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实：单方面的爱恋……吗

“渺歌，咱们快走。”银羽惊喜地发现看守的兽人全部不见了。

        身后一片寂静，毫无回应。

        “渺歌？”银羽回头去看，正对上渺歌银色的瞳孔，冷漠的，带着淡淡的厌恶。

        银羽心中猛然一紧。

        “走？走得掉吗？”

        “什么？”

        “还没发现吗？你是不是最近常常感到乏力，难以入眠？”

        银羽僵硬地点头：“你怎么知道？”他确实出现了这些症状，他一开始是以为流浪兽人做的手脚，提防无果，身体也没出什么大事，也就不再上心了。难道？他不愿意去想这种可能。

        “你被寄生了一旦失去了药物的压制，你就会死。”

        银羽心里一紧，急忙道：“那你呢？你没事吧！”

        渺歌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我没事，人鱼不受影响。”

        银羽松了一口气，柔声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幽暗的山洞里一片死寂，双方都在沉默。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银羽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渺歌嘴唇微动，本想说，自你击杀同伴的那一刻，但他最终还是答道：“离开部落的那一天。”

        由于人鱼族群的数量很少，所以同伴在他们的心中有着很重要的份量，所有当他看到银羽击杀自己的同伴时，他非常地不能理解，甚至……厌恶。

        银羽听懂了，也看懂了。

        “是那个药粉吗？”

        渺歌点头。

        银羽一瞬间有些恍惚，他想起了当时的对话。

        “交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种不致命，但是能让有纹兽人暂时丧失行动能力的药粉。”

        “桀桀桀，这个药粉是你想要的。他不会致命，但是会让兽人虚弱，陷入昏迷……”

        “……你最好不要骗我。”

        “放心吧，包你满意。”

        ……

        “银羽，你可太不厚道了吧？这样的美人你竟然自己偷偷藏起来！”

        “就是，哥几个可都没结侣呢。”

        “私藏外族的雌性是违背族规的。”

        “……”

        “银羽你在做什么……为了一条人鱼你至于吗！”

        “你这是背叛！”

        ……

        银羽喉中干涩：“致命吗？我们都会死吗？”

        虽然没有指明，但是渺歌听懂了，“我们”指的是谁。

        “都会死，你体内寄生的东西很毒，如果不是我帮你压制，你现在已经是具干尸了，但是，我已经压制不住了，明天，明天你就会死。而你的族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估计早已经……”

        银羽的表情有一瞬的变化，不过也只有一瞬罢了。他并不是在部落里出生的，他从小就见识到了流浪兽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丛林法则浸透着鲜血，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厌恶他的兽父，他那变态的占有欲让兽母和自己吃了太多苦。因为没有受到太多的关爱，所以他的内心渴望着一种热烈的感情。但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

        妙语就像一束光，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他曾一心想要守护她，和她结侣，给她幸福。

        但一次偶然，他见到了人鱼形态的渺歌，他的黑暗世界里陡然出现了一片星河。炙热的爱恋流动在他的每一条血管，从此，他的心灵再也无法平静，他的眼睛再也无法看到其他。

        与流浪兽人交易，给昔日的同伴下毒，绘制部落的防守图，他的内心远比自己想的平静。那几年的流浪生活让他学会了忘记一些事情，因为失去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的。昔日的部落回忆已经如云烟飘散，他只记得一件事：要和渺歌永远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插足。

        现在，他要死了吗？死了，就不能和渺歌在一起了。

        他一把拉住渺歌的手腕，把他拽到了自己怀里，紧紧地搂住，力气之大似乎要把他的骨头折断揉到自己身体里。渺歌面无表情地忍受着。

        他扶住渺歌的脑袋，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血腥味萦绕在两人的鼻尖。

        不知过了多久，渺歌忽然感到脖子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接着是一阵窒息，痛苦中，他对上了银羽挣扎的眼神。

        ……

        “这是哪里？你是谁？”刚刚苏醒的渺歌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前是一个陌生的雄性兽人，虽然没有感受到恶意，但他还是警惕地把自己缩了起来。

        “我——”眼前的俊朗兽人一下子红了脸，有些磕磕跘跘地说“我，我叫银羽。”

        渺歌看着他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的样子，心中好笑，放松了下来。

        “你，你饿了吧……”年轻兽人的眼睛不敢看他，飞快跑了出去。

        人鱼心想：真是个奇怪的兽人。他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脸，奇长的指甲以及光滑冰凉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伪装已经尽数褪去。

