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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乌衣巷在何人住


齐郡城门处。

        齐郡作为大泉八郡最穷的地带,一路是十分贫瘠。

        柳言带着外室舟车劳顿到了齐郡距离城门十里的地方,路上的所见所闻令他触目惊心。不仅仅是路有饿死骨,他甚至听说有人易子而食。齐郡的灾荒如何严重到这个地步?奉京还没有引起注意。

        他进了郡守府,安顿好年轻女子。上任郡守突发急病离世,连请求派遣新任地方官都是师爷拟的板书。所以连交接事宜都给省略了。柳言屁股还没坐热,便有人持跟帖拜上门来。自称与上任郡守乃是好友,欲将齐郡的灾害情况和盘托出。

        柳言让家人子领着那人入大堂。那人锦扇纶巾,一副暴发户想要伪装成读书人的模样,腰带上还挂着湘绣的钱袋子,掩饰不住的铜臭味。一双老鼠三角眼,猥琐至极。柳言看着他的模样,便心生厌恶。

        哪里来的市侩?

        前任郡守德高望重,怎么会跟这样的人牵连!

        柳言一眼就已经看低那人三分,宋映辉觍着脸上前说“草民姓宋,前任郡守大人乃是我世伯。草民这次来,是举报师爷贪污赈灾款,被世伯发现后,居然杀人灭口!求新郡守老爷作主!”

        柳言吃了一惊,下意识摸胡子的时候扯了几根。来不及心疼自己本就寥寥的胡子,传唤堂前衙役直接到后院府门捉拿了范坤范师爷。

        范坤彼时还在睡觉,被直接闯入的官兵吓得裤子套到了头上。衣衫不整的直接被扔到大殿。“放肆,堂前失仪,本官要重打你二十大板,服是不服?”柳言撂下狠话,先震慑住可疑之人,然后又说“有人控告你贪污赈灾款,并谋害上司!你认是不认?”

        范坤吓得魂不附体,扣子都被扯掉了几个,看着仪态更是不堪。

        “下官冤枉啊!赈灾款是由郡守老爷亲自带着文书登记库房,哪个项目花了多少银两都是登记在案的!下官总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敢贪墨。至于谋害郡守,更是无稽之谈,郡守大人是突发恶疾而死,当时的仵作和巡捕头都可以为草民作证。范坤到底是凭借功名考上的秀才,三言两语就将职责推得一干二净。

        不料,宋映辉突然从袖中掏出张纸条,呈上案板。柳言接过一看,居然是仵作的悔过书!上面说自己受师爷胁迫,直得出面说郡守大人是因为素有恶疾,所以才暴毙而亡。自己作了伪证,时时午夜梦回郡守老爷向自己勾魂所迫。并且,最近时常察觉有人跟踪,知道是师爷要杀人灭口,所以留下绝笔。

        如果自己死了,杀人者一定是范坤!

        柳言喊来文书,对照仵作往年书籍笔记,确凿亲笔无误。又派人搜师爷在府外的寨子,从夫人房中抬出满满的,一大箱子,印着官印的雪花银。接着总捕头又从范坤的书房发现了一瓶鹤顶红。

        人证物证具在,由不得师爷抵赖。范坤不敢置信的看着“脏物”,似乎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直说自己是被人构陷。柳言直接将他拿下大狱,他电光火石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直看着宋映辉,像是见了鬼。

        宋映辉等到范坤被拿下牢狱后,嘴角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柳言喊了退堂以后,他就离开了那里。

        ———

        城门外有队人马,具是衣诀飘飘,不似凡人。都骑在高头大马上,少男少女叽叽喳喳,突然发现了一群流民。他们衣服破破烂烂的,上至七老八十,下至垂髫小儿,面如死灰,人群中唯一的小孩和那位老嬷嬷应该是子孙,两人相互扶持前走。

        突然,“哐当”一声,老嬷嬷似是体力不支倒下了。灾民没有一个停下脚步,都已经是自顾不暇,没有人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帮助那对老弱病残。

        在这吃人的世道,同情心便是最无用的东西。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那队衣着光鲜的少男少女,迟疑着不肯上前。孩子无助的推着奶奶,呜呜哭求,少顷,前方一个白衣女子骑着枣红色大马疾快转过身来,下马上前,探查老人脉搏。

        气息微弱,本就是了年纪,又跟着队伍躲避灾荒迁徙,回天乏术。她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给了孩子。孩子见她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拿起馒头,递到老人嘴边。郁千喂了老人枚回春丹,同门看见郁千的动作欲言又止。这仙家丹药何等珍贵,居然给了一个时日无多的老乞丐。

