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朵竹韵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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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通红的蔻阳离开了蔻楹居,她逃了,她怕了。
她好似一闭上双眼,便能忆起一片片血色,听见一声声哀嚎。
一幕幕惊恐的面容好似被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而这一切,这细如蛛网的牢笼,就这么不知不觉的靠近了他们,困住了他们。
时至今日,竟然连是谁操纵都不可知。
躺在床上,一张张惨白的面庞和已经无法挽回的牺牲…
她停下脚步,神色暗淡的从怀中取出一撮参差不齐的黑色鬃毛。
拦腰处用着在地上随手薅的草梗,粗糙的打了个绳结。
她摸着已经变的粗糙的鬃毛,忆起小时候驳驳被诓骗后的模样。
昂着头瞪着一对大得出奇的黑眼睛,不满的打着鼻响瞪着前蹄,却怎么也跳不出掉下去的深坑。
没想到,小时候恶作剧留下的鬃毛竟然成为了她最后的念想。
心中酸涩难忍,她摘下头上的红色丝带,重新的系在了鬃毛上,紧紧的攥在了手心中。
夕雾林的深处一方圆坑,一撮鬃毛静静的躺在里面。
她跪坐在地,一双沾满泥土的手紧紧的攥着一捧黄土。
“驳驳,这里很安静,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睡觉了…”
几日后,虽说其他几人都还没能苏醒,可经过药童照料之后,都已经脱离了危险。
而卿云当然是由蔻阳亲自照料的。她今日端着汤盏从卿云的房间里走出来,望着高挂的太阳展露着笑颜。
心情好了,好似觉得天气都更加明媚了。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突然间,遥远的地方,似是有一道强大的灵气破土而出,金光璀璨的直冲万丈云霄。
“蓬莱山!”
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原本散漫的蔻阳变得异常敏感,她立刻将身后卿云的厢房布下星寒结界,手握涅洵护在房前警惕的看着前方。
与此同时,蓬莱山龙气大盛,好似感应到主人召唤的轩辕宝剑破山而出,一束金光立于飞扬的尘土,中发出了尖锐的“嗡鸣”。
曾经震慑三界的轩辕剑高傲的在彰显着它王者的回归。
“他终于回来了!”天宫中,坐于神座之上的天帝看向山顶激动不已。
此刻的天帝看着那束光芒,眼中的贪婪溢于言表。
因为他觉得那个无畏牺牲,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傻瓜又回来了!
而当文仲刚赶到蓬莱山时,那柄至高无上的轩辕剑不知为何突然动了起来,在空中与他擦肩而过,飞去文仲来的方向。
一片刺目的剑气瞬时打在了药王谷连绵的山脉上,可蔻阳不知是直觉还是怎样,就是觉得那束光是朝自己而来。
就在这瞬息万变之际,上古轩辕宝剑霎时飞越万里。
顷刻间,锋利的剑刃一刻不曾停留的破开了药王谷的山门结界,如入无人之境的穿破星寒结界,从木窗冲进了卿云的房间。
如此境界的悬殊,蔻阳甩出的鞭尾甚至都没能对它造成一丝伤害。
幸好在隔壁厢房的鹍孑听到剑鸣越来越近,察觉到了异常。
当他出来之时,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给震惊了。
“唰”一声,折扇展开,托住了被轩辕剑气掀翻在空中的蔻阳
借到力的蔻阳,甚至还没站稳,根本顾的得血气翻腾的自己,咽下喉头的腥甜从扇上跃下,片刻不敢停留的冲进了房间。
他不能再出事了。
两扇木门被她粗鲁的推开。
屋内,卿云身着白色中衣立于床前,未挽的青丝披在身后。
脸色泛白的蔻阳瞧看着屋子里寂静的景象,心中一紧。若方才没能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此刻它安静听话的停在卿云身前,她想不看清都难。
据她浅显的常识所知,唯有上古的轩辕剑能有如此气势。
可这些和卿云的安全相比,都太微不足道了。
蔻阳瞧见面色红润的卿云就这般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才松了口气,好奇的研究起来。
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是一柄没有剑鞘的神器,浑然一体的铜铸剑身干净的没有一丝花纹。可它却散发着非同一般的光芒,让人为之敬畏,三界之中无出其右。
她刚想迈出,鹍孑就拉住了他,摇着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蔻阳心中又升起一丝担忧,毕竟卿云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复原,这剑却与他不足半丈,若他再被剑气所伤后果不堪设想。
她推开鹍孑的手,压下心中的担忧,壮着胆子绕过轩辕走向卿云拉起了他的手。还特意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中间,她仰起头忧心的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只是当她对上那双墨瞳时,绣眉淡淡一皱,心中涌上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陌生感,为什么?
