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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饭桌小会


托马斯顺着宽敞的长廊前行,即便加快了脚步也还是花了好一阵子才总算离开了金宫。

        穿过高楼大厦,眼下郁郁葱葱的大地上坐落着豪华的建筑群,四周无一栋建筑能与之相比,那正是御史大人的住宅,托马斯不知此时的鸣悠正在做什么,但他相信鸣悠知道了父亲安然无恙地回归,一定会很高兴。

        飞船得到了许可,停在机坪之上,上次是因为一时激动,直接推开了守卫,可是这次托马斯不想再失去礼节,于是下了飞船后让守卫传告,而自己则站在原地等待召唤。

        而此时在府中的庄园里。

        明媚的阳光下,鸣悠望着一朵朵鲜花,却无法欣喜而笑。

        忧郁的眼神呆呆地望着鲜红的花儿,小手抚摸着花瓣。轻微的拉扯,又松开,再扯再松,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衣裳上的彩蝶虽靓丽,但也无法提起精神。她看着庄园内的侍女们正辛勤地劳作着,认真仔细地整理着庄园内的庄稼,即便忙碌,但看似无忧无虑。对比鸣悠,即便她看似光鲜,却不耀眼。

        她转过头看向站在身旁的老管家,接着问:“有无父亲的消息?”

        “回小姐,暂时没有。”他弯腰道。

        鸣悠无奈,于是又走向一盆花前,再次抓住一小片花瓣,开始用力。

        正要使力把它拔下来的一瞬间,老管家的通讯器出了响声。鸣悠停住了,老管家拿起来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神,回应之后放下,再与鸣悠说道:“小姐,海鸣威勋爵已经到达本府,门卫们正等待你的指使。”

        鸣悠兴奋地立即松开手,快步走上前道:“快快有请!”

        消息传达到了门卫那里,于是赶紧放行,让托马斯顺利进入。

        托马斯即便想稳住步伐,但也压制不住兴奋感。他终于来到了大厅,两个门卫守候在他身旁并客气道:“请大人稍等片刻。”

        客套话还没说完,鸣悠已经从长廊里走了出来,步伐之快,连老管家都差点没跟上。一不小心踩到了长裙裙底而绊倒在地,门卫与老管家正想上前扶起,被托马斯抢先一步。

        “小姐!你没事吧?”他轻手轻脚把鸣悠稳稳扶起,身旁的众人一看小姐没事,纷纷站直身姿。

        “父亲!父亲大人那边有消息了吗?”鸣悠握紧了托马斯的手臂。

        托马斯微笑着,悄然点点头道:“小姐果然是个充满孝心的人呀,御史大人无恙,我们已经把他护送回国了。”

        鸣悠松了口气又接着问:“那父亲现在身在何处?”

        “被陛下留住,陛下正设宴庆祝御史大人的回归。”鸣悠渐渐放松了紧张的双手,“宴席之后,大人就会归府,小姐很快就能见到家父了,所以不必担心。”

        说完,鸣悠扑通一下倒在了托马斯的怀里,众人甚是震惊。

        “小姐···”托马斯还没来得及扶起,只听怀中的鸣悠传出哭腔的声响,托马斯由喜转惊。管家正想上前,可是被托马斯伸手阻止。

        “谢谢你···”这一声仿佛绵绵不绝入耳,老管家松了口气,托马斯也欣慰而笑。

        “要是当时我足够强,就不必让小姐忍受那么久的苦恼,您不该谢我。”

        鸣悠退回来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神,“但你还是成功了,鸣悠感激不尽。”

        托马斯扶稳鸣悠后,向后退一步,“能看到小姐与家人团聚,在下已经心满意足了。”他再看了看鸣悠,她擦过泪水后还红着眼,“如果小姐没什么要事,在下就先告退了。”于是作揖扭头正要离开。

        “勋爵···”托马斯又扭回头来,“你真的只是单纯地为了皇命而前往的吗?”

        托马斯迟疑了,就如同上次一样,鸣悠问了相似的问题,可是他无从作答。“在下先告退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慢着!”鸣悠把他叫住。“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总之,你是我们紫依家的恩人。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会欢迎您的到来。”

        “多谢了。”托马斯行完礼头后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两守卫接送他离开,鸣悠轻轻抚摸胸口,感觉又是安逸又是忐忑,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到了晚上,鸿文回到了自己的大宅子下,心想托马斯已经告诉鸣悠自己回归的消息,但他还是想给她个惊喜,背后托着一束花,准备送给心爱的女儿。

        自家的机坪上空无一人,漆黑一片。鸿文心想不对劲呀,即便鸣悠早睡,侍从们可不会如此无视规矩,难道这里有设了个局在等待他?

        鸿文越想越慌张,对于凯尔的恐惧,甚至连自己的家也不敢多踏一步。这时飞船走下一侍卫问道:“大人,已经到了,怎么您还迟迟不动?”

        “不对劲!现在连午夜都未到,放远一望怎么乌灯瞎火的?”他也看了看,果然是灯光昏暗,这样一个硕大的宅院,却像是鬼屋般。

        鸿文不由得后退几步,心中默念着:“难道有蓄势之翼的人潜伏在都吗?!这太可怕了!”

