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

cat是被冻醒的。炉火坚持不了一整夜，早已偃旗息鼓。没有被褥、只有一件斗篷搭在身上御寒，cat睡得手脚冰凉，要不是城堡里施了魔法，就算没有壁炉也不至于太冷，她这么睡下去非得冻坏不可。她睁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还以为这是宿舍的床上，便翻个身，想裹紧被子再睡。

        霎时间，昨晚的记忆潮水一般涌进她的脑海。她尖叫一声，猛地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脑袋里一阵针扎般的痛。

        不不不，不可能！她慌乱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绝不是拉文克劳塔楼，不是公共休息室，也不是宿舍，更不是城堡里任何一个她已知的现存的场所。

        壁炉上方挂着圣诞袜，天花板上点缀着槲寄生。高耸的书架，舒适的扶手椅，一切都和昨晚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这里只能是有求必应屋，没有别的解释。

        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发生过？

        她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衫，却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晚晚宴时的衣服，丝毫不乱。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着，依稀记得昨晚喝了不少蛋奶酒，撞见了katebarnes与弗兰西斯·索金的事，跌跌撞撞跑到有求必应屋来，然后，然后……

        然后她许愿，想和lordvoldemort单独相处……

        此刻cat终于找回了理智，意识到有求必应屋魔力再强大，也不可能真的把lordvoldemort变出来。但，让自己做一个逼真的梦总是可以的吧？再加上自己醉醺醺的、神志不清，把梦当成了现实也是很正常的……

        她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想看看时间，但手表早已不翼而飞。她冷得直哆嗦，知道这里不能再待了，便穿上斗篷，走出有求必应屋。

        cat回到宿舍时，katebarnes还在沉睡。外面的天还有些灰蒙蒙的，并没有全亮，想来最多不过六点左右。她倒在床上，满腹的心事，却不知不觉又睡过去。

        这一天正是圣诞节，霍格沃茨城堡上上下下都洋溢着过节的气氛，每个人都笑容可掬，见面互道一声“圣诞快乐”。cat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宿舍里空无一人，她成功错过了早饭和午饭，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拆床下的礼物，暗暗祈祷礼物里有吃的。

        她的礼物很少，只有可怜的五六件。妈妈送了她一副精巧的耳环，神奇之处在于戴上之后，能随着她现在的心情播放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音乐——类似于麻瓜世界的耳机。她欢喜地戴上，耳边传来noelgallagher的声音：

        ……夜幕降临时你孤独地聆听着脑海里回荡的低语

        你束手无策，唯有默默将泪拭去

        这样才能面不改色地狂欢舞蹈至晨光熹微

        但这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注1]

        她摘下耳环，准备拆完礼物后就写封信感谢妈妈——霍格沃茨的收音机或是留声机都需要使用魔法操控，她已经很久没办法听自己喜欢的音乐了。

        叔叔婶婶都是普通的麻瓜——在爸爸离家出走后，他们与自己家依然保持着密切而友好的关系。他们寄来一大盒自己做的杯子蛋糕。好极了，cat心想。她抓起一个，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胃里充实了，连身上也不冷了。

        oceania送了她一副全新的天文望远镜（她原来的那台不小心摔坏了）。连oceania的哥哥都送来一张霍格沃茨的地图当礼物，作为她帮助oceania的感谢。地图里记录了所有霍格沃茨的神秘地点，包括厨房和有求必应屋。有一个小包裹没有署名，但从里面的内容来看，会送她折叠式药剂收纳箱的除了霍格丁教授不会有别人。收纳箱有十几个空格，附带十几个配套的药水分装盒，每个分装盒长得有点像口红，是一支支小小的圆柱体。这个收纳箱最方便的一点是，即便装了满满一盒药水，也可以轻松折叠成一本书籍大小，便于放进书包里随身携带——这样她就再也不怕被捉弄后，找不到对症的药剂了。

        最后一个小包裹也没有署名。她拆开后，一枚精美绝伦的领结跳到了她的床上。

        “下午好！美丽的小姐！”

        那领结自己会说话。虽然也见过不少神奇的魔法物品，cat还是又惊又喜。她伸出手，戳了戳那个仿佛有生命的领结，领结吐了吐舌头，咯咯大笑起来。

        “哎哟，哎哟，快住手！”

        它长得可真漂亮呀——通体都是华贵的湖蓝色锦缎，只在边沿点缀了少许白色斜条纹装饰，松松地挽成一个飘逸秀美的褶。领结的中心是一朵宝石镶嵌而成的玫瑰花，此刻那玫瑰花正嘻嘻哈哈笑着，花瓣一开一合地对她说着话。

        cat若有所思地拿起那枚领结端详着，只觉得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装饰品了。她看了看上面的说明——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出品，最新款可变色绸缎领结，点缀着宝石和银饰，防污防水耐火烧，还会根据天气和场合提供服装搭配建议、变幻颜色。她又把说明书翻了个面，背面赫然写着：顶级配置，镶嵌有红宝石与钻石，银饰都是几十年老匠人纯手工雕刻，全世界限量十枚，定价469金加隆。

        cat咋舌，在脑海里翻了翻通讯录，实在想不出来会有谁花两千多英镑买礼物送给她。这领结实在是华贵无双，又不知道是哪位老兄的手笔。她不敢戴出门，于是把领结锁进了抽屉，准备找机会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有人寄错了。

