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有有！”老头子赶忙答应下来，生怕如果自己说了没有，沐染会立马拂袖而去，不给他挽留的机会。他看重的是沐染身上藏匿着的奇珍异宝，想要将它们全都掏出来进行拍卖，然后将中间的差价全都收入囊中。他这么大半生过来，感觉什么东西都是虚幻的，泡沫一般脆弱的，只有钱是真实的，不会骗人的，所以他对所有事情的衡量，永远是以它能给他带来什么收益，对自己有多大好处，而永远不是这件事是在做好事，这件事能让他拥有一个美好的名声。像老头子这么势力的人，在这个国度绝对不是小数目，而他们拥有的相同点，就在于他们都曾经被钱伤害过。

        老头子年轻时，曾有过一次以失败告终的恋爱。本是两情相悦，但是女方父母认为他没钱，便将女儿许给给了富商，而且让他永远都不能来见自己的心上人哪怕一眼。这件事给这位老人的打击估计很大吧，因为他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不论他变得多么有钱，多到花不完，多到堆满卧室。他总认为所有试图接近他的女方都是贪慕他的钱财，而事实就是即使他现在已是垂垂老朽，依旧有着一长串的女生争先恐后地向他示爱。

        于是，这位趋炎附会的老者就这么陪着沐染一起，在房间内喝茶。老头子已经派人去将即将进行拍卖的雷火双属性实木法杖紧急截下来，留给沐染。得到这一指令的下属面露难色，因为截胡正在拍卖的藏品，是十分难处理的，如果一句话说得不好，自己就会惹怒正参与拍卖的贵客。但是不严格按照老板的指示行事，自己这一岗位也就做到头了，这番两难的局面，如果不是一位处事圆滑的人，想必是无法完美处理的吧。但是，毕竟是在黑市拍卖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过来的人，怎么可能对处理这件事情毫无头绪？

        负责拍卖的员工当机立断，将这根雷火双属性法杖的拍卖临时终止，然后向着座位上的参与拍卖的顾客，鞠了一个个大大的躬，然后道歉道：“因为上级的临时决定，这根法杖被某人预订了，不能参与拍卖，对此我很抱歉。”参与拍卖的人员中，有许多都对这柄珍稀的法杖很有兴趣，但是现在眼看着拍卖会的主持人将这一根展出的法杖给收回，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忿。当时就有人站起来要挑事：“是谁？比我城南霸王洛面子还要大？有脸从我眼皮子底下抢夺我看上的宝贝？”这一位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善茬，理着刺头，行事放荡不羁，看起来就很不好说话。主持人摇摇头，无奈的说：“具体是什么人我也无从得知，你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自己上去询问我们的主办人。但是我建议最好不要这么做，因为你如果这么上去闹腾的话，我也不好做啊。”

        但这一位自称城南霸王洛的刺头显然把主持人的话当做了耳边风，急匆匆的就要往楼上跑去，要和黑市拍卖会的举办人当面对质，问个清楚。而负责女安保的人登时就犯了难，拦下来会得罪这个不好惹的主，不拦下来放他上去，自己又不能向身为上司的主办人有个交代。也就在他们愣的刹那之间，刺头就已经从他们面前经过，一路上楼去了。到了处于楼顶的主办人所在的房间门前，他二话不说就破门而入，势要向主办人讨一个说法。

        门被他撞开，而他也接着这个力道进入了屋内，一眼就看到了精瘦的老头正笑面如花地给一位以法袍衣领遮蔽着自己下半张脸的青年。青年将法袍的衣领解开前面一部分，泰然自若的品味着茶水，丝毫没有在意冲进来的那位刺头。这番蔑视让这位自命不凡的刺头很是恼怒，他几步上前，就抓住了沐染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主办人赶忙要去制止他的野蛮行径，但是却在看到刺头的正脸以后停滞住了。原因无他，这一位的确是在城南一带赫赫有名的贵族公子哥，仗着自己的父亲身为文官，在王宫之中管理粮食与税收，便飞扬跋扈，将自己的狂霸之气展露无疑。一般情况下仗着身份与地位，没人敢去惹他，都是退避三尺，他便更加膨胀，认为自己在城内无人敢惹，便更加嚣张跋扈，任何事都顺遂自己的心意行事。

        此刻也正是如此，霸王洛从心里认为沐染这种人也跟先前一样欺软怕硬，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位青年便会将这根双属性法杖拱手让出，至多能给他零散的几枚硬币亦或是让他在偏远的地方当一位负责粮食的小职员，便足以打他了。但是他不清楚，自己现在面对的，是多么可怖的存在。沐染脸上没有其他表情，而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和颜悦色地跟眼前的刺头青年说到：“你是因为那根法杖的事情上来的吧。虽然很抱歉，但是我真的需要它，而且我也并不是白白地拿走，我也会付出应付的筹码。”但是霸王洛并不听他的辩解，挥着拳头就朝着沐染的脸上乎去。“完了。”主办人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承认，自己不敢触霸王洛的霉头，却也更不想因此伤害到这位带来了珍品的客户。他一时之间愁肠百转，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他看着霸王洛的拳头向着沐染的面门击去，感觉万念俱灰。

        但是拳头在沐染的面门前停住了，而且无法再前进一分，霸王洛低头，正巧看到了自己的胸口一片的血红，而沐染手中握着的冰剑，也被他喷涌而出鲜血给染得猩红，失去了身为寒冰应有的透明质感。霸王洛瞪大了眼睛，他不相信沐染竟然眼皮都不眨一下，就能对他痛下杀手，原先嚣张跋扈的劲力一下子就泄去了，他脸色白，身子因为鲜血从体内流失而开始颤抖，如果不是沐染将剑紧握，分担了他身体的一部分重量，霸王洛一定会立马瘫倒在地上。

