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所以，雷欧。你是怎么通过‘波尔波的试炼’的？”瑞贝卡看起来并没有很感兴趣，“是打火机没灭还是被箭头扎了？”

        阿帕基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转向布加拉提问道：“替身能力是入队就一定要展示的吗？”

        “热情没有这个规定，”布加拉提和蔼地说，“不过我们作为一个小队，之后配合作战会需要了解这些的，不介意我们共享情报吧，阿帕基。”

        阿帕基点头：“情报传播仅需队内就可以。替身就到需要的时候再给他们看吧。”

        “诶？”瑞贝卡往桌上一趴，“同僚间的信任在哪里，雷欧，你怎么这样！布加拉提，你也说说他啦——”

        阿帕基皱眉：“队内档案在之后会到，能力我都上报过布加拉提，现在不叫出替身也没影响吧。还是说，你的好奇心今天非得满足了？”

        瑞贝卡看了眼布加拉提，没直接和阿帕基杠起来：“也是啊，我们是一个小队的呢，总会知道的。说起来，雷欧，缘分是不是很奇妙？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还想着继承我爸的工作来着，那件事说来不算成功……不过我们还是做成了同事。高中里谁能想到你现在在混帮派呢？缘分啊。”

        缘分奇不奇妙另说。一直有注意这边情况的福葛心想，反正新人现在表情反正算不上很妙。而且他们之间那个别着的劲儿……可算不上瑞贝卡说的“学校最好的朋友”的程度，他俩互相的态度是否比“朋友”差了太多？

        瑞贝卡，在福葛看来颇具勇气地，在对面的沉默中再次挑起话来：“你之前在酒吧街的分局？噢、那里……可惜我一直呆在市局，离得蛮远的。好可惜，不然我早就能见到你了。”

        阿帕基差不多是木着脸硬接：“市局不怎么要新人。”

        “噢……”瑞贝卡奇怪地来了劲，“你前单位那里，我听去年从那调来的警员说过，你们分局那一带有很不错的烩菜，是吧？”

        “不清楚。倒是有几家披萨店。”

        “你喜欢吃披萨吗？”布加拉提及时介入了尴尬的对话，或许也没拯救住什么，“正好，欢迎你到来，阿帕基，甜点吃巧克力蛋糕如何？”

        布加拉提招来侍者点菜后，餐桌再次陷入尴尬的氛围。

        “诶？披萨？”纳兰迦从数学题里抬起脑袋，“有披萨吗？我想吃玛格丽特，要双倍马苏里拉——”

        “马苏里拉啊，说到这个，纳兰迦，你知不知道……”

        福葛这次纵容了纳兰迦对做题的心不在焉。

        -

        “难以想象我们真的来了，”瑞贝卡挠头，审视墓园雕塑略显破败的外观，“真是偏远啊——不过这种无名公墓嘛，倒也没办法。”

        福葛捏着一小捧花走近，避开凹凸不平的石砖地面，寻找写着瑞贝卡姓名生卒的墓碑。

        瑞贝卡惊讶地看着鲜花：“认真的，你还买了花？有点夸张了吧……墓园附近的鲜花生意宰人可厉害了，你不如直接把钱给我。”

        福葛扒拉开墓前的低矮杂草，轻轻把花放下：“只是基本的礼仪而已，毕竟是……你之前没想过来这吗？”

        瑞贝卡凑上去清理了薄石碑周边过高的枝干：“其实我并不知道是这里来着。新闻和警局在这上面没有记录。而且，你知道的，我能出警局以后就来了小队，然后……总之忙东忙西的。”

        “说真的，恶，给自己坟墓除草的感觉好奇怪，”瑞贝卡抱怨道，“要不是雷欧说出了地点，你也说要扫墓，我还真不会找来这里。”

        福葛拿鞋底碾了下缝隙间的泥土：“比想象中的好，按我的经验来讲。作为这个档次的公墓，至少在不久前有人定期来照看打理过，不然杂草会把整个石面挡住，甚至裂开。”

        他环视一圈周围荒芜得有些夸张的墓碑：“你看，就像那边的几处，石板已经断开了。”

        “嗯。”瑞贝卡表情淡淡，“我明白。”

        关于扫墓的话题尽于此。福葛想了想，又说：“所以对这个新人，雷欧·阿帕基，你怎么看？瑞贝卡……你觉得他怎么样？”

        瑞贝卡帮他拍掉袖子背面的草叶碎片：“他体能和武力比你和纳兰迦好不少吧，毕竟之前是警察。他会是小队不错的战力，布加拉提能轻松很多了。”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福葛皱眉，“我是说，作为同事，或者同伴？你怎么想。”