        正当鸿文急着转身离开,他突然想到鸣悠,不知她是否安好,要是鸣悠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灭了凯尔!带着这份对爱女的情感,他鼓足勇气向前迈出一大步,身后的侍从们走在他的前头,提高警惕,随时面对突事件。

        但意想不到的是鸿文才刚走到离房檐下大门仅十步的距离时,突然间面前的房子立即灯火通明,吓了他一跳。两个侍卫更是走得更前,想一探究竟,可那些都是多余的功夫。

        从两侧的树林以及从房子里走出了一群家丁,侍女一个个手捧装满花瓣的篮子,男仆一个个急忙掀起红色的地毯从大门一路铺到鸿文脚下。鸿文这才意识到不是什么蓄势之翼或者恶魔,而是家中那个可爱的女儿捣的“鬼”。

        果不其然,鸣悠当然是最后登场的,她依旧身穿紫色彩蝶飞舞图长裙,左边头上绑着小马尾,青色的丝带若隐若现。带着身后的老管家走出来,面带欣喜的微笑。喜悦的泪水滴下,“父亲!”

        鸿文兴奋得把花甩到仆人手上,然后奔上去抱紧了她,亲吻了她的额头,高兴地说不出话来。“我的好闺女呀!”

        “您能安全回家,才是上天最好的礼物。”鼓掌声,以及随风飘荡的花瓣交织在一起,这股温馨感胜过皇宫的酒宴,鸿文从未感到如此的开心。

        搂过后,鸿文看了看周围,“你兄长呢?”

        “我已经通知他了,但兄长并不能及时回家,最快也要到后日才能与我们团聚。”

        “尚好,不过父亲只要见到你就已经很高兴了。”轻抚鸣悠的额头。

        “这样说,兄长就会伤心的。”

        鸿文笑了笑接着又说:“还是先进去吧,让大家都散了下去好好休息吧,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于是让大家收拾好场面,纷纷回到屋内,两父女也回到房间内细细长谈。

        翌日早晨。

        长桌上,鸿文坐在上座,鸣悠坐在他的右边。仆人们准备好了早餐,餐后父亲就要像以前一样上早朝了。原本一切都能回到以往,但今天却稍有些特殊。

        鸿文一边吃着,一边看了看女儿。她脸上的烦恼一去不复返,胃口也好了不少,细嚼慢咽地吃完了。但她这时才现父亲一直在微笑地看着她,于是问:“父亲怎么不吃?”

        “鸣悠啊,昨晚刚回到家,重聚事大,次要事小,所以我才没急着说。”

        鸣悠放下餐具,“只要不耽误父亲的公事,现在说也可以吧?”

        他也放下手上的活,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还是关于婚事呀······”

        鸣悠皱了皱眉头,“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您答应过我这件事只由我自行决定。”

        “原谅父亲的反悔,此事重大,不仅仅是我们家族自己的事,而且还是一个国家的事。”

        “女儿不懂。”

        “你也许还不知道,判官已经死了。”

        鸣悠震惊了,“判官大人死了?怎么会!?他可是佩罗最强的武士呀!”

        “要知道没有最强,只有更强,他也只不过是为了救我而白白牺牲罢了。”

        鸣悠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托马斯,“海鸣威勋爵也不曾提起,明明失去了自己的恩师,却还是强颜欢笑地来安慰我······”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固然大,但他依旧坚持贯彻作为一个武士的指责,真让我感叹。”他看了看沉思中的鸣悠,不禁好奇道:“你觉得托马斯是个怎样的人?”

        鸣悠抬起头,先是哑口无言呆滞地望着父亲,然后思索了一阵之后才说:“父亲,您该不会是想把我许配给他吧?”

        “你怎么会那么想呢!?”

        “难道是我误会父亲了吗?”

        鸿文摇摇头叹气道:“是是是,你没得说错,我确实有这么想。”

        “那您就继续想吧,我是一万个不同意的。”说罢就想离桌而去。

        但还是被父亲拉住袖子,“鸣悠!你听我说完。”

        “我不想听,时间不早了,父亲还是快点上早朝吧。”

        “你给我坐下!”鸿文斥责道,鸣悠一时就被震慑到了,感觉从来没有过的由父亲出的恐惧感。

        但鸣悠仍然不肯坐下,只是站在原地。鸿文于是松开手不在意地继续说:“这并不只是为了我或者家族,我看到了帝国的希望,托马斯绝对是更好的‘俾斯麦’。”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您不是从小就教导我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吗!?”

        “这已经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机遇才是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您宁愿为一个陌生人说话也不肯站在女儿的角度想想?”鸣悠的双手紧紧抓住裙子。

        “别再胡闹了!原本此事我就没有想过能让你同意,其实在此之前我已经和陛下谈过了,而且陛下也已经默许了,皇命在上,木已成舟。”

        “我···我对他··根本从来没有过感情,他仅仅是家族的恩人,可是父亲你却·····”眼泪哗哗流下,可鸿文仍旧不肯让步,“我恨你,我恨你们!说不通,你们都说不通!”

        鸿文又想把她叫住,可是这次怎么也叫不住了,鸣悠提起裙子擦着眼泪逃掉了。

        但是鸿文坚定不移,也没功夫去安抚她,只是做好出的准备。心无杂念,因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朝议之上必将要有高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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