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七章

她心中有千头万绪，不知道该去哪里。她茫然地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想着苏珊娜·福柯说的话。

        尽管心里知道，她熬制的吐真剂功效必然没得说，但cybele仍是疑心这一次的药剂出了错，不敢相信福柯说的是真的。

        她一直以为母亲是被恶意政治陷害，却从没想过原来母亲的所有背叛都是切实发生过的。

        更糟糕的是，一直被她深深痛恨着的voldemort，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也没有处决elenaboleyn。那么，她对voldemort的恨，是否还站得住脚呢？

        还说是，她一直以来都恨错了人……

        cybele紧皱着眉头，试图拼凑起关于elenaboleyn事件的记忆。她还记得boleyn太太橡皮手套一样的手掌，记得她被七十七根钢钉扎穿的身体。她记得voldemort冷漠的神情，再然后……

        再然后，好像记忆里漏掉了一块。她是怎么发现boleyn太太去世的事实的呢？是谁告诉了她、还是她亲眼看见那男人用杀戮咒结果了她的母亲？在她发现这个事实的那一天，是怎样的场景，她又跟谁说了话？

        记不清……

        cybele头痛极了，感觉有两只手在撕扯自己的灵魂和大脑。她背靠在走廊的粗糙墙壁上，触摸着这面已有千年历史的高墙，渴望它能给自己答案。

        但答案没有出现。

        出现的，是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的人。

        voldemort是来找福柯教授的。一开始，他以为福柯教授办公室门口站着的是某个疯疯癫癫的低年级学生；但走到她面前，才发现是cybeletionus

        她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喉头哽了万语千言想要问他。

        她把一切问题吞进肚子里，感觉嘴里一阵一阵泛起苦涩的味道。原来寻求真相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啊。

        她用寂寥的笑容赶走涌起的泪意，凄婉又悲怆地问眼前的人：

        “黑魔王大人，你相信人会复活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自言自语似的接着说：“哦，你当然相信。你自己就是复活过一次的人。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voldemort意识到此刻cybele不太正常。他不知道cybele和苏珊娜·福柯谈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他从那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大脑里提取不出他所需要的信息。他习惯于窥见人心，习惯于用高超的摄神取念术看透对面的想法，再找到他们的软肋，一击而中。可面对cybele，他无计可施。

        她太过神秘。她的一颦一笑，一个媚眼一个抬手，都像是针对他而设计的、别有用心的勾引。

        voldemort看向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换上了霍格沃茨的校服，可即便是穿着再简单不过的校袍也难掩她的美色。拉文克劳的领结松松地挂在她的胸口，而这一切奇异地和记忆里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重合起来。

        他半是哄骗半是劝慰：“想知道吗？我可以教你。”

        cybele笑出了声：“黑魔王大人，你是在试图招揽我吗？我可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吃这一套。”

        他低头凝视cybele，后者正垂下眼，用一种风情万种的姿势整理着胸口的领结。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浓密的阴影，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圆润的指尖在青铜色与蓝色相间的领结上慢条斯理的拂过，让人忍不住幻想那手指拂过自己的身体会是怎样的感觉，那好看的五官因为欲望和快感而扭曲又会多么艳丽而妖娆。

        “放弃tionus家族、放弃luciovasanguis——加入我。”voldemort冲动地发出邀请，“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会让你成为那个特殊的女人。我以前不能——但现在可以了。”

        女人仰头，轻笑着说：“很诱人的提议——但谢了。”

        不等voldemort再次开口，cybele又说：“和你在一起，每一次交谈、每一次对视——我都恶心得想吐。”

        黑魔王呼吸一滞，又为自己大感恼火。他试图重掌对话的主动权，冷冷道：“依靠tionus家族和lucio那小子，就能让你心满意足吗？”

        “很遗憾，我现在并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了。我不需要家族、也不需要丈夫。我更不需要你。”cybele回答。

        voldemort眼眸闪了闪，像是在验证她话里的真实性。他说：“你会需要我的——我也需要你。我们联手，会比世界上任何武器都强大。”

        迟到十二年的被需要，在这一刻显得讽刺极了。尽管因为苏珊娜·福柯的话产生了动摇和迷惑，但cybele早就习惯了把voldemort视作仇敌。她整理好思绪，抬起眼，明亮的眼睛盈盈望着面前的人。她嫣然一笑，颇感兴趣地询问：“黑魔王大人，您试图把我变成您的情妇吗？或许，整个巫师界所有女人都想做您的情妇。但我不愿意。”她想了想，又恶作剧般地加上一句：“你太老了。”

