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门口的男生

周末调整完简历后，林安安连着两天都在逛北京城，暴走之后脚底的水泡让她每走一步路都疼得直皱眉头。

        所幸章颖看上了她的洗衣机，让她不用为了快递这个大家伙头疼，一口气收拾完所有行李都快递了出去。

        她瘪着嘴支付了快递费，趴在桌子上看着猎头给她发的岗位资料。

        这周投递了几个岗位都没有回音，虽然也有几个猎头和hr联系她，但都不太合适，尤其是不再考虑留在北京，就已经划掉了大半的机会。

        “不好意思，岗位不太合适，祝您早日找到合适人选，后续有机会再联系。”

        她回复完猎头，起身去拖地。

        每次觉得心烦的时候，她就喜欢打扫卫生，洗衣服、拖地、擦桌子、整理柜子……仿佛打扫完房间，情绪也会跟着清理好。

        晚上收拾完已经快11点，她拿起手机才发现李舒予打了两次语音通话都没有接到。

        “喂，妈，我刚去洗澡了。”

        她躺在空荡荡的床垫上，回拨给李舒予，故作精神地说道。

        “好，我猜你也是去洗澡了，没什么事情，就是好几天没联系了，打个给你。”李舒予把电视声音调小，“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嗯，有点忙，你还不睡啊？”

        林安安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闪过无数次念想，想告诉她自己失业了，但总被最有力的那个声音压制。

        “这就睡了，你爸爸今天去送货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李舒予说，“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好，那我挂了。”

        林安安不想再多说一句谎话，她顺着李舒予的话挂断了语音，想着以后要多发微信给他们，避免通话和视频。

        这一晚，没有离开的失落，没有回乡的喜悦，她的大脑甚至一片空白，在床上翻转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她像往常的周末一样，赖床到中午才起，去小区门口打包了午饭，买了日常喜欢吃的糕点和熟食，在房间里吃完最后一餐中饭就出发回杭州。

        “我上车了，大概晚上9点多到你家～”

        林安安上车放好行李就给陈暮发了信息。

        “欢迎欢迎，接下来就是你家了～”

        她看着屏幕里陈暮秒回的信息，愣了一会，给她发了个表情包，回道：“你再睡会吧，还早，到家我就和你说～”

        “ok，一路平安”

        这趟高铁回杭州要6个多小时，林安安买票的时候，在这列车和常坐的列车上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买了这趟，票价便宜了几十块钱。

        一路上停经的站点很多，旁边的座位来来走走换了很多位乘客。隔壁乘客聊天、看视频的声音，再加上后座小朋友时不时大声哭闹，吵得她头疼，她侧身靠在窗边睡睡醒醒。

        终于听到熟悉的站点提示声，她穿上外套，拎起包去拿行李，门边已经站满了等待下车的乘客。

        她拉着两个行李箱走到队尾，拿出手机打车。

        “师傅，我能开个窗吗？”

        “可以啊。”

        林安安按下车窗，大口呼吸着湿润的空气，迎面的寒风让她的头疼缓解了几分。她看着道路两旁熟悉的建筑物，倚靠着车窗发呆。

        陈暮没出国前，林安安经常到她家玩，为了方便她进出，给她办了门禁卡。

        她走到家门口，看着置物架上的蛋糕笑了。

        “我到家了，蛋糕也拿进来了，爱你哦～”

        “好滴，庆祝你回杭州！”

        “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那我现在就想飞回来了”

        “哈哈哈哈，快回来啊”

        林安安坐在餐桌前，一边回复信息，一边打开蛋糕，拍了照片给陈暮发去。

        蛋糕是她喜欢的白色，外边缠绕着白丝带，侧边插着两朵白色郁金香，白色的巧克力牌上写着：欢迎回家。

        她坐下来，切了一块蛋糕，舀一勺放进嘴里，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含着眼泪大口大口吃完，起身打开客厅的灯。

        满满一盘新鲜的水果放在茶几中间，旁边还放着一束鲜花，地砖和家具干净得发着光。

        她拿起钥匙走到书房和卧室，打开房门。

        每个房间的窗帘都已经被拉开，窗外的万家灯火映入眼帘。书桌上摆放着向日葵和尤加利叶，卧室床头柜上摆放着荔枝玫瑰。

        她抚摸着玫瑰娇嫩的花瓣，眼泪滑落过脸颊。她拉上卧室的纱帘，拿起床头柜上的花瓶，放到书房，把书桌上的花瓶放到餐桌上，收拾好蛋糕放进冰箱里。

        原以为今天要整理到很晚才能睡觉的林安安，铺好床铺，洗完澡躺在床上，不到零点。

        她的脑海里闪过这短短一周发生的事情，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没有陈暮，现在的自己会有多不安？多狼狈？

