此时很是惊讶停顿了一下——一个鸡蛋破壳了，里面的蛋黄流出来，她没有及时接住，蛋黄落在灶台边上，引起身边一个小孩子的好奇。小孩奇怪的问了一句，老妇人顿时惊觉过来，脸上对起笑容，轻轻的摸摸她的头没有说话，只在小女孩低头的瞬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波纹荡漾，快如闪电，各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但因为距离间隔的原因，他们对元皓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至于面前的史密斯，他倒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什么，但他却是所有人中最后一个做出反应的——和那些真正的强者相比，他的水平还是差了点。

        不过，差归差，他终究是感到不对劲了。

        此时他惊骇的现自己集结数百个复制体催动的灵魂干扰所产生的禁锢力场突然无法继续向内塌缩，好像看不到的虚空中突然伸出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挡住了他的死亡之拳。

        “什么……怎会如此？”突入其来的变故，让史密斯心中一愣。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得被自己围在中间的元皓，轻轻一哼，抬脚往地上看似轻灵的一踏，一波肉眼可见的波纹从脚尖所触碰的那个点剧烈爆出来。

        波纹迅扩大，很快就变成了奔涌的浪潮，他翻滚着，卷曲着，旋转着，然后继续膨胀，一直化身为滔天巨浪一般冲击波，以汹涌澎湃之姿，沛莫能御之势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原本足以撕裂空间的蛛网状裂痕此时早被被卷进冲击波中，宛如一张薄薄的纸根本连片刻也无法阻挡，就这么被糅入其中，混为一体。

        冲击波扩散，经过水泥硬化的地面霎那间像是被一柄万吨重锤击打了一般，以元皓所在之处为基点凹陷下去，蛛网状的龟裂滋生蔓延，碎裂开来的砖石与尘埃被巨大的冲击波带动扩散到整个街区。

        “啪！哐当……”四周高楼的玻璃窗同时爆裂，纷纷下坠的玻璃碎片如同骤雨一般弥漫了整个广场。

        一时间，尖锐刺耳的啸叫声与令人牙酸的扭曲声混杂在一起，最后合成了令人觉得沉闷的轰鸣，滚动着碾过所有人的心口，令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生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嘭！”闷雷之后，爆鸣突起，在这最后一下爆炸声中，以元皓为圆心，方圆五米范围内的史密斯们都被这股巨大的冲击波如纸片一般轻易撕裂，血肉横飞残缺不全的肢体被抛射到极远的地方，而五米之外十米之内的史密斯们也在这难以抵御冲击波席卷之下，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恍如吃酒醉倒一般。

        事实上，面对这样的攻击，如果是普通人绝对在冲击波的震荡之下五脏六腑皆碎，死无葬身之地了，史密斯们当然不是普通人，他们没有什么五脏六腑的说法，但元皓那跺脚而起的强大冲击波还是将一次性的将这些史密斯身体的某些重要节点给震得崩裂。

        虽然因为距离的缘故，震荡而出的冲击是逐渐减弱的，可就算是这样在一定距离之内的史密斯们还是在瞬间被带走了战斗力。

        史密斯们的崩溃，让他们的包围网露出了空隙。尽管连同崩坏的史密斯们一起计算，被元皓这一波流带走的史密斯最多也不过是三十人而已，这样的数目和史密斯们本身庞大的数百人规模相比实际上是微不足道的。

        事实上，元皓的那一击对他们产生的真正影响是，这一波突入起来的波动，生生中断了史密斯们的灵魂干扰，打乱他们的节奏，将原本严密的包围圈完全崩裂，露出了让元皓得以逃出升天的路。

        “快走！不要和他们纠缠。”元皓大声的说着，顺手推了还在愣的尼奥一把。

        “哦！”尼奥应了一声，踉跄的起身开始奔跑起来，他也是知道情况危急的。尼奥和元皓夺命狂奔，身后的史密斯们紧追而上。

        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身上挂了不少彩的缘故，尼奥的度并不是很快，而元皓为了股看他自然也快不起来。双方的距离在这一追一逃之间迅的拉近，几个呼吸之后，史密斯们便已经追到了通道之中。

        元皓无奈，只能一把抓起显得有些笨拙的尼奥，用力将他投掷向前方，并且回身应对冲上来的史密斯。此时十几个史密斯在通道内鱼贯而行，他们追得元皓很近，为的一人已经抬起自己的拳头朝元皓的脑门狠狠砸来……这无疑是一记狠的。

        元皓感受到史密斯这一拳的力量极强，虽然不如他方才挥出的一拳，却也不是单人所能使出的。元皓眼角余光一扫，便看到后面一个史密斯将自己的手搭在前面一个史密斯的肩上——显然是后面人将力量往前传递。

        “原来如此……合多人之力为一来打我么？”元皓明白了，心中却也不畏惧。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是平静的击出一拳，以此来应对史密斯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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