        “同伴啊……其他的信赖嘛，在我看来，多少有点微妙。以他现在的情况吧，你知道，摇摇摆摆、带点浑浑噩噩的样子，讲道德呀决断呀这些不太合适。”

        “你对他的态度，”福葛把脸埋在围巾里，“不是我的错觉，你对他有股敌意在的。我能理解——”

        瑞贝卡烦躁起来：“没，不是那回事，潘纳科特。我毕竟也是‘□□凡胎’，你知道。很多事不是他的错，只是，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像是信赖啦、理想啦、同伴啦这些……我很难再和他联系起来。这没办法，潘纳科特。”

        “但是瑞贝卡，我有看他的资料。他的那个案子，还有之前收管理费发生的事，更像是有点‘倒霉’才撞上，毕竟整个警局环境就……我不是在帮他说话，只是出于小队……”

        “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什么时候成布加拉提的角色了？”瑞贝卡气冲冲地呛过去，然后几乎是立刻为此感到后悔，“呃我是说，有关我和雷欧之间，稍微有点复杂，有关于几年之前呀，学校什么，就是我死前的事情。”

        “我明白，没事，没有关系。你说的没错，这是你与他之间的问题。”

        可惜福葛的语气不是很像“没关系”，瑞贝卡有点急了：“啊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潘纳科特……唉，你干什么这么为雷欧说话……”

        “好了，就此打住，”福葛转过来，瞪着提了口气还有话说的瑞贝卡又别开眼睛，看着有点委屈，“我都说了没事了，行了吧！要我再重复几遍？瑞贝卡，你到底有没有理解……好吧，你知道吗，如果你认为手脚不干净的污点警察不可信任。我和他在这上面是类似的人——我以前，关于道德什么，我可不是——”

        墓碑后面窜出来一只野猫，把在场两人吓了一跳，福葛也由此回过神来。

        福葛倒退一步，有些颓败地揪住围巾边缘：“抱歉，瑞贝卡，刚刚我不应该吼你的……特别是这个场合。”

        “噢，潘纳科特，”瑞贝卡装作无事发生，温和地帮他理好围巾，“我也有不好。回去要不要吃芦笋大虾？纳兰迦最近老是吃辣味海鲜，我看都看腻了，他还没审美疲劳的。”

        福葛便借着话下台阶，往墓园外走去：“不吃饭的人在这说什么呢。我倒是还好，不过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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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什么乱七八糟的，烦死了！”瑞贝卡扒开文字倒着、无法阅读的报纸，翘腿坐在咖啡馆吧台大声嚷嚷，“小潘尼老是胡思乱想，弄出些离谱的自我评价，跟变化离谱的高中同学成了同事，还莫名其妙被雷欧讨厌，怎么办啦我的人生——”

        盯着咖啡馆的镜面，警戒周围情况的的伊鲁索挺莫名其妙：“哈？你问我？我反正是没上过高中，理解不来你这些弯弯绕绕的。”

        瑞贝卡有点尴尬地摸脸：“呃……这样啊。说起来，其他人是全去西西里了吗？”

        她对面的梅洛尼移开电脑，伸了个懒腰：“队长和霍尔马吉欧去和萨瓦诺谈的，其他人分散着躲热情的追兵。总之，谢谢你的情报，顺利的话，我们后面大概会在科森扎边缘安顿下来，接些私活吧。”

        “霍尔马吉欧？唔，确实是索多玛会中意的风格呢。”瑞贝卡思考了下，“诶等等，你们之后是打算接私活？还干暗杀？”

        “如果可以，当然是想搞那个，那些货的国际贸易什么吧，”梅洛尼笑着搓搓桌板，比了个搓粉的动作，“谁乐意累死累活替人卖命啊，这不是没办法——不过呢，队长对西西里的情况还算熟，岛上和热情这里有信息差，已经尽可能争取了。”

        “做那行啊……就别想了吧，”瑞贝卡挪揄道，“投靠过去的前对家怎么可能分到这大头，甚至暗杀这块你们也是走不了明路的吧。”

        “啊呀，现在有消息是分到管服装工厂什么的家族。虽然不是什么很多油水的职务，不过过能比待在热情好上不少了，之后再看着向上爬的机会吧。”

        瑞贝卡沉思了一会儿，表情微妙：“科森扎，服装工厂……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不过，你们要跑到那小地方去，呆得住吗？”

        梅洛尼轻蔑笑道：“先避一阵风头而已啦，过段时间就能接私活来些快钱，那之后就能时不时去北边潇洒咯。也说不定能去国外玩，东南亚什么，那就可太赞了……”

        “嚯——”瑞贝卡附和得比较敷衍，“到那时候可别直接跑路了呀。你们可是答应过我的，在索多玛安顿好之后，注意组织里有没有叫乔鲁诺·乔巴那的新人……我们有这个约定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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