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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病树前头万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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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挽月握着粘稠的长矛一脚将匈奴人的尸体踢到一旁,  她来到大树前此时树干上已经布满了血污,林挽月伸出了手抚摸树干,上面有深深浅浅的伤痕是自己的长矛留下的。

        此时此刻林挽月的心中才涌出了一股后怕:刚才若是林宇晚了一步,自己恐怕就要死了吧……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是一种庆幸和假设夹杂在一起的感觉。

        庆幸的是:自己再一次死里逃生。

        假设的是:若自己刚才就那么死了的话其实也算是很好的归宿……

        两种念头在林挽月的心中纠缠,撕扯着林挽月。

        “嘿,  兄弟,  我是二伍的王大力!”

        林挽月的思绪再一次被拉回,  看到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穿着步兵的衣服,  衣服除了有点旧之外干干净净的,  此时正咧着嘴巴朝自己笑。

        林挽月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原地,并没有理会王大力的热情。

        林挽月自是没有看到王大力站在原地涨的通红的脸和愤怒的眼神。

        战场很快就整理好了,两堆……

        匈奴人和离国士兵的尸体堆成的两座小山几乎同样高……

        林挽月看着两堆尸体,心头沉甸甸的:这场仗离国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伤亡的情况几乎半半之数……

        想到这里,  林挽月心中一声冷笑:就是因为军营里那些如同王大力一样的人存在,打完了一场仗身上的衣服还是干干净净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真正的战士冲在最前面,最后连具棺材都没得到!而胜仗的军功却被那些如王大力一样的人得了去……

        即便开明如李沐的军队,  在这样一场行军过程中的遭遇战过后,  也不可能将阵亡的将士们一一埋葬。

        后勤部队扯下了阵亡战士们挂在胸前染了血的名牌,  李沐将军一挥手两堆尸体被点燃。

        林挽月的军营再次上路,身后两堆熊熊燃烧的尸体出特殊的味道充斥着每一个活下来的人的鼻腔。

        太阳下山之前,林挽月的部队终于到了扎营的地点,后勤兵将之前收集的木牌统一洗干净然后挂在了军营里一块固定的地方。

        林挽月来到了这块鲜有人至的空地,坐在挂着密密麻麻名牌的架子前,这些木牌曾经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风吹过,架子上的名牌随风摇曳碰撞出脆响……

        这些牌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专人送到专门的城内挂在公示板上等待它们的家人将名牌领回去。

        林挽月也有一块,正面写着林挽月所属的部队以及姓名,背面写着大泽郡婵娟村。

        殊不知整个婵娟村只剩下了林挽月一人了。

        有很多次夜深人静时,林挽月悄悄走出帐篷仰望星空,她也会想:若是有一天自己也只剩下了这块名牌可以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这块名牌也被挂在城中的公示板上,会不会有位自己并不认识的人,不忍见自己的名牌无人领取久经风吹雨打而同情的将它埋葬?

        “哥,我找了你一圈儿,原来你在这啊!”

        林宇远远地看到林挽月孤零零的坐在地上,看着面前一大排名牌呆,心中轻叹:即便是林挽月不善言辞,甚至从不主动结交朋友,但是林宇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哥并不冷漠!

        林宇本来是找林挽月一起去见李沐的,可是看到林挽月此时的状态又想了想林挽月今日在战场的失态,决定先将去见李沐的事情放一放……

        林宇一屁股坐在林挽月的身边陪着林挽月一起看面前的名牌沉默不语。

        风继续的吹着,听着耳边不住传来的名牌撞击的声音,林宇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苍凉。

        遂情不自禁的说道:“哥,你说,我的牌子会被挂在这上面吗?”

        “说什么胡话,不会的!”林挽月坚定的摇了摇头。

        “哥,说真的,要是我死了,你可别让我挂在这上面,我家世代都是军户,我老爹就剩一条腿了,让他老人家拄着拐杖一跳一跳的出远门去接我,我可过意不去。”

        “都说了不会的!”

        林宇却不以为意,继续笑道:“哥,要是我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把我的牌子收起来吧,等我们彻底打赢了你再亲自把我给我爹送过去,然后告诉他老人家,我没给林家丢人。”

        见林宇执意说这个话题,林挽月也说道:“要是有一天,我的牌子被挂在上面了。你就把我的名牌连同之前我给你看的木板一起送到大泽郡下的婵娟村烧了吧,我比你更惨全村都死光了,要是你也死了恐怕我的名牌就要无人认领了,所以啊,你要活着替我办身后事啊!”

        “呸呸呸!哥,你这人闹起来真是混透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咱俩最好谁也别死,一起建功立业。等以后我娶了媳妇儿,我儿子就是你儿子,我老爹就是你爹!走,咱们去见大帅。”

        说着林宇把林挽月从地上拽了起来,一边拍着自己的屁股,一边和林挽月笑着朝李沐的大帐走去。

        “报告!步兵乙营三伍士兵林飞星参见大帅。”

        “步兵乙营四伍士兵林宇参见大帅。”

        “进来吧!”李沐正坐在大帐内等着林挽月和林宇呢。

        林挽月和林宇并排走进大帐,拘谨的站在李沐面前,李沐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看着他二人尚且带着几分稚嫩的脸庞一阵感慨。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李沐看着林挽月的脸问道。

        闻言,林挽月立刻双膝一弯恭恭敬敬的跪在李沐的前面回答道:“林飞星还要在此谢过大帅,两年前小人投军的时候还没有军户的身份,是大帅您破格允许小人参军,还给了小人军户的身份,林飞星谢过大帅再造之恩!”

