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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阿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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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秀君终于忍不住问:“釉釉,  外面这是怎么了?你二婶她……”

        “嫂子你安胎为重,  管她做什么。”肖折釉数着桌子上的铜板,  连头都没抬。

        上辈子的时候她最讨厌钱银,  总觉得脏兮兮的。就连饰也是偏爱玉石,拒绝金银。这辈子才知道钱银的好处,天大的好处。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谩骂声和哭叫声搅成一片。尤其是那些谩骂声越来越不入耳,听得肖折釉不由皱起了眉头。即使她适应了八年,还是不太能接受那些鄙夷的骂声。

        纪秀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将窗户推开了一点,  望向院子里的情景。

        刘荷香被拖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  刘屠户打了她屋子里还没穿上裤子的陈老二,  王麻子又来揪着刘荷香骂了一通。这些都不算什么,  主要是刘屠户的媳妇儿领了一大群人进来捉奸。刘屠户的媳妇儿向来是个泼辣的性子,  揪着刘荷香的头一边打一边骂。

        在南青镇这样的小地方,寡妇人家不是不能再嫁。只是镇里的人绝对接受不了行为不检点的寡妇,  去勾搭有家室的汉子更是不可饶恕。

        更何况,  刘屠户的媳妇又在刘荷香屋里翻出许多他们家丢的东西出来。

        “好哇!原来你都把家当偷偷送了这个东西!”刘家媳妇撒了手,  也不管刘荷香了,  抓着自家男人的领子几巴掌抡下来,  “我怎么就瞎了眼嫁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娘要跟你和离!”

        王麻子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蹲在刘荷香面前,质问:“你能耐啊你!我王麻子可一心想跟你过日子的!怪不得你不愿意和我过,原来你屋里汉子这么多!”

        陈老二终于把裤子提上了,他“呸”了一声,嘟嘟囔囔:“揍我干啥?睡她的又不止我一个!这镇子上跟她眉来眼去的汉子多了去了!就我知道的也不止六七个了!”

        他这话一说,来看热闹的人里,不少媳妇儿偷偷去看自家汉子的表情。

        刘荷香衣裳的带子都没系上,她捂着脸只剩下哭了。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纪秀君叹了口气,把窗户关上了。窗户一关,外头的吵闹声顿时弱了。

        陈老二说得对,和刘荷香有染的绝对不止他们三个。只是肖折釉有的没见过,有的不认识,也有些她找不到住处。

        陈老二就是个地痞,那张嘴能把事儿嚷得所有人都知道。王麻子是对刘荷香最真心的一个。刘屠户有家室,他的媳妇儿不是个好欺负的。这三个,足够了。

        肖折釉将最后几枚铜板数完,她望着桌子上的钱银,有些呆。上辈子她贵为最受宠的公主,根本不需要玩心计,她也不屑于使这些小手段,甚至有些看不上眼。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

        她前世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大气而宽厚,良善而谦逊。是以,这辈子她虽然很长一段时间忍受不了如今的逆境,可她从来没有嫌过家贫。漆漆自小不喜欢她,时常讽她、捉弄她,肖折釉仍旧待她为妹。肖折釉觉得漆漆才七岁,身为姐姐可以慢慢教她……

        然而良善是有底线的。

        小打小闹没意思,忍无可忍只好不忍了。

        女人们团结起来的力量还是很大的,最后刘荷香被赶出了南青镇。她想寻找点庇护,然而人人避他如蛇蝎。最后她想到了纪秀君,然而纪秀君以安胎为由,房门紧闭根本不见她。

        纪秀君把肖折釉拉到身边,犹豫地问:“釉釉,你二婶的事情怎么那么巧败露了呢?总觉得是谁计划了这事儿……你可知道?”

        “二婶的什么事儿败露了?”肖折釉歪着头,扮出八岁孩童的天真来装糊涂。

        纪秀君哑然。

        值得一提的是,刘屠户的媳妇儿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没过几天竟真的和离了。又过了俩月,她居然和王麻子成了亲。两个人的包子铺就摆在刘屠户的肉摊对面,时常你给我擦个汗,我给你递给水,没过几天就把刘屠户气病了。

