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互不相让

“对，她不仅仅救了我的命，她还遭遇了很多事情。”见寇谚难以置信的瞠目，陆正苦涩的勾唇，双手交叠在脑袋后面，沉声道：“目前我知道的是，她曾经失忆过。但具体当初都经历了什么事情，我对她之后的遭遇也不太清楚。”

        他微微垂眸，带了几分愧疚道：“但她现在过得很不好。所以我无法做到对她坐视不理。”

        “那也不必要付出这种代价吧？”寇谚有些不太赞同他的做法，“你这样做是对的起她了，但你对得起我们，对得起枉死的那么多无辜之人吗？”

        寇谚眸底染了戾气，愤愤的甩袖而起，他居高临下的瞪着倾靠在椅子背上的陆正：“我看你这根本就是想要逃避责任。要不然你怎么会做出这种只顾全小义，却不能顾全大义的糊涂事儿来？”

        他的话若雷霆阵阵，深深地激荡在陆正的心田。

        陆正的心尖使劲颤了两下，这会儿，他才恍然惊觉到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呆呆的望着寇谚好久，他重重点头：“你说的对，我不该因为她的出现而乱了阵脚的。”其实他原本也没想要让事情演变到这一步，可最终怎么就成了这样呢？陆正挠了挠头，心情有些复杂。

        寇谚看他虚心听取意见的样儿，心里的烦躁感稍消，他和陆正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看在你第一时间就去医院做检查的份儿上，我这次不会向上级汇报。陆正，我希望你引以为戒，别再替曼容说任何的好话。”

        “我还是相信曼容是有苦衷的。”陆正语调淡淡，迎向寇谚的眼神里却满是坚定。

        寇谚气的双手握拳，重重的在桌子上砸了一下，直接在木质的桌子上砸了一个小小的凹坑。他瞪着眼睛，愤怒的火焰在眼眶中熊熊燃烧：“我看你真是没救了！陆正，你不能因为她救过你一命，就这样盲目的认定她该是好人！”

        曼容能有什么苦衷？他们又没谁逼着她去加入神秘组织，又没有逼她去杀人！这条路是她选择的，能够选择这样一条路的女人，她能好到哪里去？

        可现在和陆正说道理显然行不通。他总有无数个的理由在等着反驳。寇谚烦躁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转了两圈。

        陆正从兜中摸出一盒烟来，抽了一根扔给寇谚，他也拿了一根凑到鼻子底下，轻嗅了下，感觉心里没那么多烦躁，他才缓缓起身：“你说我有些盲目，你又何尝不是这样？寇谚，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她设计过你，才对她抱有偏见的？”

        寇谚被他一句话噎的脸色铁青。

        陆正抬手在他肩膀上轻拍了拍，慢条斯理的道：“看人，我们不能带着私人感情去看，那会影响我们的判断力的。寇谚，这点我相信你比我清楚。可为什么，你愿意给其他任何人以宽容，却不能宽容点对待曼容呢？”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和曼妤之间的恩怨太多？还是她让你尊严扫地过，对不对？”陆正语调浅浅，却又带着直击人心的力量。

        寇谚抿唇不语。他现在压根儿都不知道该怎样扭转陆正的思想。两个同样固执的人，谁都觉得自个儿说的有道理，谁也不愿意先退一步。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粗重的呼吸声响起，此起彼伏的，喷洒出来似是都能灼烧了空气。

        陆正看着寇谚黑沉不已的脸，先开了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的话。寇谚，我希望你能做到公私分明。”

        他没有公私不分！寇谚气呼呼的，鼻翼都煽动起来：“我是用事实来说话的。陆正，你不能否认，曼容是大年期间那两桩命案的疑凶。”他微微停顿一下，语气沉极，“至于她身上的标记，我是没看过，但我问你，它是不是就在曼容的肩胛骨下方？”

        “是。”陆正承认，但语调一转，他却道：“可谁知道这是不是曼妤想要置她于死地才做出来的瞒天过海的印记？毕竟，曼妤和曼容之间隔着杀母之仇不是吗？”

        寇谚简直要气疯了。这陆正脑子是进粪了吗？这么是非不分，道理不明的？“曼妤不是那样的人。”

        “你又怎么判定她不是那样的人？”陆正咄咄逼人。

        寇谚语速极快的回答：“就凭我对她的了解。”

        陆正手一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可我对她的了解，是古灵精怪，善于出其不意。在某些必要的情况下，她撒起谎骗起人来可是脸不红心不跳。做出来的戏都能够以假乱真，让人虚实看不透彻呢。”

        是，曼妤之前在审问神秘人的时候是用了些手段。她也确实如陆正所言，鬼马精灵的，让人有时候对她爱的死去活来的，恨不得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可劲儿了的疼；有时候却又让人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揪着她耳朵对她咆哮一通。

        可曼妤的本性是很善良的不是吗？寇谚绷着一张俊脸为曼妤抱屈：“她从没有主动做出过伤害别人的事情。”

        “你又如何知道，曼容做出的事情就是出自主动，而不是被逼无奈？”陆正挑眉反问。

        寇谚舌尖使劲扫一下后槽牙，怒不可遏的道：“如果她真是本性善良，她即便是被逼到绝路，她也不可能会拿起屠刀，对无辜的人下手！”寇谚垂在身侧的手指剧烈颤抖着，显然已经到达忍耐的边缘。

        “陆正，当初妮妮姐的死状如何你清楚吧？你觉得一个心思纯善的人，会在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人脸上划那么多刀？”寇谚试图用事实来说服陆正。

        可陆正这会儿却就是一根筋的，脑子转不过弯来：“美容大师整容的时候不也会在人脸上动很多刀子？”他冷嗤一声，又定定的看着寇谚道：“你提起这茬事儿来，我还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在这桩案子里，我到现在最怀疑的还是曼妤。”

        “你简直不可理喻！”寇谚气到语塞。脸红脖子粗的瞪着陆正好一会儿，他又道：“不管怎样，曼妤和我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没在我身上做什么手脚。倒是你，第一次和曼容独处就被她下了安眠药，就这样，你还觉得她纯善？”这两人根本就是有本质区别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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