        她给妈妈写了信，洗漱打扮之后，走出宿舍和公共休息室，准备去猫头鹰棚屋寄信。

        “boleyn小姐——catherina”

        走出公共休息室没多远，katebarnes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叫住了cat

        cat回头，面对katebarnes神情还有些不自然——关于有求必应屋里发生了什么她也许糊涂了，但这位娇纵过头的小姐无礼的谩骂她可一点儿也没忘。

        barnes小姐露出讨好的笑意：“我去宿舍找过你，我想，你一定没吃午餐，所以……所以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她晃晃手里的篮子，“不过回去的时候，你已经离开宿舍了，听公共休息室的人说你去猫头鹰棚屋了，所以我，我……”

        她尴尬极了，浑身不自在。

        cat打断她：“barnes小姐，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没看清，而且我喝多了，也不记得了。如果你是担心我向老师告发你，那大可不必——”

        “——不不不，我是真心想跟你道歉的！”katebarnes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跟校长，跟那些食死徒都不一样……”

        “校长也不是坏人。你们只是立场不同，但没有好坏之分。”cat再次打断她，冷冷地说。

        她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你自己在公共场合逾矩在先，我担心你受到伤害，好心去帮助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侮辱我？这也罢了，现在你还侮辱我仰慕的人？

        她看着barnes尴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再跟她多说一句话都嫌浪费时间，于是不再纠缠，抽身要走。

        “等一下，boleyn小姐！”barnes再次叫住她，“你真的保证，不告发我？”

        “告发什么？”

        voldemort冷不丁地出现在katebarnes身后的通道尽头。

        katebarnes吓得腿都软了，摇摇欲坠。cat也吓得魂飞魄散——更多的是臊得慌。春梦里的正主这下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听见他的声音，就会想起昨晚的梦。如果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可怜的大脑毫无兴趣，恐怕这些见不得人的场景早就被这位世界上最强大的摄魂取念大师尽收眼底。她下意识跟katebarnes站在了同一阵线，向kate迈了一步，肩并肩站着，并暗示她把手里的篮子往身后藏一藏。

        “告诉我，barnes小姐，你害怕boleyn小姐向老师告发什么？说说看。”

        voldemort不疾不徐地走到两个女孩面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cat一眼。因为是放假，不用穿巫师袍，她穿着宽松休闲的卫衣和牛仔裤——没有领结。

        他皱起了眉头。

        “告告告告告告告告，告发我，那个……”

        katebarnes结巴了。

        “咳，barnes小姐知道我没吃午餐，所以去厨房找家养小精灵拿了些吃的给我，但学生私自闯入厨房是不对的，所以barnes小姐担心……”

        cat急忙帮barnes小姐解释。

        学生私自闯入厨房，虽然不合规矩，但毕竟校规里也没有“不准学生自己去厨房觅食”这一条，被逮住了分都不会扣。可是在公共休息室里“举动不轨”就不一样了……

        杰奎琳·麦肯锡和达纳·戴维斯，要一直去禁林帮助场地看守开辟人行道路，直到学年结束呢。

        voldemort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哦？这么说，barnes小姐跟boleyn小姐关系很好了？那么，霍格沃茨的厨房在哪里？”

        糟了！katebarnes怎么会知道厨房在哪！——她的食物都是从餐桌上拿的。

        可怜的barnes小姐，隆冬天气，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冒。

        “从门厅里左拐，在石廊上有一幅画着盛满水果的银碗的画，在梨子上挠一挠，出现的门把手后面就是霍格沃茨厨房！”

        cat心一横，赶紧抢答。

        voldemort危险地眯起双眼。

        “拉文克劳扣十分，因为barnes小姐擅自闯入厨房。”他漫不经心地宣判，“但barnes小姐对同学友善，这很好。拉文克劳加五分。”

        katebarnes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至于你，boleyn小姐——”他拖长了音调，“拉文克劳扣掉五分，因为你衣衫不整。再扣十分，因为校长没问你，你却开口。另外，还罚你从明天晚上开始关禁闭，在我的办公室，直到假期结束。现在，barnes小姐，我希望你去厨房，把食物还给家养小精灵，并保证再也不会……举动不轨。”

        他全都知道！

        cat心里轰的一声，大叫不好。

        没义气的barnes小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用口型在voldemort看不见的地方说了句“bye”，一溜烟跑没影了。cat不敢看voldemort那双会洞穿一切的眼睛，低头研究自己的鞋。

        衣衫不整？她哪里衣衫不整了？是鞋子上有泥点吗？

        “为什么没吃饭？”

        voldemort问。

        嗯？这叫什么问题？

        虽然满心埋怨，cat还是不敢再撒谎，老老实实回答：“因为起晚了，没赶上。”

        “起晚了？”男人嘲讽，“看来昨晚你举动倒是一点儿也没有不轨。”

        cat很想反驳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话到嘴边又觉得，好像事情的确是他想的那样。她没有底气反驳，只好生着闷气继续研究自己的脚尖。

        “糟糕的骗子。快去吧。”

        voldemort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总算大发慈悲，放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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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出自oasis歌曲《sundaymorningcall》，作者自己翻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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