卿云被蔻阳瞧的目光一凝,又看向自己被捉住的手。颦着眉疏离生硬的抽了出来,将她推开一边,走上前一把握住轩辕的剑柄,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自然。
可这一切,却不应该发生在卿云的身上。
他长身而立执剑背于身后,由内而外散发着与生自来的威严,他一字一句对蔻阳和鹍孑道:“吾乃苍禹,尔等何人。”
蔻阳一双握空的手,停在了空中,她心心念念的人,为什么那么冷漠的看着自己,她半张开的口,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讲不出来。
站在门口的鹍孑看着这一切,上前想唤卿云的记忆:“那是蔻阳,你不认得了?”他努力的解释却未能有半点效果。
鹍孑猛然发觉出异样,不敢置信将指向蔻阳的手,猝然改了方向,指着卿云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刚才说,你是谁?”
刚从蓬莱山探查完的文仲,正巧在蔻楹居门口碰见了刚修补好结界才赶过来的心邈。
心邈问道:“发现什么了?”
他语气不顺道:“这兔崽子跑的还挺快。”他紧赶慢赶这才追了回来,可这事情发生的着实蹊跷,丛然看过的场面很多。此时也是心下没底。
文仲大步走了进去,他扫向一圈,最终落在了手握轩辕的卿云身上。
他探究的看着他的双眼…
最后试探的开口道:“你回来了?”
两人神色交汇,苍禹点头轻应:“嗯!”
此事他本该高兴,可苍禹身旁的蔻阳面色惨白,正仰着头呆呆的看着苍禹冷峻的侧脸,心中暗道:“糟糕。”
他平日虽总喜欢捉弄她,可骨子里最是护短。否则就凭蔻阳的作死能力,怎么会活到了八万载,还没缺胳膊断腿。
更何况,此事连他都还没弄明白,苍禹到底是神识附体,还是他的神识其实一直在卿云的身体里温养着,又或是沉睡的神识在命悬一线时被唤醒了…
只是现下,苍禹面对蔻阳时的冷漠,无论是那一种,她都不应该继续再待在这里了。
文仲卷起衣袖,一阵清风将她卷了过来,接过她僵直的身体,口中安慰着。
可蔻阳却好似什么也没听见,只是那束目光依然倔强的停留在苍禹的身上,直到她被鹍孑扶出了房门,再也瞧不见那抹洁白…
心邈看了一眼文仲,便关上门离开了。
至此,整间屋舍只余下苍禹和文仲两人。
“怎么回事?”文仲问。
苍禹在桌前坐下,拿起茶壶,为自己添了一盏,也为文仲添了一盏,他将茶盏推到他面前道:“万年前,尤穹以身布阵,我为了削弱灵力也散去仙泽。如今三阵破印大开,熠劫阵以成,本尊破碎的神识重聚,仅此而已。”他口中干涩,饮下一盏茶道:“难道你不想见我?”
“怎么会,已经数万年都没有人与我对饮了。”他从上到下的扫视这个,装着苍禹神识的卿云外壳着实奇怪。
只是如此的结果,可让小豆子怎么办,他问道:“那这身躯原本的神识呢?”
苍禹不清楚的道:“或许散了吧!”
“散了?可我姑娘喜欢他啊!”
苍禹挑起眉看向文仲。
那神色不得不让文仲多想,他忙解释道:“你可真能添乱,不是你想的那样。”文仲送给他一个白眼,继续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你能不能装一装?一会再让心邈探一探。就算是最坏的结果。真散了,让小豆子有个缓冲也好啊!”
“你知我心中只有绾霖。”
一说起绾霖神君,文仲就对眼前赫赫有名的战神嗤之以鼻:“呵,不就是几瓢甘泉水嘛,就让你这么不顾一切,在我看来,你就是见色起意。她活着的时候,你躲的远远的,陨了之后,你在繁华境又作的一手好孽缘。”
文仲压抑不住内心的嫌弃,拍着桌子对他爆粗口道:“少在我这装纯洁。你这个小王八蛋,我还怕你贪图我们小豆子的年轻美貌呢!”
“你说话有点根据行不行!”
“我说的话就是根据。”文仲指着自己的眼睛:“亲眼所见。”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跟个无赖似的。”
苍禹见他无法在此话题上继续讨论,转而道:“熠劫阵你打算怎么办。上面尤穹的气息实在太过浓郁,不知…”
文仲打断他的话,脸上虽不屑,可说出来的话却藏着担心。
“只要你藏好轩辕,这三界无人能找到的到你。更何况你现在已经不是天族的战神了。”因为文仲真的不想他再作出和以前一样的决定了:“虽说权利是个好东西,可你曾经已经拥有过了,至高无上,甚至在三界都无人匹敌。当初绾霖的死,你难道还看不懂吗,只为四字,功高盖主。”
文仲软硬兼施的劝说着:“而且数万年前,天帝就已经选择别人顶替了你的位置。你是时候该卸下你肩上的责任了。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不是吗?”
