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三十四章

uranus最近的日子相当不太平。

        他做梦也没想到，cybele能够挣脱咒术的束缚，恢复记忆，重新回到“神秘人”的阵营。在过往的几十年里——自从他成为tionus家族族长以来——这个操控人心的咒术，他已经实践了无数次，从未失败过。被施咒的人，无一不是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傀儡，做他的棋子，完成他所吩咐的一切，并且斩钉截铁地认定自己做这一切都是出于本心。

        在cybele之前，他最得意的作品，莫过于elenaboleyn——自从得知“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定期要服用elena熬制的青春汤药之后，他就产生了通过魔药谋杀voldemort的念头。他与luciovasanguis里应外合，成功将elenaboleyn改造成为他们计划的忠实践行者——大概一直到死，这位可怜的女士都认定voldemort是她一生的宿敌。

        虽说后来计划中途败露，但uranus却从lucio那里收获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黑魔王似乎对boleyn太太的独生女儿态度不一般，像是很容易被她的意见左右的样子、甚至因此延缓了处死boleyn太太的打算。uranus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另一个扳倒黑魔王的好机会，于是，尽管费了一些功夫，他们还是成功地将catboleyn从总指挥部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了出来，并且制造了她自杀身亡的假象，令她从此彻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他的功夫没有白费。这个哑炮女孩，身上带着从黑魔王那里承袭来的魔法能力，再凭借源自她母亲的魔药天赋、加上她本人在霍格沃茨以及黑魔王那里学到的各类魔法学问，活脱脱是一个当傀儡的好苗子。他花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改造了她。从思想、到记忆、到容貌，她脱胎换骨，成为了uranus手里最锋利的匕首。

        如果不是有了cybele这张牌，他也不会公开与voldemort为敌，也不会在家族全员、在所有长老与所有信徒面前许下诺言，宣称要取代黑魔王，让家族成为魔法世界的主宰。

        如果不是因为cybele，他也不会落到这样被动的处境里……

        uranustionus气急败坏地锤了一下面前的木桌，木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惊动了他对面坐着的家族长老。

        身为族长，uranus从未感觉像现在这样处处掣肘。手足兄弟对他这个族长的宝座虎视眈眈。年轻的子侄也跃跃欲试。更糟糕的是，家族长老见他始终没能够兑现“扳倒‘神秘人’，让tionus家族掌控魔法界”的承诺，近来也愈发咄咄逼人，甚至隐隐有了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其他人来做族长……”

        他常常听见这样的议论，可是又不知道声音的源头在哪里，无从查起。

        随着计划的失利，uranus在家族中的威望每况愈下。他颓然坐在属于家主的宝座上，无力地面对家族长老的诘问。

        “我早就说过，我们不该冒进，与‘神秘人’作对。”其中一位长老叹息着摇头。

        “那么，难道我们要像战乱中那些不入流的家族一样吗？明明是世族——却依附于那个黑魔头——向那个暴发户摇尾乞怜……”uranus从牙缝里挤出这些字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承诺过，三强争霸赛结束时，你会兵不血刃地改写巫师世界的格局。”另一位看起来明显沉稳很多的长老继续发难，“可是如今，暑假都已经开始了。你的计划——”

        “杀死像‘神秘人’这样的巫师，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我相信uranus已经做出了他最大的努力，可是变数总是会出现的。”

        这是一个柔和的女声，也是长老之中唯一一名与uranus立场相同的人。可惜他们两人在这场会议上势单力薄，四周投射来的依旧是不认同的目光。

        “变数？‘神秘人’从来不喜欢变数。你口中的变数，也许代价就是整个家族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想想看吧，当初的凤凰社——”

        长老们的质疑就好像打在uranus脸上的耳光，让他屈辱极了。他强忍下心中的怒火，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机会，再在长老之中安插几个“自己人”，面上则仍是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

        “我保证，我能够掌控局势，不会让‘神秘人’做出危害家族的事情……”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稍有不慎，全族人都要跟着你去见宙斯——”

        长老的步步紧逼，让uranus额头上冒起了细小的汗珠。他几乎要疑心这场咄咄逼人的家族会议是早有预谋，是针对他本人的一次发难。但他没想到的是，竟有一个人如同及时雨一般，迅速安抚了长老们的情绪，化解了这次危机——

        “我能够保证。”

        大厅的门缓缓打开，所有人的目光从晦暗的议事厅转移到了门外，却被刺眼的阳光照得一时睁不开眼。cybele从阳光里走来，如同神祗一般，款款降临。

        她气定神闲，胸有成竹，让所有的长老无端端生出一股底气，仿佛依靠着她的庇荫，便万事不愁。更有一些本来就与uranus不睦的长老索性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如同看见救世主一般，站起来脱帽致意。

