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狡兔逃脱

对于此次防范陈四盼和许易光，秦邦做了充分的准备，除了制了一批手雷外，还请了巡海道副使柯双华去镇守。

        他自己也打算亲自前往，去实战中见证一下手雷的效果。

        秦邦差人传信与林均复，说,近日海防可以略微松懈，让陈四盼等人得手一二次，也不必去追赶他们，他们抢劫货物，尽随其便，一切等我和柯副使到来！

        果然陈四盼伙同安南人在海上猖獗起来，占据了南澳岛为据点，并控制了周边的一些岛屿，拦船劫掠，时不时还上岸来抢粮食和商铺的古董金器以及一些中草药。

        明军在他们得手之后，便去驱赶，双方交战，亦有死伤。兵士被告知不要恋战，故海盗们逃向海中，也就不再去追赶，收兵回岸上驻扎。

        然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是，确实看到了陈四盼的出现，但至今许易光没有抛头露面。

        秦邦告知，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秦邦估算陈四盼抢到的物资，足以诱惑许易光来接头交易了。

        但是他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难道许易光要等陈四盼把货物送到澎湖岛？

        按照陈四盼的虽爱财但又贪生的性格，他的活动范围从未去过澎湖、鸡笼山、东瀛岛一带，他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此事？以往他抢到的物资，要么就近交易，要么运回安南，他从未提供过包邮上门的服务，难道此次会有例外？

        为了以防万一，秦邦把他的担忧告诉了老丈人卢子鸣，卢子鸣说：“或许有这个可能，如今要想个万全之策，如果在闽粤沿岸没有等到他们出现，则大功尽失！”

        “陈四盼一定会再出现一次的！”秦邦说道，“我已安排人装了几船丝绸出海，放出风去，是要去和倭人去交易，这批货他肯定不会放过，如今丝绸在外夷眼中，都是紧俏之货，弄到了很容易脱手。但是至今还不能确定，他和许易光的交易地点。”

        “那只有两手准备！”卢子鸣说道：“你按照你的原计划去执行，而我安排卢克用带一些人乔装成出海的渔民，在南澳岛途径澎湖岛的海路上去盯梢，如发现他们踪影，我则带兵去海上拦截！”

        秦邦想了想，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现在他要赶紧和柯双华出发了，要等到猎物吃饱喝足之后，就很难找到他的踪影了，能不能抓到他，就要看最后一批诱饵了。

        到了福建之后，秦邦观察了海面的情况，选择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出海，众人装扮成船工，上了装丝绸的船上。

        五条船缓缓向海上驶去，每条船上都备了两箱手雷，这次火铳带的并不多，在对垒陈四盼为首的安南海岛上，火铳一向不占优势，秦邦挑选了火铳使用熟练的十人建成一组，安排在中间的船上。

        这十人就相当于狙击手，不必冲锋陷阵，只要静心观察，干掉对方的几个精锐即可，其余的则用火力覆盖。

        在战争中，迫不得已才谈搏斗技巧，只要军械占优，来的就是火力覆盖，没有比这个更省事了，一片焦土，犁地三尺，才是毁灭性的打击。

        海上风浪骤起，片片乌云在头顶浮过，海水由碧蓝渐渐趋于黝黑。

        风动，浪涌，远处一排船影，随浪上下颠簸而来。

        秦邦让大家沉住气，先做好准备，等再靠近一些。

        远远能望见对方船上甲板上的人影了，一士兵向柯双华和秦邦汇报道：“我看到远处甲板上为首之人颇似陈四盼，但暂时还未发现许易光的身影。”

        “等他们先动手，如果他们先动手，就会认为我们这是普通的商船，如果他们迟迟不动手，会疑我方为官船，必然留有后手，我们正常前行！”秦邦吩咐各位做好准备。

        当两方船只越来越近的时候，果然火铳声呼啸而来。

        对方战前礼仪居然都没有，按照常理，都是要先喊话，比如：留下货物，可饶你们小命一条。如今上来一言不发，直接开干，这摆明了收了钱财，还要灭了人命。

        秦邦本来想，陈四盼和自己从未谋面，这次一定要和他聊上几句，然后双方一声令下，进入战斗。居然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他下令：摇橹快速前行，再往前一些，手雷伺候！

        虽然对方火铳响个不停，但稍有距离，杀伤力并不是很大，只是一些船只外弦被打的四处凹凸，但尚未穿透，未有漏水之虞。

        等对方所有船只进入了自己的视野之后，柯双华让船只由一字状，迅速转为环状。秦邦做了手势，一旦他拳头向下，各船手雷齐发。

        拳头向下，扔手雷！

        密集的铁蒺藜手雷倾巢而出，如大雁南归，一会一字型，一会儿人字形。

        当手雷落入到对方船上的时候，让人惊呆了，这是士兵们第一次使用此物，由战战兢兢到兴奋不已。

        在场的士兵手舞足蹈地说，从未见过如此威力之物，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四散的铁蒺藜如龙卷风般绕行在海上，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随后落下来，还在船上急速旋转，噼里啪啦地跳跃着，那蹦碎的铁蒺藜在火光中舞蹈，又急速地插入到人的身体中，摧枯拉朽！

        一些人还来不及惨叫，便倒在了甲板上，更多的人是全身带着火焰跳入了海中，熊熊的火光带着硝烟，犹如落日下晚霞的余晖！

        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手雷齐飞，这不仅暴力，还很美学。

        海盗船上除了死的人以外，其余未死的人皆是伤痕累累，百孔千疮，犹如瘫倒的刺猬滚落在船上。

        但让人意外的是，陈四盼在众多手下的掩护下，解下一叶小舟，逃向了大海深处。

        秦邦让大家不要去追了，这次主要是来捉拿许易光的，许易光并未出现，再浪费人力物力去追陈四盼，得不偿失。

        这次陈四盼是负重伤而逃，即使他侥幸不死，以后脸上也满脸坑坑洼洼。经此一役，至少他短时间不会再来了。

        穷则刀枪剑戟，富则火力密集。

        海上应该可以安宁一阵子了。

        卢克用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在海上未发现许易光身影，他们为一探究竟，冒险去了澎湖岛，那里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卢克用说，据逃往到汪锃那的许易光的手下交代，许易光来了声东击西一招，其实他早些日子离开了澎湖岛，已经去了安南，陈四盼劫了货物自然也是回安南老巢，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安南交接货物。他这样做，就是要把明军的注意力引向澎湖岛。

        秦邦心中怒火一阵阵燃起，这结果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两人都双双逃脱，不过幸好的是，未让他们的计划得逞，也让他尝到了我手雷的厉害，日后必定有所收敛。

        至于如何彻底清除掉他们，只能等待下一次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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