        听到面前跪着的黑瘦少年如是说,李沐恍然想起:三年前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有个婵娟村的遗孤,不大点的人硬是要投军,在这样的世道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李沐想都没想便同意了,毕竟一个半大的孩子孤身在外也不安全,不如留在军营里,只是李沐怎么也没想到两年多未见,当年的那个孩子不但活了下来,还拉开了自己的二石弓!

        当即李沐抚着胸前的胡子一脸满意的看着林挽月,故作严肃的说道:“林飞星,你可知罪?”

        离国的边境线大片的土地已经被战马的铁蹄和战士的双脚踩得寸草不生,可是在离国的皇宫里依旧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边境的战火蔓延不到这里,帝都的君王也看不到边境的苍凉。

        皇后李倾城已经入了后陵,但是皇上并没有下达全国守制的旨意,再加上各路藩王回朝,离国的皇宫在因为李倾城先行而短暂的寂寥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它往日应有的风采。

        死了便是死了,纵你生前如何尊贵风光,死了便一切都归于尘土。

        这便是宿命,哪怕传奇如李倾城也无法逃脱。

        离国的皇帝亲自参加了李倾城的葬礼,可是从他的脸上李娴并没有看出任何悲伤,一个拥有了至高无上权力的男人,从来都不缺女人。整个离国的后宫有大把大把年轻貌美,环肥燕瘦的女人在等着帝王的宠幸,甚至有很多女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一览帝王风采,所以纵然李倾城是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她的离去似乎也并不值得帝王悲伤。

        皇帝亲设宫宴招待各路回京的藩王之后,便是藩王们的私宴,毕竟是同宗的兄弟姐妹,经久不见总要聚一聚的。

        李娴身着一身素色宫装坐着四乘马车中前往齐王府。

        离国帝都的街道很宽,四乘马车行在其中丝毫不显拥挤,然而纵然这样,离国的百姓依然非常有默契的纷纷避让开去。

        离国《国礼》有书曰:天子行之驾六,储君驾五,藩王行四,卿大夫三,士二,庶人一,公主同卿,长公主享藩王之礼。

        四乘之车,即便是再怎么朴素的马车依旧彰显了它尊贵的身份。

        李娴下了马车,无双侯已经等在门口。

        “劳烦侯爷久候,本宫在此谢过了。”

        “长公主请。”

        齐王府不大,但胜在清幽,内有奇山怪石,花团锦簇,翠竹松柏,郁郁葱葱。

        李娴在夏侯无双的陪同下来到了齐王府的正殿,王妃楚氏协同七岁的世子李恪已经等在那里。

        “娴儿见过齐王兄,王嫂。”

        “妾身楚氏,见过长公主殿下。”

        “恪儿拜见姑姑。”

        李娴亲自扶起世子李恪,并怜爱的摸了摸李恪的脑袋说道:“两年不见恪儿都长这么大了,举手投足已颇具齐王兄的风采,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谢姑姑!”

        齐王李瑱也笑道:“皇妹入席吧。”

        李瑱坐了主位,李娴居右,王妃居左,世子坐在王妃身边,无双侯陪末座。

        齐王拍了拍手,一众丫鬟便鱼贯而入,精致的菜肴一转眼就摆满了桌子。

        “皇妹,这道黄沙羊肉可是我齐地的特色你一定要尝尝。”说着齐王李瑱亲自执刀从整羊身上割了一块肉添在李娴的碟盏里。

        李娴尝后,笑道:“皇兄封地居然有如此美味,娴儿今日才得以品尝实在一大憾事。”

        闻言,齐王大笑道:“皇妹啊皇妹,何时如此贪嘴了?皇妹若是喜欢我把我府上的厨子给你送过去,以后想吃便吃。”

        “那娴儿就多谢兄长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王朝着无双侯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将王妃楚氏协同世子李恪请了回去,然后自己守在了殿外。

        兄妹俩对视了片刻,李娴朱唇轻启开门见山的说道:“皇妹此番代珠儿前来,虚位以待,请齐王兄主持大局。”

        李瑱没有想到李娴竟如此单刀直入,怔了证,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回道:“皇妹何出此言?太子乃正宫所出,虽年幼但血统纯正又无过错,何来虚位之说?”

        “今,我母后仙逝,留下幼弟,娴儿一介女流终不过是出嫁从夫,舅舅远在边陲,不喜权术。我姐弟俩实无依傍,这宫廷之事瞬息万变,母后临终遗旨,荣华富贵皆过眼云烟,望我姐弟二人明知进退。”

        听完李娴的话,李瑱沉默了,他想起了那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脸上总是带着睿智的神色,笑容淡淡的,一双盈盈似水的眸子里流淌着洞悉万物后的包容,再看看自己面前这个与先皇后有七分神似的皇妹此时她的眼中流露出的是同样的神色,表情真挚。李瑱也不得不相信这番话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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