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Part10争执

转眼已经快过去一个学期了，安德莉亚一直待在霍格沃茨。

        圣诞节和复活节的时候她没有回孤儿院，一来孤儿院不是她真正的家，二来科尔夫人和玛莎小姐照顾这么多孩子挺忙碌的。

        另外，她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

        拉文克劳的大部分学生都彬彬有礼或气质文雅——这可能和他们的学识有关。拉文克劳一直以睿智著称，强调着知识的力量。

        而知识又能使人明智，和他们在一起，安德莉亚会有一种舒适感——他们友好相处、又共同竞争并促进着。这是在孤儿院没有的。

        她还认识了薇薇安·罗齐尔——一个高傲冷漠但并不跋扈的纯血巫师，来自罗齐尔家族。薇薇安·罗齐尔和她同一级，都是拉文克劳。

        刚开始她们是没有交集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安德莉亚在学习上和生活上的过人之处展现了出来之后，薇薇安·罗齐尔找了上来。

        那是在公共休息室，没几个人在，显得空荡荡的。安德莉亚坐在窗边看着书，旁边走过来了一个人。

        安德莉亚抬头，薇薇安·罗齐尔站在她的面前。“安德莉亚·怀特，我是薇薇安·罗齐尔。”薇薇安朝她伸出了手，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薇薇安有着浅绿色的眼睛，浅黄色的头发微微卷曲着，在阳光下又好像泛着金色的光芒。很漂亮的一个姑娘，不是吗？

        安德莉亚注意到，她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抬高了下颌——这使她看起来有些高傲，但是她整体上是矜持而有礼节的。

        安德莉亚没有理由拒绝她，她站了起来，回握住了薇薇安·罗齐尔的手，含笑说：“当然可以。”

        安德莉亚一向不怎么会拒绝别人——尤其是有礼貌的人。

        安德莉亚的成绩在拉文克劳的一年级里可是拔尖的，她这个学期为拉文克劳得到了不少加分，这令她在拉文克劳的风评非常好。

        当然也不是说安德莉亚人见人爱。

        总有人看不惯她，比如洪贝和沃伦。不过这毕竟是少数，这两个女孩子又不怎么合群，影响不到安德莉亚。

        一来，她们的交集并不多，洪贝和沃伦的性格也让安德莉亚对他们避而远之。二来，她们从来不会傻到凑到她眼前说她的坏话，况且没多少人愿意听她们讲话。

        另外，她和汤姆的的交集也不算太多——毕竟他们是不同的学院，而且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当然，在魔药课上还有在礼堂吃饭的时候，她还是会偶遇汤姆，以及他的一群朋友——到了霍格沃茨，他显然交到了新朋友。

        汤姆从来不会和她打招呼。

        当然，她也一样。

        他们由彼此的朋友们陪伴着，眼神相互触碰之后又默契地移开。

        她不会和别人提起她和汤姆认识并来自同一个孤儿院，也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世。主要对她自己而言，她的来历是个谜团，解释起来非常麻烦。

        还不如让有些不明真相的人误以为她是来自哪个神秘的家族呢。

        很快，一年级的课程就结束了。安德莉亚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取得了霍格沃茨一年级的第一名，这令她在霍格沃茨小小出名了一把。当然，只是一点点。

        毕竟，她只是个一年级新生，谁能确保她的第一名不是意外呢？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不怎么关注年级第一名，斯莱特林的一些巫师们倒是在听到她的姓氏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

        显然比起第一名，他们更在意“怀特”这个姓氏。

        只有拉文克劳在乎着第一名，大部分人真心实意为她取得第一名而高兴。这份喜悦也感染了安德莉亚，令她觉得温暖。

        汤姆是第二名——以近乎微弱的优势，这可能是由于变形课的邓布利多教授对他的偏见——这是汤姆的恶意揣测，因为只有邓布利多给了他一个“e”而非“o”。1

        “孩子，霍格沃茨不让你们暑假留校。”阿芒多·迪佩特校长摆了摆手说道，“……不久之前斯莱特林的里德尔先生请求留校，也被拒绝了。”

        汤姆也申请了？安德莉亚感谢完校长的回答，离开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想。

        1939年的夏天，安德莉亚回到了孤儿院。

        夏天的时候，孤儿院总是会去郊游，据说这能放松孩子们的身心。当然，不想去的可以不去，前两年安德莉亚都没有去。

        不过玛莎小姐觉得她在学校呆了这么久，人都要闷坏了，还是建议她出去散散心。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道是什么学校……霍什么……在苏格兰？见鬼！……在苏格兰哪里……我怎么忘记了……”

