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到来，雨过天晴

“啊——”，森林里的寂静被一阵尖叫声打破，但是没有鸟儿被惊飞，没有动物在逃窜，因为这里刚刚就已经发生过一场大战，能跑的动物早就跑了。

        “闭嘴，蠢货们！”这五个字犹如天籁，直击心灵，然而内容和意思显然很不友善。霁月倚在方圆数里唯一残存的一棵树上，满心满眼的不耐烦。

        黑土部落的兽人们翻起身，锁定了那个一脸不耐的罪魁祸首，但是注意到他身上那强大的能量波动时，还是讪讪地收回了不满的目光，抽着气打掉身上插着的密密麻麻的冰针，有的直接插进了伤口里，太痛了！

        “敢问阁下是何人？”兽人们纷纷站起来，之前的自相残杀已经让他们伤痕累累了。实力最强的夕站了出来，因为层次的不一样，他更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个陌生兽人的强大，他们之间至少存在两纹的差距。

        霁月投给了他一个懒洋洋的甚至显得轻蔑的眼神：“你还不配。”

        此话一出，原本垂下脑袋的兽人们立刻直勾勾地盯着他。

        “呸！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这么跟夕大人说话！实力强大又怎样？不过就是豁出一条命罢了，我可不怕你，你有什么比我们高贵的。”一个脖子上挂着一串狼牙的兽人也是个脾气火爆的，直接站了出来。

        “华子！闭嘴！”夕拉住他，厉声呵道。

        “他又不是雌性，凭什么惯着他的臭毛病！”狼华挣开他的手。

        “咔嚓——”一股剧痛袭来，一般庞大无比的压力轰然袭来，好像一座山压在他的身上，压的他身躯佝偻。全身上下的伤口再次挤压受创，大量的鲜血溅出。

        狼华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大人，请放过他。感谢大人救了我们，黑土部落必有重谢。”夕单腿跪地，右手握成拳状锤击心口。

        不要求他，狼华眼睛充血，他的腿无法克制地接近地面，意识一阵阵模糊，眼前阵阵发黑。

        一个一个的同族站了出来：“没有你这样侮辱人的！我们不服。”

        “你们！”

        “夕大人，起来，要杀要剐随他便，反正我们也是他救的，就当还给他了！”

        “呵呵——”先是低低地笑，随着变为“哈哈哈哈”的放声大笑，树上的叶子都被震的沙沙作响。

        在一众兽人警惕的目光中，他终于停止了大笑：“真是愚蠢啊——”他拖长了声音。

        忽的，狼华感觉身上猛然一轻，他心弦一松，一头栽倒在地上，昏迷前，他听到了后面的两句话。

        “但还算有几分血性。听好了，本座名为霁月。”

        ……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找一条银色的人鱼，他叫渺歌。”

        银色的人鱼？此话一出，黑土部落的兽人们变了脸色，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最后，夕迎着霁月吃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了：“不瞒大人，我们此行是为了去南方的绵雨部落求助的……”

        听完夕的讲述，霁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阴沉来形容了。

        “这个废物！”

        黑土部落的兽人默契对视，他们已经明白了：这个长相绝美，声音天籁的兽人的词汇库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词。

        被叫做废物的渺歌此时正坐在兽母河边，他的怀里是虚弱的银羽。金阳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注视着黑土部落的领地。

        “喂——你想在哪里安息？”他的声音十分好听，像是远处传来的缥缈歌声。

        “我之前以为我会埋葬在兽母河中，流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真到了这一刻，我想葬身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山谷，到了夏季，那里会开满白鸢花，像一只只洁白的鸟儿，凝视着清溪里的鱼儿……我希望有一只是我……”说到这里，银羽扯出一个憧憬的笑容。他抬起手，想要触摸渺歌的脸庞。

        渺歌低下头，把脸放在他的手边。银羽的目光流连在他精致的面庞上，从上往下一点一点描摹他的五官：眉毛，眼睛，鼻子，脸颊，最后是嘴唇。

        渺歌笑了笑，带着一丝悲伤。他舔了舔嘴唇，尝到了自己的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摸摸银羽略显脏乱的头发，然后，捧住他的脸庞吻了上去。

        “我知道可能没有，但我还是想试试。”

        “你爱我吗？”

        “我爱你。”

        “不，你不爱我。你只是沉浸在占有一条珍贵人鱼的幻想与满足中。这是兽人骨子里的劣性——对美好事物的憧憬与占有。就像是面对一份美味珍奇的花朵，心中的直观想法是占有而不是放过。毕竟，如果它早晚都要属于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如果真的得不到，还不如彻底地毁掉……银羽啊，我从来没有从你身上感受过那芬芳的柔软的足以融化我的爱意，自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感受到的就只有冰冷的火焰。这不是通往磐涅的爱，而是招致寂灭的欲。”

        渺歌虚虚地望着奔腾的兽母河，眼神渺远，没有聚焦。他在看什么呢？是银羽的魂魄吗？

        “我爱你”三个字是他最后的遗言，三字一出，他的眼睛就再也没了光彩。

        “点个火吧。”渺歌小心地把银羽的尸体平放在地上，对着身后说。一个个红色的雨后草从他的躯体中钻了出来。

        金阳拿出火石，咔咔两下，火燃了起来。

        “烧吧烧吧——我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只不过是个过客罢了。”他喃喃道。

        因为只是凡火，所以烧了很久，渺歌和金阳都默认要烧成灰为止。他们俩并排站着，等待着。

        “直接吹进兽母河吧，让他能去更远的地方，拥有更宽广的心胸。”

        “嗯。”

        ……

        “你呢，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我嘛，我很快就要分化了，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不会再动摇了。接下来，你们欢迎我到部落里住一阵子吗？我懂一些药理，可能会有些帮助。”

        “嗯。”

        ……

        “终于回来了。”

        “昂。”

        “睡得舒服吗？”

        “挺舒服的……就是醒来发现族长叫了我好几次，有什么事吗？”

        “确实出事了，事情的起因是银羽私藏了一条人鱼，事情暴露后，他打伤了部落里的兽人，并且下了一种寄生性毒药，带着人鱼逃走了。部落周围也发现了流浪兽人的足迹。这种寄生物很难缠，部落里一共死了二十三个兽人，有六百个兽人被感染。今早刚刚派了一对兽人出发前往南方的绵雨部落求助。没过多久，在幽谷历练的白绒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两个兽人，据说是他的救命恩人。其中的一个蜘蛛兽人蛛绝是七纹兽人，他和苏溪似乎是认识的。他对火的控制力很强，可以在不伤害兽人的情况下杀死这种寄生物，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广场上。”雪璃尽量用简洁的语言把事情说清楚，说到蛛绝时他的语气不可控制的有些变化。

        “让我捋一捋。”人鱼的出现，银羽的背叛，寄生的雨后草，来自南方的流浪兽人，以及强大的蜘蛛兽人……

        他的手心荧光汇聚，一个深邃的水晶球出现了，其上泛着碎星般的神秘光晕。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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