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朔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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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与姐姐进入早稻田,我也如愿以偿考入明治大学。我更嫉妒姐姐了,但又旋即宽慰自己,羽生不在日本,姐姐也并不比我多得到什么,既然同在东京念书,那么我和姐姐的竞争,仍算上公平。
都说相由心生,长到一定年纪,即使是双胞胎也会在面貌上逐渐有所区别,但姐姐的脸永远与我别无二致,我们拥有最相似的皮囊,却怀抱最大相径庭的灵魂。清晨洗漱时,我对着镜子发呆,忍不住想毁掉姐姐的脸。
我不喜欢她跟我一样。
2014年索契,羽生的奥运之旅首战告捷,凯旋归国后,早稻田邀请他回校进行演讲,我托同学打听到报告厅的位置和演讲时间,混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
我在台下拍了一张羽生此刻演讲的照片发给他,几秒后看他微有停顿的表情,大概是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吧。我一向喜欢无理由的在羽生的世界里刷存在感,好的坏的,只要让他因为我的行为而有所改变,哪怕是厌恶也无妨,我只想要他记得我,记得我即使与姐姐长了同样的脸,我们也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羽生说得口干舌燥,随便想也知道,他就是这种演讲稿写了五千,但能自由发挥到一万还富有余力的话痨。
万众瞩目的光落在他身上,能看得见羽生的也从不止我一人。身边有不少早稻田的姑娘捧心谋划着不切实际的求爱目标,窃窃私语要如何才能在傍晚的放学路上,堵到这位英俊的国民偶像。
我忍不住得意,可很快又笑不出来。有什么好得意的呢?我和她们有太多的区别吗?我自以为与众不同的年少相识一场,也没能特殊到有资格与他并肩站在台上,甚至没能因为这份关系,而在这昏暗的坐席间混到一个可以落座的地方。
这份蜷缩在人群中的爱慕,对他而言是何等廉价,他又能把谁放在眼里?
姐姐吗?
“不是有传言说他喜欢高中同学?”
“没有吧,我听说他在跟某个圈内人交往。”
她们议论个不停。
在羽生躬身下台后,人满为患的报告厅顷刻间散去一半,我对刚刚喋喋不休的姑娘们说:“同一届入学,生命医学科的宫泽真季,是他女朋友。”
每个咬字都极力清晰。
我欣赏并反复回味着她们犹如被人背叛的表情与怒火,也明白这团火终将会烧到姐姐身上。
给姐姐找麻烦,我最擅长了。至于会给羽生本人带来怎样不好的影响,想来他也不在乎,如果通过伤害姐姐能刺痛他,那再好不过。
没再理会其余的追问,我快步离开了这里。
门外天光乍明,傍晚的夕阳在山脚下如火般炽烈,烧得一团血红,我呼出一口气,脚踩过砖缝里的苔藓,湿滑而冰凉,像块跃跃欲试的污点。
我偏要当这块污点。
※
手机响了几声,如愿收到了羽生的回复。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没有告诉姐姐我来了早稻田,也不打算告诉她我与羽生的这次碰面。双胞胎什么都要共享,我已经受够了与她血肉不分的日夜。
我们约在大隈重信的雕像旁,等他赶过来时,已经是星幕渐起,天色擦黑,我打开手机歪头给他看时间。
七点整。
“抱歉,路上被校长还有其他老师拦住了,实在没办法脱身。”羽生的藏蓝色西装极衬身材,直肩窄腰长腿,他站在我眼前,是划开黑夜的一枚箭矢。
透出蓦然的锋利。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他指了指校门方位,“听说有家料理不错。”
在我们关系尚算和睦的少年时期,我就深深的为他这份不入尘世的气质着迷,羽生家也好,我家也好,哪怕是身边的老师同学,不乏有人冠以神明来褒扬他。
羽生低头喝着汤,斯文而沉默。
暖黄的头顶灯比演讲台的聚光灯更让他多了出一份可亲的柔和色调。
“网上很多人夸你是神明。”
我用筷子戳烂盘中的西兰花,丑陋的洞在嘲讽我心底鹤唳的风声。
“神明无所不能,我不行。”羽生将刺身拼盘挪到我眼前,说爱吃就多吃点,如果被沙绫知道他让我饿着肚子回去,肯定会被隔空臭骂一顿。
他还记得我喜欢生冷的吃食,也记得我爱喝浓到发苦的玄米茶,起身替我斟水的过程中,他碰到了我的手指,触电般滞住,后又故作从容地打理好一切才将手收回去。
羽生结弦。
我出声念他的名字。
“你这副样子,不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么?”
无论我对他做了什么,过分与否,他都像个麻木的机器,试图将我们的关系一遍遍自我修复与还原,追其缘由,永远逃不过他对我国三的那场的歉疚。我曾嘲笑他,连我都不觉得对姐姐有什么亏欠,他竟然妄图揽过所有罪责,迫使自己容忍我多年的放肆与卑鄙。
“神爱世人,你又爱谁?”我吞下一块金枪鱼,比高三的吻还凉。
众人痴迷那片清贵绝尘,可我偏见不得羽生将他的神性和悲悯带到我的生活来,既然不能像神一样救赎我,那我就要将他拉下神坛,陪我一同在进退两难的逆旅间浑浊。
“你的心病从来不是我爱谁就能治好的。”
他抬头,看我时眼里仍存一片灰色的海域,一片我从未涉足的海域。
“澍里,你不该有这样强的胜负欲,至少要弄清楚与谁争胜负。”
“哈?”拔高音量的同时,我竟笑出声来,“从小连第二都深以为耻的羽生结弦,劝我胜负欲不要太强?”
隔座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与他发生争吵,也不愿意有损他作为奥运冠军的颜面,空有一肚子的无名火在身体里烧得劈啪作响,他的说教让我感到刺耳又可笑。忍住烦躁,转身结了账扭头便走。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羽生在我转入小巷前追上我,不容抗拒的口气。
“你送我回去?”我抬了抬被他扣住的手腕,皮笑肉不笑:“这么多年你总算钻研出办法,让我主动甩开你的手了,你还不知道珍惜?”
“一小时的车程,我不放心。”他还在坚持,“我送你回去,澍里。”
我太讨厌他如同一个悲天悯人的菩萨那样看我,好像我像个只会被父母斥责,被同学排挤的可怜虫。我尤其不需要他施舍我,哪怕动动嘴哀求一句,就能让他心软而做出改变,我也不稀罕。
我绝不像姐姐那样疲惫地活着,为了别人的期待要求自己尽善尽美,满腹不情愿也要咬咬牙说没关系,哪怕被妹妹诅咒去死,仍是置若罔闻,说要我路上平安。
才不要像姐姐那样。
我要用完整的恶意对待这个世界,我要把扭曲与阴暗拿给心上人欣赏,我要他看过我最丑陋自私的模样,然后依旧说爱我。
他要爱我的偏执,爱我的狡诈,爱我年复一年豢养的晦暗巨浪。
“如果非得送我回去,那你今晚能不能别走?”
闻言,羽生抬眼,来回探寻的视线使我骨节都一并发烫。
“宫泽澍里。”锁在腕骨的力道松懈了半分,我趁机抽走,随后羽生以更大的力道扳过我肩膀,钳得我动弹不得,话语也隐含怒气。
“我得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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