        安德莉亚听到玛莎小姐的念叨时眼皮猛地一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比如玛莎小姐想起什么不该想起来的，她还是决定去郊游。

        一条小路不断蜿蜒着，小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绿意盎然的草坪，草坪旁仅仅只有两三棵不怎么精神的矮树，其中一侧的草坪边还有一道小溪缓慢地流淌着。

        这里正是伦敦的一处郊外，环境清幽，适合孩子们奔跑玩耍。尤其是在夏天，这里既不会太热，也不会过于阴凉。

        ……科尔夫人和玛莎小姐还挺会选地方。安德莉亚想着。

        安德莉亚正坐在小溪边的草坪上晒着阳光，她瞥了一眼远处玩耍的那些孩子们，都还小，不管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多么压抑沉默，出来了总能够解放天性。

        她看了一眼就把头扭了回来，继续望着旁边的小溪。可惜她对这些玩耍没什么兴趣——也许是因为她早熟，自觉是个大孩子了？

        汤姆·里德尔找到安德莉亚的时候，她正坐在草地上，望着那条潺潺流动的小溪，似乎在发呆。

        看上去像是脑袋里塞满了芨芨草。汤姆·里德尔先生恶毒地想着。

        也许是汤姆一直待在学校里，眼不见心不烦；也许是汤姆大了，更擅长隐藏自己。总之，科尔夫人允许了汤姆一起来郊游，这挺难得——自几年前那件事之后，她不允许汤姆和孩子们一起郊游。

        汤姆坐到了安德莉亚的身边，用一种装模做样的语气说道：“瞧瞧，我们的年级第一名在做什么？”显而易见，汤姆对安德莉亚得了第一名这件事耿耿于怀。

        另外，不得不说，汤姆的这种语气还挺奇怪——倒是像那些纯血贵族的语气，薇薇安偶尔会这么说话。安德莉亚想到。

        太久没有和汤姆好好说话了，安德莉亚已经快淡忘上次的不愉快和他的坏脾气了——毕竟他还算是个小孩子。

        阳光晒得她有点困倦，她眯起了眼睛，用一种可有可无的语气说道：“如你所见，在发呆，尊敬的里德尔先生。”

        汤姆觉得她懒散的态度有点冒犯到他，另外还有点眼熟。纳吉尼冬眠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想到了纳吉尼，汤姆轻轻嘶了嘶。

        纳吉尼从他的衣服口袋里爬了出来，然后趴在草地上冲着汤姆“嘶嘶”了两声，就不动了，像一条死蛇一样。

        汤姆看了一眼安德莉亚，又看了一眼纳吉尼，快被气笑了。

        “安德莉亚——”汤姆不再维持那虚伪的样子了，他讽刺地说道：“这就是你在拉文克劳的学习成果吗，和你的那群榆木傻瓜——”

        汤姆提到了安德莉亚的朋友们，这让她的倦怠瞬间消失，同时神经开始有些绷紧，她正经地反驳：“他们可不是傻瓜，汤姆，他们是我的朋友。”

        朋友？哈！

        汤姆翻了一个白眼，用一种嘲弄的语气说道：“安德莉亚，哈，你把他们当朋友！”他停顿了一下。

        接着，他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凑近了安德莉亚，用一种蛊惑的语气说道：“……你真的把他们当朋友吗？他们可以是工具——借助他们，我们可以获得力量，不是吗，安德莉亚？”

        ……不是，他们不是工具。安德莉亚在心里想。她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木然地听汤姆说话，一半的自己在心里挑剔地评判着汤姆。

        “有的时候，你真应该聪明一点，我们才是朋友，我们可是一样的——”汤姆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怀特！安德莉亚，你就不想知道你自己的姓氏吗……你查到了什么没有？”

        又是这样，又是怀特。

        汤姆·里德尔在乎自己的身世，这没问题。因为他毕竟是出生于孤儿院，对自己身世好奇，她能理解。

        汤姆·里德尔否定她的朋友们，否定她的相处模式。这也没事，每个人的对待朋友的看法和态度都是不一样的，她也能理解。

        但是，汤姆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学习他的处事方式呢？

        为什么他总是要问起怀特呢？他看起来比她自己更在意怀特这个姓氏，更在乎她的项链、她的魔杖。

        讽刺的是，汤姆·里德尔从来都没有对她讲过他的身世线索。

        他只会像个上位者一样，让她把自己的消息全盘托出，最好是言听计从的。

        他竟然还说他们是朋友，她的朋友们从来都是有礼貌的、有礼节的，她的朋友们从来都会和她打招呼的。而汤姆，在霍格沃茨那些偶遇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打过招呼。