苍禹却摇摇头:“一脉传承,我不能愧对师尊。而且,我也要守护,绾霖想要守护的。”
他不懂羲炎神君一脉的传承是什么,可听他如此,无论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兄弟。在文仲看来,亏只吃一次就够了。
文仲压着火气指着北方道:“那你到底有没有一刻为自己着想过,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而你回首看看那些坐在天宫大殿上的人,你们守护的那些人又在干什么?”
“就算无关他们,可万千生灵也是无辜的。”苍禹敛起神色严肃道:“两军对垒,死伤无数,她不想看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难道只有以战止战!”
“熠劫阵一日不破,被禁锢的魂魄则永无重生之日。时至今日,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文仲瞪着他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却叹了口气未再言语。
目光撇向那柄轩辕,让他想起了苍禹万年前同他讲的话:“承诺就是不惜性命也要守护,而人他也只认一人。”在他看来,后面那句就是个屁话,可前面那句他却从未见过苍禹食言。
文仲身子一倒,无奈的靠在椅上,透过木窗看着外面坠落的花瓣,或许这就是他与自己这个闲散人的区别吧!
好像自他认识苍禹开始,他便比旁人有天赋亦比旁人刻苦。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在他身上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总归一句话,竟跟绾霖不学些好,为了大义总拿自己命不当命。
文仲收回目光望着棚顶的灰瓦。可,小豆子该怎么办。
那日,文仲按照苍禹的要求,避开蔻阳重新给他安排了客房。
她却意外的没哭没闹。
这几日她每天白天都泡在文仲之前给他的竹简里。
她打开一卷卷散发着霉味竹简,看着曾经让自己昏昏欲睡的文字,却没能搜寻出一条未来的道路。
而晚上却偷偷躲在苍禹的客房外,破他布下的结界。
这一日,她趁着夜色昏暗,终于钻进了院子里,又重新嗅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她定着神大步向前迈去。
因为,她不相信文仲告诉她的任何一个字…
就算如此,她也要让那个用着他身体的人亲口告诉她。
“吱嘎”一声。距离她不足三步的房门,被她心中思念的男子推开了。
脸颊清瘦的泛着白,想来身体还没能恢复如初。
蔻阳憋在心里的话,在看见那张脸时,心疼的全然抛在了脑后。
在新月的照映下,她眼中好似闪烁着什么让人看不真切:“你还好吗?”
苍禹看着她睫毛微动,平静的道:“我不是他。”
蔻阳不自觉的握紧藏在裙摆里的手,垂下暗淡的眸子:“是啊!他从来不会用这么冷冰冰的双眼看着我,道着没有温度的话。”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吗,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半晌后,蔻阳仰起头问道:“他在哪?可以还给我吗?”
听到蔻阳这么问,苍禹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淡淡道:“消失了。”
蔻阳歪着头思索着什么,又好似在分辨他这句话的真伪。
她顿了片刻道:“我不信。”
“对不起。”
最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蔻阳强装的坚强立刻决堤。
“他,他怎么会舍得离开我。就算他灵识碎成了粉末,也一定会在重新凝聚起来。”
她哽咽道:“老头已经告诉我了,我知道是你温养出了他,可他…”她飞快的搜索着一切的可能。
忽然擦干眼泪,定睛的看着眼前立于她身前的苍禹道:“你都能重新复活,他为什么不能?更何况我身上的烙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一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这片温暖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一样东西了。
只见苍禹的双眼变的深邃,右手伸出,一团白雾从掌心渐渐升起。
蔻阳身子一僵,灵识中的那片红叶竟然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从身体中脱出。
身体突然被抽空的蔻阳,脚下一软无力的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顾不上身体的痛楚,想要撑起身子,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
那种被掏空了感觉就好似自己的一身灵力也随着那片烙印被抽走了一般。
蔻阳倒在地上,亲眼看见那唯一剩下的红叶飘到了他的掌间。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进了鬓间,她无力的伸着手无声道:“不要,求求你不要。”
可红叶在白雾的包裹下,渐渐凋零,渐渐化成了飞灰。
就在那一瞬间,蔻阳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却让他看见了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仿若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停滞得不起半点波澜。而眼前的灰愈加浓重,重的连他的模样都看不真切…模模糊糊中,好似他还是那个他…
苍禹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蔻阳,从手心中放出一只纸鹤:“去找文仲。”
只是纸鹤还没能飞出庭院,他便身形一晃,压在喉头的血忍不住的一口吐了出来,再也支撑不住的,如同一桩朽木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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