        郁千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又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水壶,喂老嬷嬷喝了几口水。老人悠悠转醒,孩子把馒头递到老人嘴边,老人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她恳求的看着郁千,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郁千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虽然自己不喜欢麻烦,但还是迟疑地点了头。老人最后摸一下孩子的头,就没了气儿。

        郁千让弟子把老人埋了以后,把女孩抱上马。

        “师叔,我们此行是为了历练。恐怕带上孩子多有不便吧。”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咬咬牙,还是提出了意见。

        “这孩子由我照顾,麻烦不到你们”郁千上次跟掌门师兄争吵过后,就主动请缨下山带着弟子历练,提出意见的是无愧峰相卿的大弟子马闻居,觉得这个师侄婆婆妈妈的,做事情很不爽利。

        马闻居碰了一鼻子灰,没有恼火,反而是眼神热烈地看着郁千。

        文嘉注意到这位仁兄的眼神,只觉得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有如此宵想!文嘉看着小师叔,想到底得多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我小师叔。修为差不多的都已经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要不然就是辈分差太远。她故作老成的摇了摇头,凭空挨了郁千的板栗,阿勉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

        走到城里,里面雾气缭绕,伸手不见五指,对面相识认不出。街角都是一茬又一茬的灾民,他们看见有两人在施粥。一人紫衣小童模样,一人身着青衣,头戴斗笠,众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马闻居抢过旁边乞丐的粥闻了闻,“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扑面而来。青衣男子并未回答,依旧在给老翁把脉。清秀小童瘪了瘪嘴,傲气的说:“关你什么事!忒狗拿耗子!”

        马闻居倒看不出是否生气,阿勉却为师兄鸣不平。

        “你说话客气点!”

        “小爷我说话就这样,有本事你把耳朵割了呀!”紫衣小童丝毫不让,气焰嚣张,一看就知道是被惯坏了。

        阿勉一气之下唤出来命剑,那小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根鞭子,两人过起招来。道门的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争吵着居然动起手来,更没想到紫衣小童小小年纪居然是个练家子,修为极高。鞭子在空中如藤萝反转,诡异莫测,封锁了阿勉剑攻击的方位。

        此番本就是阿勉主动动手,回到山里肯定少不了一番惩戒。他拉下脸先行动手了,却不敌别人,还不知道要被同门嘲笑成什么样子。阿勉心下一狠,飞剑居然调转方向冲向青衣男子。“公子,小心!”紫衣小童惊呼,没想到对手攻击的不是自己,想要救援已经是来不及了,拼着两败俱伤冲向了飞剑。

        不料,有人比他更快。

        一把剑破虹而来,风声咧咧,作飞仙之状,纵横捭阖,劈掉已近身青衣男子的玄铁剑。剑气震荡间,男子的帷幕被风吹开,惊鸿一瞥。眨眼间,男子便已经整理好仪容,波澜不惊。

        紫衣童子看自家公子没事,怒火中烧,鞭子又向前方攻击。郁千提剑格挡,施礼道:“门中弟子鲁莽,得罪之处在下替他先行道歉。等回门中后,我定会向师兄禀告,按照门规处置!”说完,她试探的看着青衣男子,有种命理般的熟悉。

        阿勉脸色惨白。

        童子脾气不太好,“这些人是中了毒,我家公子是为了不引起恐慌,配了解药放入粥中。谁料碰到你们这群二愣子!反正这些人毒也解了,就此别过!”

        “鹤归,走吧。多说无益!”青衣男子收拾好针灸工具,招呼紫衣童子要走。

        郁千听到男子的声音,心神一震,拦上前去“且慢!”

        鹤归眉毛倒竖,“你们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小爷也不是吃素的。”

        郁千不顾童子的阻拦,走上跟前,眼睛紧紧盯着青衣男子,问道“先生,我们可曾见过?”

        头戴帷帽的青衣男子侧过头来,看了看郁千,声音很温柔,说的话却让郁千感到不可置信。

        “我与姑娘,素不相识。”

        语毕,就带着童子走了,童子忙不佚得接过自家公子手上的包裹,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留下一地凌乱的道门弟子和昏睡的乞丐们。

        男子离开的地方遗落一方手帕,郁千蹲下捡起来闻了闻,嗯,确实是他的味道。

        无视一众弟子风中凌乱的表情,郁千把手帕迅速折好收入袖中,然后咳嗽一声“去郡守府。”上了骏马,孩子自从祖母死后就很消沉,看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后,生动了不少,居然偷偷看向郁千。

        郁千想着刚才遇见的那个人,不顾身后石化的弟子,带着女孩径直往郡守府策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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