        这个夏天汤姆似乎长高了很多，这让他看起来不再像以前瘦弱的小男孩了。同时，安德莉亚发现她对汤姆的耐心在降低。

        她无法再容忍一个坏孩子了。

        她跟汤姆·里德尔是不一样的。

        安德莉亚近乎无情地想着。

        她应该要和他讲明白。安德莉亚猛地站了起来，这似乎吓到了纳吉尼，她迅速游走了，在附近一块大石头上盘旋着。

        “汤姆，我们不是同类人，你不能用你的做法来要求我。”安德莉亚俯视着汤姆，她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上去十分的冷漠。

        “——我所有的事，与你无关。”安德莉亚听到自己刻板的、近乎冰冷的声音继续说道。

        汤姆也猛地站起来，他似乎有些愤怒——也许是因为安德莉亚看起来从来都是好说话的，甚至言听计从的。

        他用一种近乎咆哮的语气吼道：“安德莉亚，你疯了吗？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安德莉没有理会汤姆的愤怒，她自顾自地离去了。她不想和他争辩什么——这毫无意义，他总是自负地认为自己是对的。

        自那次不愉快之后，安德莉亚和汤姆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他们在孤儿院偶遇时也不会打招呼，就好像彼此不认识一样。

        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时候。海伦早就和安德莉亚约好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见面，她想和安德莉亚在列车上坐在一起——这一整个暑假她都无比思念她的伙伴。

        二年级开始了。

        经过了一年级的洗礼，这对安德莉亚来说更是游刃有余了。但是她的成绩却没有一年级的时候好——因为斯莱特林的汤姆反超她成为了第一名。

        安德莉亚很难遇见汤姆——偶尔遇见的时候，他身边总会围着斯莱特林的很多人，看起来他们隐隐以他为首。

        魔药课仍然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一起上。安德莉亚对魔药课很上心，一来是她确实很喜欢魔药课，二来魔药课是她为数不多的感到压力的课程。

        是的，压力。

        斯拉格霍恩教授确实很欣赏拉文克劳的怀特小姐，但他显然更欣赏自己学院的里德尔先生。尤其是在怀特小姐和里德尔先生同样优秀的前提下。

        二年级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安德莉亚很少见到汤姆。他似乎总有事情，整天早出晚归。这也让科尔夫人很是不满，她现在觉得汤姆会成为伦敦街头的那些小混混之一了。

        因为这个，她拒绝了让汤姆去霍格莫德村。但是她还是同意让安德莉亚去霍格莫德村，她认为像安德莉亚这么大的姑娘在上学之余总应该出去走走。

        1940年，安德莉亚已经三年级了，这个学期还挺多意外的。

        首先是分院仪式上出现了一点小意外，有一位名叫鲁伯·海格的男孩——看起来可不像个男孩，他是个大块头，快有两米高。

        他看起来憨憨的，当他知道自己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时候，情绪激动，差点哭了出来。

        格兰芬多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显然为自己学院得到这么与众不同的人物而高兴。他们欢呼着迎接海格，鲁伯·海格也激动地朝他们的餐桌奔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大的缘故，鲁伯·海格没有及时刹住车，撞向了格兰芬多的餐桌。瞬间人仰马翻，餐桌上堆得高高的事物撒了满地。

        这令格兰芬多餐桌两边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有些不满——食物全都溅到他们的衣服上了。海伦和安德莉亚抱怨，早知道就不坐这么前面了。但是格兰芬多们却很高兴，波特和韦斯莱他们甚至忍不住拥抱了海格。2

        另外，在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安德莉亚被自己的博格特吓到了。

        她的博格特是一团迷雾，后面还隐约有着很多人。但是安德莉亚凑近看，却什么也看不清，她甚至感到了一种沉闷的窒息感。

        她看得越久，心里越加绝望，她感觉自己的内心正在哭泣，这让她不正常地僵在那里。幸亏年迈的加拉提亚·梅乐思教授终于察觉她的不对劲，颤巍巍地说了声“ridikuius（滑稽滑稽）”，这才将她解救出来。

        她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自己僵住的胳膊，海伦在旁边安慰她的时候说道：“……没事的，只是一团雾而已……据说上午斯莱特林上课的时候，里德尔竟然还看到的是他自己……怎么会有人害怕自己呢……”

        突然听到汤姆，安德莉亚还有些发怔。算算看，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汤姆讲过话了。汤姆看起来特别忙碌，即使在孤儿院，她也很难看见汤姆。

        安德莉亚没有想到，下一次和汤姆对话，竟然已经是1942年的秋天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五年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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