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五行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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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近百只金属人傀儡作为劳力,加上五百名葭萌关守军协助,运输五只沉重的石牛倒不算是多难的事。
前后花费一个月有余,子龙终于将石牛沿着金牛道运出群山。
此处距离岷江北岸还有十数里,与大邑隔着奔腾不休的岷江遥遥相望。
子龙离开蜀中已近一年。
在之前的四五年间,则是步伐踏遍蜀地崇山峻岭,奔波于剿灭妖兽。
蜀中平原已许久未曾再临。
如今再度举目,原本四处蔓延的洪水已经退去。
到处只有纵横交错的沟渠和浅滩,一副沼泽湿地模样。
金牛道到了这里便已是终点。
再往前就是平原,遍地都是湿软浑不受力的淤泥。
沉重无比的石牛贸然运下去,恐怕不用走几步便陷入泥淖中,无法动弹。
子龙眉头深深蹙起。
四处搜寻了下,总算看到几个人影。
却正是鳖灵和宋毋忌几人。
葭萌关出发之时,宋毋忌已带着羡门子高和正伯侨先行一步。
他们在蜀军陪同下提前赶往岷江一线勘探,确定布置阴阳五行阵法的阵眼所在。
子龙将石牛运送到的时候,几人已完成前期准备事宜,守候在这里。
见到子龙,宋毋忌大喜,急步上前:
“先生,您可算来了。”
“我等已确定好五个阵眼所在,请看。”
宋毋忌就地摊开一卷兽皮,上面以木炭勾勒出蜀地的粗略地形。
五个相隔数十里的地方分别打着叉,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角芒星。
宋毋忌指着后世都江堰的所在,欣喜说道:
“李冰大人说此处乃是目标所在,之后会在此修筑水利工事,此处便为水之阵眼。”
宋毋忌又依次指着其他四个方位,继续介绍道:
“如此依次为木、火、土、金,集蜀地平原五行之力,相生相克,使之成为一体,令目标再无反抗之力。”
宋毋忌得了鳖灵示意,在这蜀地并不敢直称孽龙之名,以免引起警觉。
子龙仔细看下看这张简略地图。
五个阵眼所在,构成一幅巨大的五角芒星,横跨岷江两地。
若将流经蜀地的岷江视为一条长蛇,这五角芒星,刚好镇压住长蛇的七寸。
子龙以后世的地形一一对照。
讶然发现,五个阵眼,除了水之阵眼在都江堰所在之外,木之阵眼在彭州,土火两处在成都,最后一处金之阵眼则落在大邑。
宋毋忌手指落在土火两处之上,郑重说道:
“土克水,水克火,若要此五行阵法历经数千年源源不绝,依然发挥镇压之力,应在此处修筑一大城,集无数人的生机与目标对峙,使之达到平衡。”
“土气不盛,则水之阵眼压不住泛滥的水力,火气不盛,则水力无所阻拦,一溃千里,切记。”
子龙刚要随口应下,猛然心头大骇。
都江堰镇压住孽龙两千年从未出现错漏,唯有张献忠攻入四川时,封印被破,差点酿出滔天大祸。
张献忠当初屠戮川中,百姓百不存一,成都城中更是仅剩三十户!
冥冥之中,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子龙不由大感敬畏。
给凑上前来的鳖灵打了个眼色,郑重说道:
“李冰大人,宋先生的话可记住了?待水利工事落成之后,须在此处兴建一座城池,迁蜀中百姓入住,此事事关重大,万万轻忽不得!”
鳖灵感受了下子龙话语中的深意,连忙应下。
旋即为难说道:
“我等与秦王的盟约,待工事落成,吾便挂冠而去,将郡守之位还给秦王派来的臣属。”
“筑城一事......”
宋毋忌正色说道:
“李冰大人勿忧,就算到时郡守之位由秦人继任,吾与先生必定陈说厉害,筑城一事势在必行。”
“只是秦人初来乍到蜀地,恐怕还需大人在旁协助筑城。”
子龙也是频频点头,认可宋毋忌的说法。
鳖灵仍有些忧愁。
“鲧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守民,此城郭之始也。”
“筑城一道,首在依山傍水,依山则地基坚固,防止内涝,傍水则取水便利,省去挖渠引水的辛劳。”
抬手指着下方泥泞不堪的地形:
“此处筑城取水倒是便利了,可地基松软,恐怕不适合筑城啊。”
子龙摇头苦笑。
将鳖灵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将后世之事悄声说了一遍,最后语重心长说道:
“老先生,若想长久镇压那妖孽,此城必须得修,不管多困难都要立起来,迁移百姓入住。”
鳖灵骇然瞪大眼珠,许久之后重重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慨然说道:
“既然如此,老夫就算拼却性命,也要助此城建成,李赵你放心!”
子龙对鳖灵决绝语气微有些讶然,却只以为是下军令状的保证话语,并未多做深究。
一番话语结束,鳖灵宋毋忌几人也对如何在泥泞之地运送石牛头疼不已。
唯恐动静弄得太大,惊扰了孽龙,令它有了防备,便在此先驻扎下来,等待各方力量聚合。
好在不过数日,秦国的协助人手已经一路乘快马赶到。
五千骑兵,带兵将领依然是司马错和樗里疾二人。
秦国这趟为了表示诚意,并未多派兵马,以免引起误会。
这些兵力数量,既能协助镇压孽龙,修筑都江堰,又不致令蜀地军民心生疑虑。
反正有子龙在,区区五千骑兵,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与这些骑兵一同前来的,还有君尚率领的数十名秦国方士。
这些秦国方士水准虽然参差不齐,帮忙打下手倒是勉强可以。
如此一来,五行五个阵脚的人选便已齐备。
宋毋忌水属,羡门子高火属,正伯侨木属,君尚土属,子龙则顶上金属。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些出乎意外之人竟也跟着一同前来。
张仪带着十余名中下级官吏默默策骑立于一旁,与之一起的,还有数十名短衣打扮的墨家之人!
张仪与子龙的旧怨还未消散,见到子龙望来,在马上抱了抱拳,并不言语。
目光犹带怨愤。
子龙眉头一轩,正要出言讥讽。
樗里疾连忙上前打圆场:
“先生,云龙子先生!”
“相国是王兄派来的,来册封李冰郡守之位。”
“此外,相国会协助李冰郡守修筑水利工事,并趁此之机,先行熟悉蜀地。”
“为将来工事完成后,郡守之位交接做好准备。”
子龙大讶。
随即,发出无声的畅快大笑。
张仪这是被派来作为第二任的蜀郡守人选,长驻蜀地了?
镇压孽龙,修筑都江堰,之后第二任蜀郡守,修筑成都城。
前后算下来,得迁延好几年时间。
张仪这老东西,总算失了嬴驷的信任,被变相贬到蜀地,远离秦国政治中心了。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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