        安胎药和大补汤可不便宜,但是肖折釉执意没给纪秀君的安胎药停下来,她甚至不顾什么孝期,逼着纪秀君吃荤肉喝补汤。

        等纪秀君的肚子八个月了,她的身子虽说比别的八个月孕妇瘦弱些,却比刚出事的时候好多了。

        “嫂子,饭点前我回来做饭,你别下厨房。”肖折釉喊了一声,牵着陶陶往集市去。

        之前当华服换来的钱银花得差不多了,肖折釉又背起了父兄留下的陶埙去集市里卖。这是最后一批陶埙了,肖折釉摸了摸,有点不舍得。

        肖折釉不是个会叫卖的人。陶埙摆在身前,她拉着陶陶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杌子上,腰杆挺得笔直。来人问价了才会说话,完全不像个卖东西的样子。

        所以一上午快过去了,也没怎么卖出去。

        陶陶拉了拉肖折釉的袖子,瘪着嘴。

        “陶陶饿了?”

        陶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走,咱们回家。”肖折釉揉了揉他的头,收拾摆在地上的陶埙。

        “姐!姐!嫂子摔了!好多……好多血!”肖折漆小跑着冲过来,脸色煞白。

        肖折釉一怔,霎时全身冷,熟悉的恐惧再次袭来。她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慌慌张张往家跑。

        邻居大娘好心帮忙请了产婆,肖折釉气喘吁吁跑进院子里的时候就听见屋子里的喊声、劝声、哭声。

        肖折釉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

        她又摸索着爬起来,直接冲进了屋子里。一进屋,就是一股呛鼻的血腥味儿。纪秀君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湿漉漉的。鲜血染透了她身下的浅色被褥,晕开的血迹一圈圈扩大。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跑进来了!快出去!”邻居大娘急忙用身子一挡,把肖折釉往外赶。

        肖折釉踉踉跄跄地退出去,这个时候漆漆和陶陶才跑回来。两个小孩子毫无主张,无措地望着肖折釉。

        “姐姐……”

        肖折釉这才回过神来。

        “别担心,嫂子不会有事的。”肖折釉拉着他们俩,把他们俩关进屋子里,不许他们出来。然后她自己跑到后院,扶着膝,大口大口地呕吐。

        直到把肚子吐空了,她才跌坐在地上,听着产房里的声音颤。

        她也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快六个月的时候小产了,一尸两命。

        她也曾怀疑过是不是有人要害她,可是谁会害她呢?霍玄在霍家的地位的确有些尴尬,可是当时他正得圣上青睐,势头正猛。家中祖母苛刻严厉,却是霍家最疼霍玄的那个人。霍玄的母亲又是个看破红尘的淡泊性子。霍玄没妾没通房,甚至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她身边的丫鬟那是从宫里带过来的,俱是心腹人,更不存在争宠的可能。谁会害她呢?

        那些婆子围着她,撕她的衣服,往她嘴里塞苦东西,掐她、拧她。所有人都在她耳边喊,让她要坚强,让她使劲儿。

        她又狼狈又害怕。

        她们不仅把她的衣服撕了,也把她的身子撕开了。那种撕裂的痛与窘迫是隔了一世也不能抹去的。

        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是个死胎,她费力睁开眼睛,只看见拳头大小的黑紫一团,一动不动的。即使是个死胎,她也想摸一摸,想仔细看一眼!可是她动不了了,甚至连一个音都不出来。

        肚子里的气一口一口呼出来,身体里的血汩汩往外流。她睁大了眼睛,真切地感受生机抽离,走近黑暗的尽头。

        刻刻死熬。

        门被大力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来了身后的光,又挡住了光。

        是谁进来了?

        她想扯被子挡住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保持最后的尊严,可是她动不了……

        冰凉的触觉有点熟悉,好像是铠甲,是……霍玄回来了吗?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眼,可是眼睑沉重。沉沉地结束了这短暂尊荣的一生。

        “折釉?”

        肖折釉抬起泪水纵横的脸颊,迷糊地望着眼前的霍玄。一时之间,她竟是分不清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

        霍玄抬手覆上肖折釉滚烫的额头,皱了一下眉。

        他的手刚想收回,肖折釉整个人栽过来,额头贴在他的掌心,成了倚靠。

        霍玄的手只能半收不收。

        晚上到了驿馆,漆漆拉着肖折釉的袖子,问:“姐,霍将军不像没钱的样子呀!为啥不多雇一辆马车?”

        肖折釉正在整理今日陶陶念过的诗,将他念不好的句子抄下来。她连头都没抬,随意说:“那你去和霍将军提出来想单独乘坐一辆马车呗。”

        “我才不去呢……”漆漆嘟囔一声,自去睡了。这事儿也再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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