        昨夜的回忆涌上心头，自己的分化期要到了，身体状况很不稳定。昨夜自己去到小溪中，也想要缓解那种身体深处的燥热，只是没想到意识恍惚竟然直接晕倒在了外面，太危险了。

        渺歌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人鱼，他很聪明。只是未分化前的人鱼实力实在很弱，他又实在等不了想要出来玩。娇横单纯只是他的伪装罢了，他从小就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所有人鱼都觉得他应该也必然会分化为一个雌性，受尽宠爱。

        一阵烤鱼的香味打断了渺歌的思索。是银羽用一米长的大树叶裹着鱼肉进来了，渺歌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喜欢吃鱼。

        他迫不及待地跪坐起来，看着银羽把树叶捧到他眼前。他打开了树叶，鱼肉的香味瞬间飘满整间屋子。再下手前，他还是矜持地问了一句：“都是我的吗？”

        银羽身体僵硬，为着他突如其来的接近。措不及防对上他明净澄澈的银色眼睛，他慌乱的点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渺歌露出来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颊上浮现出一对浅浅的酒窝，说不尽的爱娇绕着他的玉颈浮荡着。

        “嗯，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银羽？”渺歌眨眨眼睛，扮作可爱状。

        银羽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可以如此的悦耳。他点点头。

        “我需要……拜托你了，一定要为我找来啊。”

        这是他遮掩容貌所需要的东西。

        银羽出去了，房间里一片阴暗。门后，银羽垂下眼睛，眼底的痴迷愈发显著，他待了一会儿，快步走向另一个地方。

        在那厚重的隔板之下，传来挖掘的声音，伴着叮叮咚咚的水声，快了，很快了……你必须永永远远地属于我。

        渺歌是很聪明，但他终究是少了阅历，在海里，人鱼是占主导地位的种族，伤害一条人鱼，就会面临一个族群的怒火。他受尽追捧却从未因此受伤，所以他并不会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对吗？”渺歌轻轻地说，目光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忧伤，不带一丝谴责的意味，温柔缱绻让人不设防地深陷其中。人鱼是受兽神眷顾的种族，他们可以敏锐的察觉到他人的恶意以及药物的气味。

        渺歌分辨不出来里面放着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银羽单膝跪地，握着他的手：“渺歌，我爱你。”

        他痴痴地看着那双银色的眼睛：“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

        渺歌沉默了三秒，这对银羽来说仿佛过了一百年那样漫长。

        渺歌露出一抹冷笑，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他一巴掌打翻了那被下了药的食物：“你把我当什么了？”人鱼族的骄傲是刻在骨子里，流在血液里的。他凭什么要答应他的要求，他是尊贵的人鱼。他心情好了愿意陪他一会儿就足够让他感恩戴德了，还想奢求永远吗？

        对于这句话，银羽没有半点反应，他仍然痴痴地看着他，不重要的话被他自动过滤了，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渺歌也不愿意多说，浪费口舌耳。之前的温柔模样撕下就撕下吧，反正他也腻了。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至于爱情？它啥都不是。

        其实，他还是仗着渺歌不会伤害他。人鱼对于情绪这种东西实在是太敏感了，渺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最后，当然是渺歌毫发无损地住进了银羽为他特别特别定制的房间啦。

        “渺歌，今天想吃什么？”

        “……加了火热果的烤鱼，灵语果炖的鱼汤。”

        追求自由的远方最终还是抵不过眼前的苟且。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美食故，两者可暂抛。

        “渺歌，你想分化成雄性还是雌性？”

        渺歌撇了他一眼，咬了一口灵语果，心情不错地回答他：“雄性。”

        渺歌本以为他会难过甚至发怒，但是他竟然笑了，笑声中有着微不可察的哀伤：“真好，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插足我们了。”

        接着，他低低地讲出了他父母的故事。

        渺歌不想听，但他还是听完了，他甩了一尾巴水到银羽身上，有点想唱歌。

        总于有一天，他突然察觉到了陌生的精神波动，他一瞬间激动起来，其中有一道精神波动很强，他有信心把她们拉入自己的幻境。

        两个雌性，一个很漂亮的雌性，他心里想着。然后一尾巴拍醒了她们。

        “看够没有？”

        落汤鸡两人组意料之中地问了一大堆问题。他不耐烦地说明了自己的要求。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他省略了一些事情，歪曲了一些事实，然后赶走了两人。

        总于能出去了，他沉入水里，心里这样想着，总呆在这里也是会腻的啊……那个……傻子……

        但是他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他等来的是鲜血与阴谋！

        他也说不清是在帮助银羽抑制寄生物的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做了，他明明是厌恶银羽的做法的……

        哎，脖子好痛啊。

        哥，我好累，你怎么还不来！

        【作者题外话】：求银票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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