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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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文的,傅歧怎么可能玩得过阊都那群老狐狸。
所以他耍了个无赖,找到了秦望,让秦望出面弹劾他。
御史台弹劾官员,依律,在开大朝会那日,傅岐必须在金銮殿中面见圣上。
李沉壁读着傅歧的信,有些无奈的扶额。
这……
也算是一个办法吧。
御史台弹劾百官,虽说此前从来没有人弹劾过地方官员,但仔细说起来,御史台也不是没有这个权利。
傅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秦望弹劾他‘玩忽职守’、弹劾元卫‘监军不力’,秦望的两纸状书递到庆历帝的龙案前,满朝哗然。
秦望不过是御史台里微不足道的一名言官,一个是北凉世子、一个是当朝宠宦,清流文官看热闹不嫌事大,世家大族作壁上观谨慎小心。
唯独傅歧,提着元卫进了宫,跪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着就因为监军松懈,才导致凤翔府百石军粮被烧。
傅歧人模狗样地跪在金銮殿上,字里行间皆是北境戍守边疆的将士清贫苦寒,经此一事十八万北境将士寒心不已。
还望阊都给个公道云云。
阊都这群老狐狸,不管私底下闹得多么水火不容,站在金銮殿中,人人都是一副心系苍生的菩萨心肠,当着傅歧的面,那是千般保证万般恳切,定会将军粮被烧一事查个一清二楚。
元卫跪在殿中瑟瑟发抖,唯恐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但傅歧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傅歧朝内阁赧然一笑,轻飘飘地说着‘幸好有元公公在平城,军粮被烧后,他第一时间抽调了三百万银两购买粮草,下官当真是万般感谢元公公’。
说完,傅岐还装模作样地补了一句:“还望户部能早日将这被抽走的三百万军饷补给北境。”
此话一出,跪在殿中的元卫如丧考妣。
他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阁老和闭上了眼睛的干爹,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
啪!
司礼监内,坐在椅子上的谢芳用力甩了元卫一巴掌。
他眼尾拉的老长,眼底一片厌弃。
元卫趴在地上,他爬到了谢芳脚边,“干爹,您要救救儿子啊!儿子之所以让人烧了军饷,就是想填平今年亏空的那些银子,北凉已经开始查账了,往年的账目就先不提了,今年账目上一定要有七百万两银子,干爹,儿子只能告诉北凉世子军饷被挪去买粮了,要不然亏空的百万银两,儿子去哪里变出来!”
元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紧紧抱着谢芳的大腿,这条大腿他抱了七年,从庆历六年到十三年,他借着谢芳势头平步青云,元卫不想死。
他舍不得这些荣华富贵。
“今年年初,内阁和户部亲自拟定的数额,七百万军饷发往北境,我不管你在这里头做了什么,事情没抖落出来,两边皆大欢喜。”谢芳盯着元卫,语调变得温和怜悯,“可如今出了事,北凉世子亲自入阊都,金銮殿上的那三百万银两,你以为是说给陛下听的吗?”
“那是说给内阁、说给户部听的!”
谢芳一脚踹开了元卫,表情漠然:“你是监军,粮草出了岔子,自己领罚去吧。”
“干爹,您要救我,您要救我啊!您要是不肯出面,粮草被烧、军饷被挪,刑部和户部不会放过儿子的!干爹,您去求阁老,让阁老留儿子一条贱命……”
“蠢货!”
谢芳眼底一片寒光,“你胆子如今大得很,既敢烧了军粮,又敢私自挪用军饷,如今傅歧将事情捅到阊都,户部要再出三百万两银子,你可真是要给大家过个好年呐。”
元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干爹,我有什么办法,七百万两银子出了户部,转了一圈到儿子手上统共没剩多少,沿途过打点州府,往年都没事的,谁承想今年那北凉世子就开始清查账目了,上头都是贵人,儿子十条命也赔不起啊……”
“所以你就敢私自烧了军粮,谎称用军饷买了粮食,我问你,你们所谓的买的那些粮食,都是哪里来的?”
“辽……辽东……”
轰隆隆。
秋日甚少有这样的闷雷。
天幕阴沉,穹苍压顶。
“干爹,陛下唤您去明安堂。”
外头传来小太监的传话声。
谢芳站起来,元卫见状,立马爬起来替他整理着衣裳,小心翼翼地捧着蹼帽。
“干爹……”
谢芳漠然地往外边走着,突然想起当年他认元卫这个干儿子的时候,当真是想过,他这辈子无儿无女,身边能有个可心人,他能好好疼一疼。
不为别的,就为了日后他老了,身旁能有个人喊一声‘爹’。
阴沉沉的天幕压得人喘不过气,元卫跪在廊下,目送着谢芳离开。
他抬头看了一眼仿佛凝滞了的云层,心底突然一阵寒意。
他抬腿就往前跑去,大喊着‘干爹’!
但谢芳的轿子已经远了。
只剩下一个漆黑的小点。
哗,落雨了。
明安堂内,谢芳提着衣袍,急匆匆地进了内殿。
明黄色的纱帐内,庆历帝盘着腿,听到了动静,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庆历帝不过中年,但因为追求长生之道,崇尚返濮,不着任何丝绸锦缎,身为一国之君,他只是穿着一身粗布道袍,一根木簪盘发,看上去格外苍老。
“谢芳,最近朝上热闹的很呐。”
庆历已经很久没有面见百官了,上朝时也只是坐在屏风后打坐,一应大小事务全都甩手内阁。
北凉的事庆历帝听了一耳朵,此刻召见谢芳,与其说是兴师问罪,倒不如说是朝堂不安静,庆历帝觉得吵了。
“陛下赎罪,奴婢和阁老未能替陛下分忧,扰了陛下清修。”谢芳弯着腰,侯在帐外。
纱帐被掀开了,一串沉香珠串从帐子中递了出来,紧接着庆历帝下了榻,已是深秋,庆历帝仿佛感受不到寒意,赤着脚走在铺着青玉石的大殿中,他幽深的目光落在了谢芳身上,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就算了,你这些年办事,朕还是瞧在心里的,你比外头那些人,听话。”
谢芳弓着腰,搀扶着庆历帝,“奴婢一切皆由陛下赏赐,不敢不尽心。”
“但你去给严瑞堂带一句话,他那个阁老的位子,若是坐不住,大周有的是人想坐,手底下的人管不好,那就早点给朕滚出阊都养老!”
庆历帝摩挲着手中珠串,“要是他严瑞堂管不好这些事,那就换个人,朕不想再听见这些烦心事了。”
谢芳哎了一声,“奴婢记着了,定会将这话带给阁老。”
说完,他打量着庆历帝的脸色,又问了句:“陛下,北凉那边……”
“北凉?”
庆历帝眯着眼睛,“傅岐进阊都,他要什么给他就是,让严瑞堂安抚好,别把事情闹大。”
“你那个干儿子,”庆历帝突然喊住了谢芳,“听说在北凉私自传旨调动军饷,谢芳,你教了个好儿子啊。”
谢芳额头一片冷汗。
他唯唯诺诺地说着‘奴婢不敢’,胆战心惊地出了明安堂,站在宽阔的大殿中,冷声道:“传我的吩咐,让元卫自己去领廷杖。”
“老祖宗,几……几板子?”
谢芳瞪了传话的太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棍泡水,脚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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