        沐染神色依旧淡然，仿佛眼前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不存在的。眼前正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的刺头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但是霸王洛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离开自己的身躯，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挽回。沐染突然将手里的冰剑爆开，把霸王洛给震飞出去，巨大的冲击力推动着他，一路飞行着，撞在了墙上。地上留下了一线与他飞行的路径相吻合的血迹，笔直得让人觉得这是借助尺子画出来的。霸王洛将手探向自己的腹部，却摸了个空，他的手仔细地寻找着，依旧没有找寻到自己的腹部。他伸长了脖子去看，只见自己的腹部原先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个硕大的血洞，将他近乎腰斩的分成了上下两部分。他颤栗着，望向沐染站立着的方向，沐染的手里依旧握着残余的冰剑剑柄，眼中闪动着令所有见到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的杀念。

        霸王洛开始感觉害怕起来，这在他的记忆中是人生头一次，所以这个害怕的感觉让他感到更加的害怕了。他看着沐染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他的法袍的衣领因为爆破的气流而分开，正好能够让他看到他的正脸。霸王洛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一直都被通缉着的恶魔。但是即使他认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的死亡在他主动出手的瞬间，就已经是注定的了。沐染一步一步地向着他靠近，脚步声仿佛不是踏在地上，而是踩在了霸王洛的心里，一下一下，宛若自己的丧钟一般。沐染抬手，手中又一次凝聚出了一柄冰剑，而这柄锐利无比的冰剑，就悬在霸王洛的喉间。沐染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霸王洛。果然，霸王洛开始了他的表演——秀自己父亲的地位：“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王宫内管辖农业和税收的官员，地位显赫。我劝你还是及时收手吧，不然你将生不如死……”听完他的陈述以后，沐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剑刺穿了他的脖颈，同时开口：“谢谢你，告诉我你的身份，那么你就在地狱等着吧，你的父亲不日就会去找你的。”喉间的腥甜让他无法说话，只能“嗯嗯啊啊”地表达出自己的愤怒，他愤恨地盯着沐染，喉咙内咕噜噜地响声此起彼伏，在愤恨与怨念之中迎接自己注定的死亡。

        霸王洛的死亡，将事态的展变得更加复杂了，主办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沐染当着他的面屠杀了城南霸王洛，感觉三观都崩塌了。身为这一片区域内的小霸王，霸王洛相当于一条地头蛇，整片南区应该说恶名远扬，无人敢惹才对。但是眼前的这位少年，不仅敢于触这个霉头，还直接将其杀死，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如果这位少年身后没有更强大的势力支撑，那么这样做就是自寻死路，还会连累到自己，到时候那位大人怒起来追究他的不阻止，自己便是万死也无法谢罪。反之，如果这位背后势力的确庞大，大到即使做出这种事情也不需要承担什么后果，那么自己的性命安全，就得仰赖他的庇佑了。所以，这位主办人当机立断，决定竭尽自己的所能去讨好这位少年，去寻求一线的生机。

        “那个，法杖就送给你好了，你拍卖所得的金币我们也会给你的。”主办人的语气更加谦卑，因为现在他是有求于人，自然是将姿态放低到几乎要贴近地面，以祈求能够得到沐染的庇护，从而避免自己的死亡。对于他态度的进一步变化的原因，沐染大概清楚，但是他身后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种能当成保护伞的势力，所以对方的期望多半是落空了。但是沐染依旧是故弄玄虚，以谎话去搪塞主办人：“放心吧，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主办人得到了虚假的承诺，整个人都开心起来，感觉自己有了依托。

        于是，主办人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招呼着下属将那柄引起这件事故的雷火双属性法杖拿给沐染。沐染将这根意义非凡的法杖收入储物戒指中，也宣告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他们将要下楼去，看一看这次拍卖的重头戏——沐染带来的参与拍卖的古金币，价值几何。处于座位上的客人们都有些焦急，因为他们也不清楚那位冲上去的刺头究竟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是拍卖会被迫取消？还是主办人向霸王洛妥协，以交出法杖为代价让拍卖会能够继续？但是只要现在拍卖会还没有停下，他们就暂时不必担心这一问题，即使被迫取消，相信黑市拍卖会的主办人也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见主持人在完成一笔交易以后，继续念他的串场词：“那么，接下来要进行拍卖的藏品，是几枚十分稀有的古钱币。根据考证，这几枚古钱币是来自千年以前的古代帝国，那时候的人美便是用这些钱币进行交易，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古国覆灭了，这些钱币也被废用，统一销毁了。那么，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古钱币，便像是遗失的明珠一样珍稀罕见。那么，几枚千年古国的古钱币，起拍价五千，开始竞价。”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坐在座位上的拍客们便争先恐后地将手举起，大声地报出自己能给出的价码，随着众人的一味哄抢，古钱币的拍卖价一路水涨船高，达到了六万左右，便开始渐渐地变得缓慢下来。显然，这种仅仅具有收藏价值，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东西，能炒到六万以上，已经是大部分人的极限了，之后的竞价，这群凑热闹看情况的人便在摇摆不定中退出了，留下的都是真心喜欢这几枚花纹繁复，充满历史气息的好宝贝的人。而他们在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上，丝毫不吝舍自己的钱财的。于是，凭着剩下的真爱党的相互竞价，这几枚金币的价格还在不断地攀升这，让人无法估量其成交价到底会有多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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