        她听起来像是在帮着uranus说话，可是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和漫不经心的扫视，摆明了并没有把这位父亲放在眼里。

        在家族中，她的威望比自己更高。uranus绝望地意识到这一点，并且悲哀地得出结论：这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操纵。

        从前，他从没有想到cybele有一天会清醒过来。他对这项摆布人心的秘传咒术太过自负，以至于从没想过cybele有一天会不为他所用。他一直把cybele当做自己最大的筹码，当做用来对付voldemort的武器，以至于给她施加了无数光环，把她包装成天才女巫，以增加族人对抗‘神秘人’的信心。

        可现在，这一切安排反噬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脸色阴沉，把扶手抓得更紧。

        与uranus的反应截然不同的，是会议席另一端的长老们。之前发难、态度最强硬的长老，在见到cybele的时候，也不自觉放软了口吻，降低了音调，追问着：

        “那么，你是说，你能够保证，可以庇护整个家族，让我们免于承受‘神秘人’因为某些人的错误行为——”

        说到这里时，长老顿了顿，谴责地看了uranus一眼，又接着说。

        “——免于承受‘神秘人’因为某个人所产生的怒火，不受到伤害吗？”

        “当然，我保证。”cybele微微颔首，“只要我们表现出足够的善意和诚意，他当然愿意既往不咎。”

        这话说得十分微妙。所谓的善意和诚意，当然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不过暂时，没有人去追究这些细枝末节。之前与uranus同一阵营的女性长老从眼镜上方望向cybele，眼里满是审视。

        “可我记得，对于扳倒‘神秘人’这件事，你从前是最积极的。”

        她的质疑引起了议事厅内的窃窃私语。可是cybele却浑不在意地撩了撩头发，笑着回应：“是啊。可是，姑娘家都是很善变的——黑魔王本人也完全理解这一点。”

        提到黑魔王，她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眼神也柔和了几分。她走到居于中间位置的长老身边，双手扶住长老的肩膀，微微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父亲的错误决断，导致整个家族都陷入了危难之中，这件事一定让您很头痛吧？可是，只要让我当上族长，这一切危机都能够化解。甚至，黑魔王愿意既往不咎，与tionus家族合作呢。”

        她甜甜地笑着，声音却如同毒蛇的信子一样，不像是传进长老耳朵里的，而是一下一下舔着他的神经，让他不由地全身紧绷。

        “可是，你用什么办法办到的呢……”

        面对他的问题，cybele直起身，依旧甜甜地笑着，冲对面的uranus眨了眨眼睛：“为什么我能劝服黑魔王？这个问题，我想父亲很清楚答案。真要说起来嘛——大概是，因为一个哑炮姑娘的缘故。”

        因为哑炮姑娘——这是一个非常官方且正确的借口。议事厅里的长老不明所以，被她这一套说辞糊弄了过去，可是uranus显然不是好对付的。等到会议结束，人群散去，心力交瘁的uranus还不放过嘲讽cybele的机会。

        “他对你格外厚待些，大概是因为你们都是迷情剂的产物的缘故。可悲的杂种……”

        灰发老人喘了口气，似乎是说得很艰难的样子。

        “更何况，你和他那低贱的母亲一样，都是哑炮……”

        cybele歪了歪头，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梅洛普·冈特不是哑炮。她生下了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黑巫师——我也不是哑炮。我恰好，是你此刻最大的敌人。”

        她抽出魔杖挥了挥，点亮了议事厅里所有的灯。随后，她走到uranus对面，抽出椅子坐了下来，收起了她一直挂在脸上的淡淡笑容，冷冷地说：“像个未成年巫师一样，通过语言辱骂对方的母亲，并不能挽回你的失败。现在，如果你冷静下来的话，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看来，他上一次的离间计并没能奏效。cybele根本不在乎未来会不会再次被那人厌弃。她铁了心要与他在一起，什么也阻止不了她。

        uranus大脑急速运转着，分析着眼前的局面。cybele会回到家族里来，一定是对他还有所求。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想要掌握家族秘术，并且让这项法术为voldemort所用。

        可是，这个法术从来只传给族长……

        心念急转之间，他立刻就明白了刚才cybele在家族长老耳边到底说了什么。

        “你想取代我。”他下了结论。

        cybele双手扣在一起，笑眯眯地隔着桌子望向他，似乎是在赞许他的正确：“父亲，我想你能当上族长，到底是有几分脑子的。”

        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告诉他，自己想要夺走他的族长位置，那态度轻描淡写到就好像是在邀请他下周五共进晚餐一样随便。uranus感到不可思议。他讽刺地笑出声来：“你认为这可能吗？”

        “不是可能。”cybele往椅背上悠闲地一靠，“是你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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