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先喝口水吧。”

        通透的水晶杯，本该是华贵富丽的象征。但在这间暗室的幽微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那女孩显然是口渴极了，也顾不上面前这男人是否心怀鬼胎。她一把攥住水杯，哆哆嗦嗦送到嘴边，大口大口喝了个见底。

        对于这种魔法能力为零的人，吐真剂的作用几乎是立竿见影。

        女孩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长期的折磨已经掏空了她的身体，冰凉的湖水更让她伤上加伤，几乎奄奄一息。而她自以为的爱情竟是伤她最深的一把利刃，把她最后一点求生欲望都几乎夺走。她的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这曾是一双白皙、柔嫩的手，连惯常握魔杖的人手上会有的纹路痕迹都没有，只有握笔处留下了一层薄薄的茧。现在这双手依然白皙，但却瘦得骨节嶙峋，青筋一根一根陡峭地立着，几乎要把薄薄的皮肤撑破。

        女孩看着自己的手，自嘲地微笑起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和神秘人是情人关系？”

        “……我不知道。不，应该不是吧。”

        “你们有过亲密关系，还有过很多次。”

        “……是的。”

        在吐真剂作用下，每一个问题，女孩都不得不诚实回答，但都回答得异常艰难，似是触及到她什么不愿回想的记忆。她嘴唇翕动着，像是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你是自愿的？”

        “不！——我是说，一开始不是。后来，好像又是。又好像，不是了。”

        模糊不清的回答，让审问的男人似乎很困惑。他焦躁地踱着步，笃笃的脚步声节奏越来越快，预示着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他有些恼怒地厉声喝问：“这么说，你指控他侵犯了你？”

        “不，不是！”女孩仓皇地抬起头，急切地辩白，“没有，他不是的！”

        终于得到准确的回答，男人略感满意。他再次发问道：

        “你对他的感情，是怎样的？”

        回答他的是久久的沉默，久到男人以为女孩虚弱过度昏死了过去，久到他怀疑起吐真剂是不是拿成了哑药，久到他几乎要拿起羽毛试探女孩的鼻息。女孩终于昂起头，回答他。

        “我崇拜他。我不顾一切地爱着他。我依然爱他，永远都会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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