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条船上的人

云芷柔点点头，“这样也好，大哥一向在读书上有天赋，不像我和二哥，看到书就想睡觉。”
  这话倒不是云芷柔谦虚，原主和二哥云文成从小就不爱读书，字倒是认全了，只可惜一看书就困，原主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手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这也是为什么原主穿来以后用眉笔写写画画也没人觉得奇怪了。
  云文成倒没觉得妹妹的话有哪里不对，兴冲冲的问道，“昨儿冯管事回来和父亲回禀说你要派人去冰窖那边教他们制冰，父亲就猜你肯定会先回家看看，果然晚上侯府就送信来了，妹妹，你说说是怎么个法子？”
  “法子倒是简单，只是此事不宜外传，所以需得父亲挑几个忠心的人传授。”云芷柔看向云父，倒不是她多疑，只是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另外，这法子得冰快的很，但是我的建议是不要让京中冰的买卖出现大的波动，哪怕咱们少赚点，也没必要被人盯上。”
  云父看着这个思虑周到的女儿，并没有因可能得来的巨大利益而兴奋，心中满是对女儿的心疼。
  “为父明白你的意思，”云父做了一辈子生意，当然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成儿，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大儿子是准备去科考走仕途的人，自然不能在生意上花费太多精力，本朝虽然没有为官者不得经商的规矩，可到底士农工商，商户是排在最末尾的。
  “好，妹妹，二哥保证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云文成拍拍胸脯保证道，他长大以后和云父还有云文博的长相越发相似，倒是和云芷柔不像了。
  看着二哥那张肖似年轻时父亲的脸，云芷柔想，啧，自己和二哥居然还是个异卵双胞胎。
  “二哥，你去找两个铜盆来，要一大一小，还要一根小木棍，再提一桶水来。”云芷柔指使起云文成来一点都不客气，开玩笑，这屋里她一个细胳膊细腿的柔弱女子，大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父亲年迈，当然得让二哥去干体力活。
  云文成倒是很痛快的去了，他从小就淘气，是正经请了武先生学了一段时间功夫的。这点子力气活他还真的不在乎。
  云文成回来的很快，云芷柔先是亲自将门窗都关上，然后将自己带来的硝石倒入大盆里。
  “二哥，帮我倒半盆水进去，然后先搅拌一会。”云芷柔指示云文成干活，自己将另一个小盆里倒了一点水，放在大盆里。
  “妹妹你还扶着盆干嘛，不累么？”云文成一边搅拌一边问道。
  因为两个容器底部接触会影响制冰效果，云芷柔想着，无视了云文成的话。倒是大哥云文博怕累着自己娇贵的妹妹，伸手接过了小盆。
  不一会，小盆里就逐渐析出了冰晶来。
  “真的是冰！”云文成伸手在小盆里的冰晶上碰了一下，被冰的一哆嗦，随即惊呼道。
  这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吸热效应，硝石的主要成分是硝酸钾，硝酸钾溶于水是会吸收大量的热量，使水温变低，最终达到结冰的温度——其实就是溶液的比热容增大，从而降低了周围环境的温度。
  “二哥你淡定点。”云芷柔瞪了云文成一眼，见对方消停了才继续说道，“我放在水里的是硝石，但是有些人家会买冰回去做消暑的冰沙，硝石直接制冰的口感不好，所以我才在里面又放了个小盆，虽然这样慢了点，但是也有一个好处，等小盆里的水结成了冰，咱们再把大盆里的水加热，等到水分都蒸发了，就能得到新的硝石，只要研磨碎了就可以继续用来制冰了。”
  “这法子好啊！”云父抚掌感叹，“这不就是个无本的买卖么？”
  “确实是这样，只需些人工。”云芷柔想，但是人工在古代真的是最不值钱的。“只是需要大量的硝石，差不多一份硝石配三份水，但是买硝石的时候要悄悄的，不能太明目张胆。”
  “这个自然，”云文博赞成小妹的话，这种方法如果传扬出去，那云家都会被人盯上，“我没想到竟是这么容易，那冰窖那边的人手我们更应该仔细些，今年也不要制太多，我们在江南那边也可以卖，只是需得谨慎。”
  云家祖籍江南，云父这一支虽然来了京城，但是云家其余几支还是在江南祖宅的，自然江南那边也有许多的生意。
  “这事我写信给二弟，他知道怎么办。”云父点点头，自家女儿嫁入侯府，听着是富贵体面，可云家人都警醒着呢，一来不能给女儿添麻烦，二来也防止盯上云家的人多了给自家惹祸。
  “其余的倒也没什么，只是这生意里我是打算分侯府两成的。”云芷柔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家人听，“侯府看着富贵，可实际上每年的进项也就是那些，除了每年宫里的赏赐剩下的都是归到公中的，侯爷是个爱护兵士的性子，那个散财的劲儿再有三个云家都不够他扬的，天长日久，难免其余几房会有意见。”
  “再者，这法子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了，虽然咱们这边防着，可到底咱们家是白身，借着侯府的名头也能免除了宵小的心思。”云芷柔是没有这个时代的人那种丈夫靠妻子娘家赚钱丢人的想法的，更何况顾逸轩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为了千千万万守护国土与百姓的兵将。
  再者，云芷柔觉得这也是一场互利共赢的合作，云家借镇远侯府的势，顾逸轩分云家的银子。反正如果将来皇权生变，顾逸轩站错了队，云家也在九族里，既然要死的时候谁都逃不掉，那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说完了生意上的事，云芷柔很满意，娘家能赚钱有路子，自己只需要出个点子就能躺着赚钱，这也许就是古代地主阶级的快乐吧。想着，她又看向了大哥云文博。
  被小妹盯得一愣，云文博下意识问，“妹妹怎么这么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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