        就着面对面的站立姿势，voldemort很轻松地扼住cybele的下巴，猛地一推把她顶到墙上固定住。他的另一只手迅速摸出了魔杖，抵着她秀美纤长的脖子，一个最简单的切割咒语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你可以试试我老不老。”voldemort恶狠狠地说，“我想福柯教授很乐意把她的办公室借给我们。”

        被完全钳制的cybele面无惧色，照样淡然：“别动怒呀，黑魔王大人。我想，您一直依赖青春汤药来恢复年轻吧？可是它的副作用也很明显——隔一段时间就要服用一次。世界上唯一一个会熬制这种汤剂的巫师已经死了，您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呢？”

        她的话狠狠刺激到了voldemort。虽然制作了魂器，但谁不想永远拥有二三十岁的年轻身体？近几年来，他越来越感觉自己精力不如早年，虽然他依旧敏锐、依旧强大，但终究和二十岁出头的身体不一样。他也派人继续研制过、甚至把elenaboleyn的家翻了个底朝天，期望找到配方——可还是一无所获。

        被戳中痛处的男人更阴狠暴躁，却听见cybele笑嘻嘻地说：“你知道吗，之所以elenaboleyn和catherinaboleyn都能制作青春汤药，源自于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中，她们的祖先屠杀了独角兽，所以她们世世代代流淌着被诅咒的血液——她们的血液和独角兽血有着同样的功效，能治愈伤痛，永葆青春。”

        voldemort眸色暗沉。

        “所以——我的血液也有同样的功效。”

        cybele撩起袖子，抽出魔杖，在小臂处缓缓划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淌了出来，她却笑眯眯地把那节白嫩的胳膊凑到voldemort眼前，蛊惑似的邀请道：“喝一口吧，我的主人。”

        就像是沙漠绝境中的人见到了海市蜃楼，明知不可能还继续徒劳地渴求着她所承诺的美好愿景。

        voldemort喉头微动，心念闪烁，声音沙哑地问：“真的？”

        “当然可以，您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的……我的主人。”

        借着他一瞬间的失神，cybele把魔杖对准voldemort，高呼道：“神锋无影！”

        随着cybele话音落地，voldemort感觉胸口挨了一刀似的疼痛，鲜血立刻喷溅出来，沾湿了他的袍子。他忍耐力超群，即便是被这样痛击也仅仅是后退了几步，没有被打倒在地，但却给cybele让出了足够多的逃生空间。她抽出魔杖，高举起对准voldemort，神色凛然无惧：“我想我应该再提醒你一次——我是个女巫。不凑巧，是个很高明、很强大的女巫。”

        “你为什么会用这个咒语？”

        voldemort同样抽出魔杖，对准cybele，但胸口的伤口依然还在汩汩冒着血。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杀死面前这女人的冲动，但好奇盖过了杀戮的欲望。

        这是斯内普发明的咒语。食死徒里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cybele冷笑一声。

        “你不该问我。你应该直接杀了我。”

        尽管不情愿，但voldemort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极了。

        他懊丧于自己总是在这女人面前失去理智，戒备的心更重。但伤口的疼痛让他高举着魔杖的手有些僵硬。

        看见自己曾经付出全身心崇拜爱慕的、天神一样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这么狼狈，cybele意外地产生了一种微妙复杂的情感。她看着voldemort还在渗出血液的伤口，想到今天苏珊娜·福柯说的话，心一软，率先放下了魔杖。

        但她实在不应该这么做。在她放下魔杖的一瞬间，voldemort举起魔杖，杖尖射出一道紫色的光束。尽管他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cybele率先攻击，光束的威力大减，但那道紫光依旧又急又猛。cybele吓了一跳，下意识使出了一个防护咒。紫色光束击中了她变出的虚拟盾牌，但cybele仍是被震得往后退了一大截，连连咳嗽。

        楼梯口传来学生的脚步声。cybele察觉到voldemort的杀意，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voldemort也意识到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他用魔杖指向自己的伤口，念出一段又长又复杂的咒语，缓缓治愈那道伤痕。

        “蟒蚺。”

        “什么？”

        “蟒蚺。你以前的书房口令。”

        似乎是回忆起很早之前的事情，cybele眼神飘忽。她斜倚在身后的石墙上，保持着双臂交叠在胸前的防御性姿势。

        “你实在不该那么慷慨——让我去你的书房看书。”

        “我现在也不后悔。”voldemort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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