        周末，行李准时寄到，她收拾完常用的行李，把剩下的换了新箱子堆放在床底下，然后去附近的超市囤了些吃的。

        回杭州一周多，求职没有任何实质进展。

        周三面试的上海岗位，听内部消息说所有在招岗暂停推进，陆续几个大厂裁员曝出，她的情绪逐渐开始焦躁。

        她关了电脑，走到客厅强制自己平静下来，选了三组运动量很大的动作，拿出瑜伽垫开始运动，不一会就气喘吁吁，汗水浸湿了运动背心，身上开始一片片发红，跳到最后5分钟，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发虚。

        无论是运动让大脑分泌更多的多巴胺，还是练完后虚脱到无力不用多想其他，对她来说，都是情绪感冒后性价比最高的良药。

        就像大学时有情绪无处发泄，拉着陈暮散步几公里，直到走不动为止。

        她起身收拾好瑜伽垫，把茶几上的u盘放到玄关的钥匙盘上，看了眼时间，走去洗澡。

        前两天拖地，她在沙发底下发现一个u盘，上面刻着logo和文字，看着是活动的纪念品。

        她拍了照片发给陈暮，想着调侃她一下，没想到自己反被调侃。

        原来，林安安回来前一天，陈暮请了保洁员来大扫除，叫了发小过来监工、跑腿买东西，发小大概是在那时候把u盘丢在了家里。

        陈暮拉了个三人群，他和林安安约好今天晚一点过来取。

        林安安洗漱完，换了厚厚的居家服抱着电脑刚坐到沙发上，门铃响起来，她起身去开门，站在门后，探出脑袋。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

        说话的男生背着双肩包，穿着黑色羽绒服，露出白色的衬衫领，戴着口罩和银丝边眼镜，头发有些凌乱。

        “没关系。”她转身拿来u盘递给他，“这个给你。”

        “谢谢。”他伸手接过u盘，“我先回去了。”

        “好的，拜拜。”

        “拜拜。”

        林安安关上门，拿起电脑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打开手机，看见男生的好友申请。

        她点击通过，发了句“你好”，男生也回复了句“你好”。

        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再回复点什么，索性放下手机开始调整简历。

        一直到凌晨4点多，她昏昏沉沉地躺到床上睡去，一觉睡到了中午。

        “昨天过来得太晚了”

        “你今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帮我找到u盘”

        林安安看着手机里2个多小时前的信息，皱起了眉头，刚想回复，忽然又收到一条信息。

        “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晚上比较晚下班，周末你有时间吗？”

        “不用客气啦，你也是因为我搬家才会丢u盘的，要请也应该是我请你～”

        林安安翻身趴在鲸鱼玩偶上回复信息。

        “你喜欢吃面包吗？”

        猝不及防的话锋一转，让她有点看不明白。

        “还行”

        “ok”

        林安安反复看着几句对话，摸不着头脑，心想：不会给我买袋面包吧？

        因为睡得太晚，她感觉头有点疼，强打起精神起床用冷水洗了脸，坐到书桌前开始新一天的找工作。

        不知不觉就在书桌前过了一整天，等她合上电脑已经晚上9点多。她起身换了衣服，打算下楼去丢垃圾。

        “是我，林宇哲，你没事吧？”

        小心翼翼的话语里充满了内疚。

        “你怎么站这啊？”

        林安安的心砰砰直跳，一时缓不过神，她放下手中的垃圾，靠在玄关上不停地拍着胸口。

        “我来给你送这个，刚想敲门，你就开了。”

        一个超大的牛皮纸袋出现在她眼前，林安安皱着眉闭上眼睛，用力地深呼吸调整着心跳。

        “你先进来吧，在这坐会，我下去丢个垃圾。”

        “我去吧，这两袋吗？”

        “不用，不用。”

        林安安看他蹲下身想去拿垃圾，急忙走上前拎起来，侧身让他进门。

        “你先坐，桌子上有热水。”

        “好……”

        一路上她缓着神，整个人依旧觉得轻飘飘的。

        刚走到楼下，进楼的人都在慌张地讨论大门口发生的事，她上前问了几句，发现事情不妙，赶紧丢完垃圾，往大门走去。

        “你们这是要封小区吗？”

        “是的，你们先上楼，一会通知做核酸。”

        “为什么啊？这里有感染的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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